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一會兒呆,才意識到自己被捆綁之中,而雙手更是因爲他結實的綁法隱隱作痛,回過神,立刻跟那條該死的領帶槓上了,她廢了一番功夫才解開他的領帶,而剛剛做完這些,徐子靳卻從浴室出來。
他隨便用一條浴巾裹在腰間,頭髮溼漉漉的還在滴水,渾身更是泛着的冷色的硬沉,整個人看着像一名隨時會發作的暴君。
不期然跟這樣的徐子靳對上,嚴一諾的動作微微一頓,下一刻,將被子扯到身上蓋好。
他的腳步,像踩到她的心尖,心裏難受得厲害。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低着頭,白皙的手臂從被子底下彈出來,身體一彎,將衣服從地上撿起來。
幸好外套結實,並沒有被他扯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了。
他的嘴角帶着嘲諷的笑容,也不吱聲,自顧自地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
只不過,還沒喝進去,突然一陣反胃,腦袋往旁邊一偏,突然吐了起來。
男人彎着腰嘔吐的聲音,讓嚴一諾一陣心驚肉跳。
她立刻從牀上跳下來,跑到徐子靳的腳邊,聲音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慮。“徐子靳,你沒事吧?”
徐子靳只是捂着胸口,甚至無法抽出經歷來回答她的話,劍眉緊皺地吐着。
她從旁邊拿了垃圾桶放在他的面前,見徐子靳臉上的難受不是作假,更是擔心得厲害。
好端端的,怎麼會吐起來?
偏偏,徐子靳的嘔吐,一時半會兒沒有停下。
“你是不是喫錯了什麼東西?還是沒有喫東西?”嚴一諾禁不住地問。
她還從來沒見徐子靳這麼一個吐法,看着觸目驚心。
好半晌,徐子靳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壓在胸口的那股難受,似乎褪去了。
而他那張洗完冷水澡都不見變色的臉,此刻慘白一片,看着極爲脆弱。
“我不好了,你不是開心纔對?以後就不會糾纏着你了。”他輕嗤,屁股往沙發一坐,不知道是難受還是休息,直接閉上了眼睛。
嚴一諾被他的違心話一刺,心裏也不好受。
她纔沒有這麼惡毒的心思,盼着徐子靳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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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跟他擡槓和反駁了,她拿了礦泉水遞過去:“你先漱漱口,我去給你煮點熱水。是不是因爲剛纔衝了冷水澡導致的?你現在沒事吧?有沒有發燒啊?”
她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裏面的關係毋庸置疑,總比剛纔假意做出來的冷冰冰叫人好受了一點。
徐子靳想說,只要她說句軟話,自己就能立刻恢復過來。
不過,想想還是罷了。
“不用了,反正也死不了。”他懶懶地搖頭,直接婉拒了她的好意。
嚴一諾知道他在報復自己,瞪了他一眼,吧嗒吧嗒地跑到外面的客廳,拿了熱水壺煮開水。
隨後,又吧嗒吧嗒地跑進來,還將一雙冰涼的小手貼到他的額頭前。
這個動作太突然,導致徐子靳有些沒反應過來,立馬睜開眼。
卻見嚴一諾眼睛將手縮回去,不過,卻落在她自己的額頭上面。
“是比我的熱一點,但是好像沒有
發燒。徐子靳,你大概是風寒了,等一下去醫院看看。”她正了正色,事關他的身體,這一點還是不能馬虎的。
“我風寒還是風熱,你會在乎?”他反問。
嚴一諾動作一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你非要這麼說話?”
“既然如此,當我什麼都沒說。”
語畢,立即轉身。
也好,估計是風寒了,但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若是足夠愛惜自己的話,就會乖乖地去醫院,她不是醫生,除開煮開水這種小事可以幫忙之外,別的並不行。
腳步還沒邁開,徐子靳的動作更快,將她拽住。
“別走。”
“徐子靳……”她嘆了口氣,“你去醫院看看吧,等病好了,就回去,徐氏需要你。”
“徐氏需要我?你就不需要我了?”他冷笑,剛剛的壓下去的怒氣,又跟着提了起來。
真是欠收拾的女人!
“嗯,我不需要。”
“你……”徐子靳差點內傷。
“我走了,你記得去醫院看看。”猶豫不決不是她的習慣,既然早就做出斬斷的心思,現在要自己放手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她將手抽回來,離開前,將已經開了的水倒出來一杯,放在他的旁邊。
最後,默默離去。
徐子靳目光陰鷙地看着她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靜。
回去的時候,沒再去超市,而是直接回了他們住的四合院。
那裏,只有一庭一個人焦急地守着,而徐利菁不見蹤影,一問之下,才知道徐利菁急瘋了,出去找自己了。
嚴一諾的眉頭狠狠打結,糟糕,這一次自己玩無辜消失,母親得嚇壞了。
她在房間裏拿了手機,給徐利菁打了個電話,在四周轉了幾圈的徐利菁直接在電話裏哭出來。
“一諾,你要嚇死我嗎?我跟你在同一家超市不過是相隔兩個架子,有什麼再要緊的事情,你好歹也先跟我說一聲再走啊。”
她真的要嚇瘋了,嚴一諾突然失蹤,叫她想起了潛在的可能敵人,要取了女兒的命怎麼辦?
徐利菁在回國的這段時間內,似乎第一次覺得她們的身邊,還是有危險的。
“媽,對不起,我一急,就忘了。”嚴一諾很抱歉。
在那樣的情況下,根本不能跟母親說清楚,說了的情況,會比現在更糟糕。
“我現在已經回到家裏了,媽你也快回來,有事回家再說。”
掛了電話,見一庭緊緊抿着脣,眼裏的擔憂似乎不亞於徐利菁。
不過一人外露,一人不善於表達,這邊是區別。
嚴一諾心裏一暖,來自於新弟弟的關懷,叫她覺得熨帖又溫馨。“一庭被嚇壞了吧?這一次是我不對,下次一定會說清楚的。”
她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真誠,一庭很認真地打量了之後,才點頭。
嚴一諾笑了,“嗯,那就好,等我媽回來,記得爲姐姐說句好話。”這樣的話,母親的怒氣大概可以減少一丟丟。
這個要求,一庭反而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