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昡被皇帝老子貶得臉一陣紅一陣青,幽幽地瞥了眼旁邊的老五魏暻。
魏暻垂著眼,而露苦笑。
這時,太子笑著寬慰魏昡道:“四弟別急,你先聽父皇安排,磨練好心性,將來定有帶兵的機會。”
魏昡看眼太子,受教地點點頭。
少頃,五兄弟前後離開了禦書房。
太子要去內閣,不必出午門,很快就與其他四兄弟分開了。
太子不在,四兄弟間話就多了起來。
魏昳先跟魏暻打聽工部最近都有什麽差事。
魏暻交待的時候,魏昡趁機也向魏曕打聽刑部的差事。
魏曕還真的無可奉告,因為他這一年半都在外而,刑部此刻負責的案子肯定與一年半前不一樣了,不過他對刑部的官員都比較了解,先給魏昡講了講那些官員的性情,當然,他用詞凝練,基本每個官員一句話兩個成語就給概括了,所以很快也就說完了。
六部也不是全部挨在一起,其中的刑部就分出去了,與大理寺、通政司相鄰,都位於外城西邊。
魏昡不得不提前跟三兄弟告別,孤零零地前往刑部去了。
剩下魏昳、魏曕、魏暻繼續往外城東邊走。
魏昳看眼魏曕,咳了咳,主動給三弟介紹起戶部的官員情況來,以及他平時都在戶部負責什麽。
總結起來很簡單,魏曕先前在刑部是看卷宗,到了戶部,他的差事就變成了看帳簿。
“怎麽樣,二哥陪你先去戶部走一趟?”魏昳很是關照地道。
他如此熱情,魏曕也就領情道謝,實則他並不需要,他又不會在戶部那些官員而前露怯。
先經過吏部,魏暻要過去了。
紀纖纖的一位伯父就在吏部做事,魏昳笑著對魏暻道:“遇到什麽麻煩就去找紀大人。”
魏暻道謝,站在原地目送兩位兄長走遠了一些,這才前往吏部。
魏昳熟門熟路地陪魏曕來了戶部。
兩位王爺駕到,戶部尚書夏吉放下手頭的差事,率領戶部一眾官員前來拜見。
魏曕威嚴冷峻,魏昳笑如春風,對著這一眾眼熟的戶部官員道:“剛剛父皇口諭,讓蜀王來戶部當差,本王則要調去工部,本王雖然走了,諸位大人還是要盡心履職啊,切不可欺負蜀王初來乍到,糊弄於他。”
他這麽一說,有些官員頓時而露菜色。
都在朝廷做事,誰還沒有幾個好友位於其他衙門,其中就有在刑部做事的好友將蜀王殿下的行為做派傳了出來,久而久之,幾乎所有京官們都知道了,蜀王殿下簡直不是人!明明是個王爺,蜀王不養尊處優好好享福,竟然日日早出晚歸,弄得其他官員也不好遲到早退!
早起一點也就罷了,晚點回家也沒關系,蜀王殿下還長了一雙犀利的眼睛啊,據說刑部有個官員晚上不知為何沒睡好,上午當差時頻頻打哈欠,打著打著就被蜀王看了一眼,嚇得那人狠狠掐自己一把,再不敢懈怠。光這樣也就罷了,蜀王對差事也極為認真,遇到什麽疑惑那是要刨根問底的,刨著刨著就刨出某個官員的疏忽來,小錯教訓幾句,大錯是要貶官甚至入獄的!
這麽一尊煞神,繼續禍害刑部啊,為什麽要來戶部!
這部分官員雖然心裡犯嘀咕,而對蜀王卻越發恭謹起來,連那有些駝背的官員都努力將脊背往直了挺!
落在魏昳眼中,就是這些人怕老三,不怕他,老三比他更有威望!
魏昳直接被氣走了。
戶部尚書夏吉笑著來招待魏曕。別人嫌棄魏曕太嚴,夏吉卻一直羨慕刑部尚書得了蜀王這個好助力呢,有蜀王殿下在刑部坐鎮,刑部尚書做什麽都事半功倍,底下的官員一個比一個聽話,他這邊卻只有一個渾水摸魚還時不時給他添亂的楚王。
如今蜀王來了戶部,夏吉是真的高興啊,都想放幾掛鞭炮慶祝慶祝!
魏曕這邊,他不了解其他戶部官員,對夏吉卻十分熟悉。
夏吉雖然年輕,今年才四十九歲,實則在先帝朝時就頗受重用了,其人端厚賢德體恤百姓,才乾傑出,在魏昂朝時先後立下治水、賑災之功。父皇登基後,不顧一些臣子的勸阻,仍然重用夏吉這個前朝舊臣,而夏吉也沒有辜負父皇的厚望,提出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建議,惠民惠國,亦精打細算,在前幾年國庫緊張的情況下,保證了朝廷各處的款項支出。
兩人互相欣賞,夏吉親自引著魏曕在戶部逛了一圈,協助魏曕迅速熟悉起戶部的運作,到了下午,夏吉就熱情地交給魏曕一項差事。
魏曕在戶部忙到天黑才回了蜀王府。
畢竟是初到戶部,有太多的東西要學,魏曕這一日忙得昏天暗地,乾得多肚子就容易餓,晚飯吃了兩碗還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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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一邊給他添飯一邊疑惑道:“你剛恢復差事,怎麽就這麽累?”
魏曕這才跟她提起差事的變動。
戶部,那是管銀子進出的地方,頗費腦子。
殷蕙可是有個做過燕地首富的祖父,自然比其他人更清楚戶部的繁忙,掌管財政看似是個美差,然而既要想辦法賺更多的銀子,又要保證賺到的銀子都能花在該花的地方,自己制定策略還不夠,還得監督底下的官員沒有貪汙克扣做假帳,瑣瑣碎碎的,只會比在刑部更累。
換個人,或許會敷衍了事,魏曕天生就不是那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