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將沈青黛身上的斗篷解了。
這纔回身看了看凌雪擺上來的點心。
一看就是出自凌雪的手。
她笑嘻嘻的伸手，還沒捏起來。
沈青黛已經拉着她塞了個帕子過去。
凌雲笑着拿帕子擦了擦手。
這才順利捏起一塊嚐了嚐。
再對着程如意那邊擡了擡下巴，示意凌雪分過去一碟。
她忽然覺得有程如意在身邊也挺好。
這小子特別愛吃甜。
他吃，自己就可以跟着吃。
也不擔心身份暴露的問題。
吃了幾塊，又喝了半盞茶。
這纔回身笑看着沈青黛“下次讓她們傳個話，我回去吃。”
捏着點心的程如意：……
所以，自己連蹭吃都不行了？？
凌雲感覺到他的視線，嫌棄的擺了擺手“當然會叫人給你送過去。”
雖然如此，可程如意還是覺得自己可憐。
大哥每天窩在後宅。
原本石不胖還能跟他跑出去玩。
現在……
只剩他一個人四處閒逛。
原本楊松還能陪他逛一逛，現在……
那小子好像幾天沒來了吧。
程如意惆悵。
而楊松這幾日，確實是有些忙。
當然，也在思索石不胖的意思。
將程如意的意圖和自家父親說完之後。
言朗半晌一言不發，隨後擺手示意他不用管這事了。
直到幾日之後。
才忽然將楊松叫過來。
“走吧，去看看你小叔！”言朗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了看愁眉苦臉的楊松。
“有心事？”
他主動的開口詢問，楊松乖乖的跟在他身側。
糾結了一下，才試探着開口“爹，你說冷姑娘怎麼樣？”
他這句話問完，言朗上馬車的動作一頓。
回身一本正經的看了看自家兒子。
然後幽幽的嘆了口氣“她，你別想了。”
雖然只是侯爺的義妹，可也不是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能肖想的。
說完看了看自家兒子。
到底再沒說一句話。
踏上馬車之後，微微的閉目。
車外楊松愣了愣，苦笑了一下直接翻身上馬。
父子兩個來到那院子的時候。
外面的風雪似乎又大了一些。
程如意聽說言朗帶着楊松來了，不確定的看了看凌雲“這時候來了？？”
說着將手中的點心直接塞入口中。
然後起身迎出去。
等程如意帶着兩人回來的時候。
言朗父子站在門側將身上的雪拍了拍。
楊松風帽的邊緣幾乎都是雪片。
沈青黛這時候，倒是不在書房了。
凌雲到底是怕凍到自家夫人，早早的叫她回房。
程如意招呼着言朗父子進來坐。
凌雲笑着起身，對着兩人點了點頭。
“侯爺！”言朗見到她急忙拱手行禮。
身側楊松跟着彎腰。
“免了，免了！”凌雲笑得一臉燦爛。
“如意叫我一聲大哥，那咱們都是自己人。”
“坐，都坐！”她隨意的指了指椅子。
門外的小廝已經端了茶送進來。
言朗父子在這時候上門，也是凌雲沒料到的。
而言朗與程如意閒聊了幾句。
兩人將那玉佩放在一起比對了一下，表情都有些唏噓。
言朗手在那玉佩上輕輕的按了按。
“我聽松兒說，侯爺準備從商？”他這句話問出來。
凌雲直接點頭承認。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坦然承認，言朗輕輕的笑了笑。
“南齊與我東陵多年戰亂，自上一戰侯爺大敗南齊之後，南齊的生意可不太好做。”
“朝堂上盤剝嚴重，思家也大肆斂財，各皇子爭鬥頻發……”言朗幾句話將南齊的現狀概括完。
目光掃了眼程如意，然後在凌雲的臉上頓了頓。
“侯爺這時候，想進入南齊境內、”
“怕不是從商那麼簡單吧？”
他這句話說完，伸手將茶盞端起，輕輕的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凌雲與程如意對視了一眼。
另一側楊松一臉茫然。
“不、就是做生意嗎？”他不確定的望着程如意。
小叔不是說陛下忌憚侯爺，而侯爺是爲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的嘛。
他看了看程如意，再去看低頭品茶的言朗。
凌雲忽然笑了笑。
“言大哥慧眼！”
“我們此行，確實是所圖略大。”
她坦然承認。
言朗的手輕輕一抖。
這不是略大了吧？
這是太大了
好嘛。
他就是猜測這侯爺大老遠的跑這裏，不可能是做什麼生意。
憑藉他的身份，在哪裏做生意不行，大老遠跑這裏做什麼？
結果……還真被他猜中了。
震驚的望着凌雲，再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程如意。
暗暗的吸了口氣。
不愧是京都子弟啊，這麼大的事就跟玩一下。
他該說什麼呢？
藝高人膽大，還是活膩歪了？
無論他們在東陵有怎麼樣的身份和地位。
到了南齊，都是尋常百姓一個。
真想攪和那些事，怕是還不夠資格吧？
他驚疑不定的望着凌雲，腦子轉的飛快。
這件事，若是被他們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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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在這時候出些力氣，自然是會得到無盡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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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他們失敗了。
那言家……
言家久居滄州，倒是不會有什麼大事。
但是。
言朗目光在楊松身上頓了頓，自己這兒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腦子裏飛快的計算利弊得失。
凌雲笑着靠在椅背上，看了看臉色變幻不定的言朗。
“言大哥想必聽過一個名字。”
“誰？”言朗狐疑的望過來。
凌雲緩緩的開口“崔餉！”
“皇商崔餉？”言朗想到外面對崔餉的傳言。
再看了看凌雲和程如意。
幾人年紀差不多，都在京都。
認識是很自然的事。
所以……
他一臉期待的望着凌雲。
凌雲悠然的靠在椅背上“崔餉納了一位南齊的姑娘。”
“那人據說是思琦的表妹。”
“而今怕是已經到了南齊境內了。”
他覺得，時間上來看，崔餉差不多該去南齊了。
這三句話，在言朗的腦子裏炸開。
到底都不是笨人。
幾乎瞬間就抓到了重點。
南齊對崔餉用了美人計，而這位年少的皇商乾脆將計就計去了南齊。
崔餉作爲思琦那邊的人出現。
侯爺和程如意借勢搭上崔餉的人脈。
以崔餉的能耐，還真可能將南齊的經濟抓在手裏。
到時候……
言朗這回是真被鎮住了。
若是如此，此事可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