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有些不太一樣。
百官們也隱約感覺到不太對。
昨夜外面的動靜其實不小，多少都有些消息流出來。
再往最前方看了看。
沒見到一直最先站在龍椅後方的凌雲。
也沒見到百官之首的沈相。
衆人頓時有了些猜測。
只不知，這翁婿兩個孰勝孰負。
然而、
當凌雲一身冷冽的護着小皇帝出來的時候。
衆人心口跟着一震。
勝負顯而易見了。
小皇帝沉着臉坐在龍椅上。
凌雲安靜的站在斜後方。
張淵才喊了一嗓子，衆人齊刷刷的拜下去。
三呼萬歲之後。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輕輕的擡了擡手。
張淵的聲音跟着響起“叫起！”
百官隨着聲音起身。
一時都沒敢開口。
小皇帝高高的坐在上方。
目光淡淡的望着御階下的衆人。
這裏面、
每個人都喊着萬歲。
可真希望自己萬歲的能有幾個？
手摸了摸一側的扶手。
然後清了清嗓子。
“帶上來！”
人凌雲早就叫人帶過來了。
小皇帝上朝之前，也在心裏設想了數次。
可是當康王一行被帶上來的時候。
他還是有些懵。
他和康王其實並不熟悉。
小時候他在宮內幾乎是透明人。
每年的宮宴都未必能想起他。
康王又早早的去往封地。
這算是叔侄兩個第一次見面。
之前只能說是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
此刻他坐在龍椅上。
康王手被綁在身後，身上是一片髒污。
頭髮都帶了凌亂。
小皇帝好奇的打量了下他。
年紀倒是不算大。
目測在三十歲上下。
五官和他父皇也不太像。
他望着康王，康王也在打量着他。
這侄子、
他還真沒看在眼裏。
一個落魄皇子，天降大餅砸在了頭上。
還真當自己是真龍天子了。
“皇叔，想要這龍椅？”
相互打量半晌，小皇帝緩緩的開口了。
只是一開口，就讓殿上更安靜。
猜測是一回事，被拿出來說是另一回事。
羣臣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又不敢多看。
只能一個個低着頭，斜着眼打量兩側的人。
希望能看出一點故事來。
“天家子弟，哪個不想要這把椅子。”康王冷冷的笑了笑。
一臉嘲諷的望着小皇帝“陛下當初，沒想過這椅子嗎？”
“沒有！”小皇帝回答的十分乾脆。
他真沒想過坐上這位置。
他當年唯一想的就是儘快長大。
趕緊讓父皇注意到。
給他一處封地，自己去過逍遙日子。
畢竟、
他實在是不受寵。
先帝根本想不起來他。
若不是頂着個皇子的名頭。
他隨時可能餓死在宮裏。
當初太子發了狠的要把所有兄弟都弄死。
都沒想起有個他。
還是他實在是饞了，自己主動過去的。
想到改變自己命運的那頓飯。
小皇帝幽幽的嘆了口氣。
“哼！”康王鼻孔發出一個字。
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小皇帝：……
這話是聊不下去了。
目光在沈綏遠身上頓了頓。
“沈相，皇叔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背棄朕？”小皇帝覺得自己雖然對沈綏遠不算好。
但是他手中的權力自己一點沒有削。
可他到底是皇帝，當然不喜歡底下的人都看着丞相的眼色行事。
怎麼就讓沈綏遠起了反心呢？
“康王爺，沒有許諾臣任何好處。”沈綏遠身上的儒雅終於透了出來。
大約也知道這次是徹底的完了。
往日裏的精明和算計都放下了。
看着倒是比平日順眼很多。
“只是陛下不信任臣。”
這句話小皇帝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信任……
這東西在帝王眼裏太難得了。
信任可以給，前提是臣子不能分權。
他很信任凌雲，但也派人監視着凌雲。
這沈綏遠……
要求也太高了。
小皇帝望着綁在下方的人。
忽然不想問話了。
“帶下去吧。”
“着千翼衛協刑部、大理寺共同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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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必將參與此事的人都給朕挖出來！”
“朕倒要看看，還有什麼人對朕不滿，朕這椅子還能不能坐安穩了！”
說到後來，小皇帝的語氣終於到了幾分狠厲。
好好的日子不過。
竟然大半夜的研究造反。
若不是凌雲發現的早，是不是今日早朝就要宮變了？
想到那後果，小皇帝目光冷冷的望着康王。
然後緩緩開口“康王，密謀造反，其心可誅……貶爲庶人，康王府衆人按律收押。”
“沈綏遠夥同康王謀反在先，盜取凌家兵符買通京郊將士在後，擇日問斬……沈家衆人盡數收押。”
小皇帝聲音淡淡的開口。
望着被押下去的衆人。
對着凌雲擺了擺手“凌雲上前聽封！”
“臣在。”凌雲規規矩矩的跪在御階上。
羣臣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而小皇帝的聲音頓了頓，再一次緩緩開口。
“凌雲，本鎮國將軍府獨子，被間人所害……”
“凌家數代爲國盡忠，此番平康王亂有功、”
“封鎮國侯，食千戶、俸超品……”
“夫人凌沈氏、”提到沈青黛，小皇帝的聲音又頓了頓。
低頭看了看跪在那的凌雲。
再一次開口“機敏過人、此番也有大功……就、”
“封一品鎮國夫人、賜朝服寶印！”
聽到最後一句，凌雲開心了。
不枉費她給自家夫人說足了好話。
這鎮國二字到底是被她再一次拿回來了。
依舊落在了她的頭上。
而且、
有了這陛下親封的封號，沈青黛再進宮。
只要不是對上太后和皇后。
便是尋常宮妃，也不用怕了。
“臣謝陛下。”這禮凌雲是行的心甘情願。
甚至出宮的時候，走路都帶風。
她不只是將這封號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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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親自給她提了個匾額。
工部做好之後，會直接送來懸掛。
喜滋滋的跳上車。
一路趕回統帥府。
沈青黛睡醒，便見這人笑盈盈的趴在身邊。
見她睜開眼，伸手扯了扯沈青黛的手“青青，鎮國夫人這稱呼你喜歡嗎？”
沈青黛：……
茫然的望着她，凌雲咧着嘴笑得更開心了。
“爺平叛有功，現在是鎮國侯了。”
“跟我家老爺子一個封號。”
那眼底的星光，讓沈青黛看得心頭一軟。
伸手摸了摸凌雲的腦袋。
“那是不是要祭祖？”
凌雲：……
臥槽！
只顧着告訴青青，又忘了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