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嚴一諾從商場出來。
此刻已經是下午五點,太陽沒有先前大了,但她卻沒有覺得比先前在烈日下好受一點。
至於來商場的目的,在遇到小凌之後,都被她拋到腦後了,到最後依舊是空手而歸。
徐子靳像是心靈感應一般,給她打來電話。
“明天晚上一起喫飯?”雖然是詢問,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原本有些不確定的嚴一諾,此刻大致明白了,明天應該就是徐子靳的生日。
她淡淡一笑,儘管小凌剛纔的話叫她心驚肉跳,但這個時候,聽到徐子靳的聲音,卻覺得渾身有了點力量。
“好。”她的聲音很輕,像一把羽毛,刷過徐子靳的胸口。
渾身跟着有點飄,徐子靳眯眼,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地方。”
嚴一諾嗯了一聲,一時間,兩人沒有說話,都安靜了下來。
但即便是不說話,電話依舊通着,也不覺得無聊。
這種感覺,應該是戀愛的人,才能理解的吧?
晚上下了班,徐子靳好心情地開着車回家,發現別墅裏多了一名不速之客。
老太太自從說下那番話之後,竟然真的在這裏呆了下來,而在她不遺餘力的努力之下,跟豆芽親近了不少。
“徐先生,你回來了?”王露正圍在豆芽的身邊,沒想到徐子靳突然回來,渾身緊張得不行。
她?
徐子靳的記憶力很好,看到這張臉,對王露自然有印象。
但爲什麼這個王露,會出現在自己的別墅裏?
正當徐子靳冷眼旁觀着的時候,徐老太太也從廚房裏出來。
而王露那一聲徐先生,剛好叫徐老太太聽到,老太太嗔怪地看着王露:“叫什麼徐先生呢,這麼見外,直接膠片徐大哥就好了。”
看得出來,老太太的心情是極好的。
徐子靳扯了扯領帶,森冷的目光掃向老太太,這又是哪一齣?
王露臉蛋微紅,悄悄看了徐子靳一眼,見他臉色不悅,自然不敢附和徐老太太的話。
“你怎麼來了?”徐子靳淡淡地問。
老太太一副護短的樣子,立刻接上他的話。“當然是我邀請的呀,早就想邀請露露到家裏玩了,這下總算有時間。”
說着,還調皮地朝着自己的兒子眨了眨眼睛。
徐子靳“……”
“恩,那你們繼續,我上樓去。”徐子靳提起公文包,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身後老太太撇嘴,怎麼又冷臉了?她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難不成他不該開心的嗎?
想了一下,徐老太太覺得不妥。
“露露呀,你在樓下陪豆芽玩一會兒,我有點事要走開一下。”
王露有些懵,呆呆的點了點頭。
其實接到徐老太太的來電,她也很驚訝,尤其是徐老太太邀請她來這裏做客。
不過老太太什麼都沒說,她只好忐忑地來了。
“您放心,我會看好豆芽的
。”
王露答應了下來,但實際沒什麼信心,因爲對帶孩子沒有什麼經驗,而且這個孩子還是個奶娃娃,更重要的是,這個小豆芽,太傲嬌了,都不給她碰一下的。
徐老太太順着樓梯上來,直接走到兒子的房間門口。
輕輕轉動,發現裏面反鎖了……
老太太有些不樂意,但也沒有硬闖,悻悻地下了樓。
徐子靳換了一套衣服,有點口渴,起身出門,下樓。
王露和徐老太太在客廳說着話,徐老太太很忙熱情主動,而王露則是很靦腆,一個接着一個問題地回答老太太。
聲音不大不小,而徐子靳下樓的腳步聲,也恰好被她們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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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的目光立馬看了過來,熟料自己兒子並不在客廳停留一下,而是轉身折到了廚房。
豆芽看到自己的親爹,坐在學步車裏樂顛顛地朝着徐子靳走來。
徐子靳進入廚房,瑪姬在做飯,他打開冰箱門,從裏面拿出一瓶礦泉水。
片刻後,兒子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學步車的輪子和地板摩擦,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過不了幾秒,徐子靳的褲子就被興奮的兒子拽住。
“子靳,我跟你說了,少喝冰凍的礦泉水,對胃不好。”老太太的聲音緊接而來。
“嗯。”這麼回答着,徐子靳的動作卻沒停下。
徐老太太有些心塞,只好默默地盯着他。
之後,徐子靳將瓶子一放,也不主動開口,而是逗弄着學步車裏的小豆芽。
擺明了要晾着自己的親媽。
老太太就納悶了,這不是幫他嗎?
“你在生氣嗎?子靳?”老太太問。
因爲她將露露邀請回來?他不高興了?
“沒有。”徐子靳言簡意賅,談不上生氣,不過對於這樣的做法,頗有微詞罷了。
“我纔不信,那張生人勿進的臉,擺明了在生氣。不過你也別發火啊,我這還不是爲了幫你?”
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容易麼?
都是徐子靳,寒眸一凜,幫他?
老太太得意一笑,指着客廳:“你也別遮掩了,你那個金屋藏嬌的女孩,早就被我識破了,就是露露啦。”
“想不到你們的演技都這麼好,在我面前還能裝出一副我們不熟的樣子,好萊塢影帝和影后呀你們。不過按照你媽我說呢,真的沒有必要,剛纔我都跟露露了解了情況了,人家其實很有那個心思……”
大概是因爲兒子嚴肅,所以讓露露不敢吱聲,老太太看得不知多心疼。
所以,在自己兒子回來之前,先從王露那邊着手,正式打聽起王露家的情況和個人情況來。
老太太的用意是好的,出發點也是好的,但唯一錯的是,她搞錯了對象。
徐子靳揉了揉額頭,本來平淡的臉,這下還真的凝聚了點兒怒氣。“媽,別亂點鴛鴦譜。”
前陣子因爲植皮手術被他取消,老太太唸叨了許久,最後徐子靳扔給她一個理由——在那場火災裏遇到了心儀的姑娘,所以不打算將那些痕跡去掉。
於是,老太太就沒再支過聲,徐子靳還以爲她是死心了,沒想到老太太這是轉移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