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韻確實是知道怎麼選。
沈青黛的信叫凌雪謄寫過,直接一路送到忠義伯府。
那二公子拿到信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而且、
這還是兩封信,一封是給自己的。
另一封是給自家夫人的。
他和沈青韻雖然是青梅竹馬,可沈家已經倒了。
所以府內也多了兩位妾室,與沈青韻的感情雖在,但已大不如前。
他作爲忠義伯府的二公子,上邊還有個哥哥。
莫說這伯府的爵位已經不能繼承。
就是能繼承,也輪不到他。
自家父親和母親,也爲了自己籌謀了許久。
甚至花費了心思,娶了沈家的女兒回來。
但是……
誰又能料到沈家倒了呢。
當時凌雲在京都幾乎是殺瘋了。
先弄倒了方家,隨後又弄倒了沈家。
雖說一般這樣家族的事情,不會累及出嫁的女兒。
可是忠義伯府也是戰戰兢兢。
幸而、凌雲真的沒有波及。
當然,也沒因爲姻親的關係有什麼照顧。
完全當忠義伯府不存在。
現在接到了凌雲兩人的信,這二公子還有些狐疑。
拿着那信打量了一下。
將自己的那一封打開,微微的有些猶豫。
主要……
他不認識凌雲的筆跡,甚至他和凌雲只能算是認識。
坐在書房思索了一下,直接起身去了後宅。
沈青韻前陣子無故小產,他來看過之後,這幾天都在兩位妾室的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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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踏入這主院,便見小丫環在院內忙着。
還沒走到檐下,便聞到濃濃的藥味。
“夫人身子如何?”微微的思量了一下,趙丞輕聲開口。
那幾個小丫環急忙行禮“公子,夫人好了一些,剛吃了藥睡下。”
趙丞輕輕的點了點頭,拿着手中的信進去。
沈青韻安靜的躺在榻上,面色依舊沒多少血色。
竟是又消瘦了一些。
趙丞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當初自己費盡心思娶回來的人。
當時忠義伯府已經沒落,自己又是嫡次子。
能娶到相府的庶女,也算是高攀了。
這還是兩人年歲相當,幾次在賞花宴上遇見。
當初……
趙丞站在牀前,腦子裏不由的想到當年。
記憶裏那明妍的少女不知何時變了模樣,愛笑的眉眼變得沉靜。
以前望着自己的時候,總是眉眼彎彎。
這幾年……竟是一片淡然。
是從沈家倒了開始?還是自己納妾開始的?
趙丞望着牀上的人,一時五味雜陳。
而沈青韻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
眼睛才睜開,見到趙丞微微的愣了愣。
然後掙扎着要起身。
趙丞急忙上前,手在她肩頭輕輕的按了按“好生躺着,身子養好了,孩子總會有的。”
他聲音溫溫的,讓沈青韻有些茫然。
她這次小產,本就來得蹊蹺。
心裏也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
見趙丞這態度,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
可她身上不舒服,順勢靠在牀頭“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咳、”她主動問起,趙丞微微的有些不自在。
因爲沈青韻小產,他自然有些遷怒。
覺得她沒護好腹中的孩子。
所以連着幾日沒過來,現在……
想到手中的信,趙丞尷尬的咳了咳。
“你家長姐叫人送了信回來,我拿來給你看一看。”
說着將手中的信遞過來。
沈青韻愣愣的接過來,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可是見到那熟悉的字體,手輕輕的顫了顫。
說不恨沈青黛和凌雲,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
這陣子也看開了。
見趙丞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沈青韻明白趙丞的意思了。
笑着點了點頭“確實是長姐的筆跡。”
說完將那信遞給趙丞“夫君可要一起看看?”
“咳,你們姐妹之間的話,我就不看了。”趙丞笑着擺了擺手。
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青韻見他這模樣,低頭將手中的信拆開。
這回看得更真切了,確實是自家長姐的筆跡。
內容嘛。
簡單的問了句好,接着說她準備去雲州逛一逛。
問她趙丞在那邊有沒有熟人……
她看書信的時候,趙丞的目光不斷的掃過來。
沈青韻微微的思量了一下。
將那信隨意的放在手邊,擡頭對着趙丞看了看“長姐說想去雲州散散心,問夫君那邊可有熟人,想買些特產帶回來。”
“也聽說邊境不安穩,姐夫、大長公主不在身邊,也需要些護衛。”
她開口說出來,趙丞笑着起身“義兄剛好就在那邊,這自然都是小事。”
“只是……”
他沉銀了一下,將袖內的另一封信拿出來“大長公主的筆跡你可認得?”
他將那信遞過去,沈青韻大概的掃了一眼。
然後輕輕的搖頭“長姐的筆跡我是熟悉的,長公主的筆跡,我也不曾見過。”
趙丞聽到這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
心中已經認定,這大約是凌雲的親筆書信了。
畢竟、
這信是一同送過來的嘛。
站在原地,壓着心底的激動搓了搓手。
無論兩人爲什麼找上他,這對他來講都是個機會。
只要自己把這事辦成了,小心的護着沈青黛回到京都。
那、他也不用每日挖空心思研究前程了。
什麼人脈抵得上凌雲在陛下那的一句話。
“你好好養着,我去安排一下。”趙丞對着沈青韻交代一句,直接轉身就要離開。
只是腳步微微的頓了頓。
目光在她手邊的信上頓了頓。
“我記得母親那邊還有一棵老參,晚一些我去要來給你補補身子。”
“晚上叫丫環做幾道清淡的小菜,我晚些再過來。”
說完對着沈青韻笑了笑,這才轉身一路出去。
而沈青韻目光在那信上頓了頓。
拿起來再細細的看了一遍。
耳邊還能聽到趙丞吩咐小丫環小心伺候夫人的話。
這聲音讓沈青韻輕輕的扯了扯嘴角。
然後嘆了口氣。
因爲凌雲沈家倒了。
自己在這忠義伯府活得小心翼翼。
現在、又因爲凌雲和那長姐,自己怕是要迎來好日子了。
這人啊。
低頭將那信收好,隨意的壓在枕頭下。
微微閉目躺在牀上。
只是有些事,到底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先養好身子,再琢磨其餘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