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孃擠出笑,眼角堆起一層層褶子,卻也沒有那種身爲長輩的和藹可親。
“冬瓜,你娘這是帶你去哪玩啊?”
“纔不是玩!”冬瓜努起嘴憤憤道,“娘送我去書院。”
孫二孃臉上的笑容一僵,去書院?
他們家這條件也能送孩子讀書?
想到一種可能,孫二孃的笑容恢復如常:“去書院做工嗎?”
符青花對這種冷嘲熱諷早就聽夠了,只想着現下解氣再說,便道:“去書院當然是讀書嘍。”
隨即看向範冬瓜:“冬瓜,咱們快走吧,耽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
“孫奶奶再見!”範冬瓜十分有禮貌地說了句,然後纔跟着符青花離開。
看着母子二人離去的背影,孫二孃眼底劃過詫異。
快步走回院子,將還在睡覺的丈夫一把揪起來。
花壽普正睡得香,夢裏軟玉在懷,正準備跟可人兒親熱一番,就被吵醒。
再看向孫二孃那張滿是褶子的臉,心中升起幾分厭惡。
奈何這婆娘管得嚴,他連去花樓的錢都沒有。
越想越氣,火氣也就一下子上來了,語氣不免加重幾分:“幹啥嘞,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孫二孃以爲花壽普是因爲被吵醒纔不高興,她也沒有生氣,而是將心裏的疑惑說出來。
“今日我出門見着隔壁范家娘子帶着冬瓜去書院,你說他倆是幹啥賺到銀子了嗎?”
花壽普的意識逐漸回籠,理了理思緒道:“他們能幹啥,還不是賣紅薯嗎?只是聽說這兩日生意好,他娘子也跟着去幫忙。”
“生意好?”孫二孃表示驚訝,“他都賣了十多年烤紅薯了,不是一直不咋樣嗎?”
花壽普心情煩躁,不想跟老婆子聊這些別人家的閒事:“那誰知道,興許是買到好的生紅薯了唄。”
說着,就準備蓋着被子繼續睡過去,去跟他夢中的軟玉再續前緣。
見他準備睡下去,孫二孃又一把將他揪起來:“別睡了,快去隔壁打聽一下,看看他們家是幹啥賺了錢。”
“你咋不去問范家娘子?”
孫二孃想到符青花對她冷淡的態度,撇嘴道:“人家也不敢跟我說啊。”
“人家不說就不說唄,”花壽普不覺得有什麼,隨口道,“你管人家那麼多幹啥?”
“你不想賺錢啊?還想住在這破院子裏?”孫二孃帶着怒火道。
他們家那個忘恩負義的女兒,今年自從開春後就沒派人送銀子過來,家裏的錢早就花的差不多了。
再不想辦法,等着喝西北風啊。
賺錢?
花壽普眼前一亮。
若是他手裏有了閒錢,也就不用靠着做夢見美人兒,直接去逛花樓不就得了。
說不定還能再納幾房美妾伺候,到時候讓她們一個給他捏肩一個給他揉腿,別提多愜意。
這麼想着,花壽普就應下來:“行,我起來洗漱吃飯後去問問。”
“吃什麼飯?”孫二孃火氣極大,怒喝一聲,“洗洗臉就去問!”
若是再晚些等符青花回來,可就啥也問不出來了。
花壽普被老妻一呵斥,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跑到院子裏打水洗臉。
符青花必然不會那麼快回來。
帶着範冬瓜來到南山書院門口,符青花就被朗朗的讀書聲給震懾到了。
這種地方她根本沒來過,又想着冬瓜讀書識字後能給人家做賬房先生,還能過上好日子,心情更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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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頭髮花白的夫子見到二人走過來,便上前問:“可是範冬瓜?”
“正是。”範冬瓜不疾不徐道。
夫子看着範冬瓜的反應,不由點點頭:“跟我進來吧。”
夫子在前走着,範冬瓜和符青花在後面跟着。
正所謂差生怕老師,對於符青花這種不咋識字的人來說,夫子在她看來最是可怕,連帶着整個人都抖抖索索的。
範冬瓜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低聲問:“娘,你咋了?”
“沒……沒事。”符青花聲音發顫的回答。
範冬瓜皺了皺眉,總覺得他娘又在說謊。
他只是個小孩子,又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
不多時,夫子將二人帶進一間屋子。
屋內四周擺放着書櫃,正中間放着幾張書桌,沒課的夫子會在這裏休息。
此時夫子們都在上課,倒也沒有其他人在。
夫子指了指書桌,跟範冬瓜說:“坐下寫幾個字我瞧瞧。”
範冬瓜對着夫子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然後走過去拿起毛筆寫字。
寫的是一首頌揚老師的詩句,寫字的動作雖不熟練,字體卻工整,一看便是下了工夫的。
夫子滿意地捋着鬍鬚道:“冬瓜,夫子問你幾個問題。”
“夫子請說。”
隨後夫子問的問題,範冬瓜的回答讓夫子很滿意。
“冬瓜,稍後我帶你去班裏。”
“多謝夫子,”範冬瓜躬了躬身子,才意識到漏了個問題,臉頰不由發紅,“夫子,還未請教您貴姓。”
看着範冬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夫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老夫姓吳。”
“吳夫子。”
“嗯,是個不錯的苗子。”
符青花這才慢慢積攢力量,將信將疑地問道:“來這裏讀書,真的不用花錢嗎?”
吳夫子看向她,認真道:“書院也不是做善事,哪有不收錢的?不過冬瓜是個好孩子,有貴人安排送進來,這學費你們自然不用擔心。”
“夫子可知貴人的身份?”
吳夫子也沒有做隱瞞,道:“晉國公府的大公子特意安排的。”
“晉國公府……”符青花輕輕默唸,將這個地方記下。
範冬瓜留在書院,符青花回了家。
走在路上還不停地琢磨這件事,也不知道晉國公府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想着回去跟丈夫說一聲,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恰好看到花壽普從她家出來回了自己家。
符青花不由眉頭一擰,他來做什麼?
這麼想着,快步走回家問範時晉。
範時晉正在院子裏忙着加固板車,看到符青花一個人回來,笑道:“怎麼樣,人家不是騙人的吧?”
符青花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花壽普爲啥會來她家,就問:“隔壁來咱家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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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
“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正巧瞥見。”
範時晉是個熱心腸真性情,不懂那麼些個彎彎繞繞,只是簡單複述花壽普的話。
“他就是過來問問咱們家幹啥賺到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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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的炮灰嫡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