“把四小姐按住了,別讓她亂動,貧尼要開始做法了。”靜安師太冷冰冰地下令。
葉崇德瞪着眼睛,盯着按住葉子如的嬤嬤,嬤嬤們更是加足馬力,葉子如拼了命地掙扎,卻紋絲不動。
“不!不要!”
靜安師太走到近前,手指在符水上輕輕一點,然後猛地往葉子如的額頭上一拍。
“邪靈速速退散!”
啪啪!不一會兒,葉子如的額頭就變得通紅,被打得暈頭轉向,連叫都叫不出聲來,頓時安靜了不少。
“換雞血。”靜安師太繼續她的驅邪儀式。
靜安師太端着那碗雞血,二話不說,嘩啦一聲往葉子如身上潑去。頓時一股腥臊味瀰漫開來,葉子如臉色鐵青,血水順着她的身子往下淌,這一下子,她跟那傳說中的邪靈沒啥兩樣了。
老夫人緊閉雙眼,手裏的佛珠轉個不停,嘴裏唸唸有詞,像是在超度啥似的。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二房的劉氏陰陽怪氣地冷嘲熱諷,大房出事兒,她心裏樂開了花。
葉崇德臉色難看得跟鍋底似的,但又不好發作。
過了片刻,靜安師太長舒一口氣,說道:“邪靈已經被驅逐乾淨,不過四小姐身體虛弱,陽氣不足,得在屋子裏閉關一個月,不見外人才行。”
“多虧了師太您了。”老夫人平靜地說。
靜安師太微微點頭,一副得道高人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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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人帶下去,關好了,別讓她亂竄!”老夫人擺擺手,讓人趕緊把葉子如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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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答應一聲,聞着這股子腥味,眉頭皺得跟包子褶似的。原本好端端的小姐,被邪靈附身,唉,真是造化弄人,落到這般田地。
嬤嬤正要扶起葉子如,只見她瞳孔散亂,一臉癡傻,任由人擺佈。
可當嬤嬤把她拉起來,視線恰好對準葉紜姿的時候,葉子如突然瞪大了眼,眼裏閃過一絲兇狠。
“是你!全都是你……葉紜姿!”她猛地推開身邊的嬤嬤,朝着葉紜姿的方向衝過去,臉色扭曲,渾身是血,就像是剛從閻王殿逃出來的厲鬼。
“葉紜姿,去死吧,去死吧!”葉子如聲嘶力竭地喊着。
誰也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大夥兒都愣住了,沒反應過來。
蘇氏嚇得抓緊了葉紜姿的手,臉色蒼白得跟紙一樣。
“葉紜姿,全都是因爲你!你害我!”葉子如伸出雙手,想要掐住葉紜姿的脖子,她認定這一切都是葉紜姿搞的鬼,肯定是她暗地裏使壞!
就在離葉紜姿兩步遠的地方,芝蘭的身影嗖的一下擋在了前面,死死抓住葉子如的手腕,使勁一扭。
“咔嚓。”
葉子如疼得額頭直冒冷汗,臉都扭曲了。
“啊啊!疼!”她惡狠狠地瞪着芝蘭,一個丫鬟竟然敢對她動手,真是反了天了!
“你這踐人,不過是個下人,竟敢阻攔我?”葉子如另一只手揚起,就要扇芝蘭一巴掌。
芝蘭卻一聲不吭。
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小姐,有人要對小姐不利,她自然要站出來護着。
嘭!
芝蘭眼睛一眯,心想這一巴掌怎麼還沒落下。結果葉子如那懸在半空的手,突然就開始顫抖,眼淚汪汪的,原來是不知哪兒飛來的小石子,正巧砸在她手腕上。
葉紜姿臉色一沉,噌的一下站起來,冷冰冰地說:“還不快把四小姐給拖下去!”
“得令。”兩個嬤嬤麻利地圍上來,準備把葉子如帶走。
這一刻,兩人的命運天差地別。
葉紜姿穿着華麗,神情淡定,站在那兒就像尊不可親犯的女神。而葉子如呢,渾身上下被雞血潑了個遍,紅一塊黑一塊的,哪裏還有半點小姐的樣子。
“葉紜姿,我非宰了你不可!”
“我要活剝了你的皮!你別想好過!”
葉子如的話一句比一句狠,聽得旁人直皺眉。
葉崇德聽着煩躁,冷哼一聲:“師太,看來她身上的妖孽還沒清理乾淨。”
靜安師太趕緊吆喝:“快拿雞血來!這妖孽在她身上紮了根,還有怨念未消!快!”
幾碗雞血端上來,靜安師太二話不說,往葉子如身上潑了個遍。
葉子如扭來扭去,手腳亂舞,“葉紜姿,葉……”
雞血直接灌進了她的嘴裏,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妖孽速速退散!退散!”靜安師太邊撒符咒,邊用佛塵抽打葉子如。葉子如被打得全身疼,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快要崩潰了……
不,已經徹底瘋了。
周圍那些詭異的目光,老夫人和爹爹看着她時的嫌棄,再加上渾身淋滿的雞血。
葉子如一臉茫然,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直到靜安師太見葉子如不再折騰,才鬆了口氣,說:“四小姐身上的妖孽根深蒂固,接下來的一個月絕對不能讓她見外人,否則又會被妖孽纏上!”
“明白明白。”
兩個嬤嬤硬生生把葉子如拉走,關進了那座幽靜冷清的祠堂裏。
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蘇氏緊緊拽着葉紜姿的手,關切地問:“紜姿,你真沒事?剛纔四小姐撲過來,可把我嚇得夠嗆,心跳到現在還沒平復呢。”
“娘,我沒事。四妹她是被妖氣纏身才做出那樣的事,等妖氣被清除,她自然就會恢復正常的。”葉紜姿語氣平和,她的話像春風拂面,讓人心情舒暢。
大家聽了,都連連點頭,長出一口氣,感覺心頭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
在這羣人裏,三姨娘受的打擊最大,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嘴裏喃喃着:“子如……”
她寶貝女兒被當成妖孽帶走,往後的生活該怎麼繼續,她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老夫人一看到三姨娘就來氣,家裏的紛爭,從她進門那一刻起就沒消停過。她冷着臉說:“望舒,以後你得多管管家裏事,不能再讓今天這樣的事發生了!”
“是,母親。”葉崇德答應着,然後對旁邊的紫衣吩咐:“把姨娘送回房,好好照料,不准她出門,更不能讓她和子如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