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萌萌不認識徐燦洋夫婦，順着宋唯一的視線看到他們，隨口問了一句：“愣着幹嘛？你認識那兩個人？”
認識？
又豈只是認識這麼簡單？
“老頭子，是唯一。”徐老太太有些心虛地壓低聲音，推了推徐燦洋的肩膀。
他們在這裏溜達了一個多小時，徐老太太走得腳都痛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給遇上了。
“我看到了。”徐燦洋回答。
“那我們，現在是過去，還是繼續停在這裏？”徐老太太沒見到外孫女之前，說起來頭頭是道，全都可行。
但這會兒，跟宋唯一碰上了，立馬就慫了。
早就忘記自己先前在徐燦洋面前許下的豪言壯語。
“這個問題，還用說？”徐燦洋翻了個白眼，出息！
只是他自己，卻忍不住停止了腰桿，悄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
“走吧，別在傻愣了，過去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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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那邊，嘀嘀咕咕討論出結果，這邊，宋唯一也糾結了許久。
在這裏見到徐氏夫婦，完全出乎了宋唯一的意料。
她忍不住猜測，兩位老人家回A市的目的是什麼？
徐燦洋這會兒身上還帶傷，不能走路。
難不成，是因爲她？
這個念頭一出，宋唯一被自己嚇了一跳。
應該，不是吧？
只是，心裏總有個聲音，引導她往這個方向想，宋唯一煩躁地揉了揉頭髮。
如果不知道徐燦洋和徐老太太的身份，她此刻肯定毫無芥蒂地過去打招呼……
“萌萌。”宋唯一拽了拽趙萌萌的手。
“嗯？怎麼了？”趙萌萌問。
“我有點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長輩，沒有見到長輩置之不理的道理。
更別說，還有一層別的身份。
“哦。”
宋唯一此刻的這個決定，讓趙萌萌無法理解，變卦太快，之前說好的陪她一起回家的。
不過也沒跟宋唯一計較，鬆開她的手。“好，那我回去了，你小心點。”
目送趙萌萌離開，宋唯一才深吸了口氣，打起精神。
徐燦洋和徐老太太離她已經很近了，宋唯一慢吞吞挪着腳步走了過去。
“徐老，老太太。”
她的主動，讓兩人眉開眼笑。
徐老太太最怕的就是，宋唯一會無視他們。
只是，笑容在聽到她對他們的稱呼之時，心裏驀地一涼。
徐老老太太？多麼疏離的稱呼呀。
這放在之前，他們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可現在，哪裏都是問題。
是外公外婆……
“唯一，沒想在這裏遇到你，好巧呀！”徐老太太笑容燦爛，語氣熟稔地打招呼。
徐燦洋的嘴角抽了抽，來回在這裏遊蕩了一個多小時，也還真的是……很巧。
“嗯，很巧。”宋唯一淡笑。
“我跟這老頭子，回來探親，沒想到就這麼撞上了。”徐老太太又補充了一句。
這話聽着，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但宋唯一的笑容卻一凝，探親？
也對，徐子靳壓根沒將她的事告訴他們。
兩個老人
家，自然不知道。
原本的幻想，頓時蕩然無存。
“原來如此，只是這天氣有點冷，到屋子裏坐下暖一暖。”宋唯一指着其中一間餐廳，溫聲道。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瞬，緊接着卻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逸白呢？我的兩個小乖孫呢？”
此刻說到兩個小乖孫，徐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原本就覺得有緣，卻沒有想到，會是自己外孫女的孩子。
於是乖孫這兩個詞，說得更加順口，聽着也更加舒坦。
“逸白上班，孩子在家王阿姨帶着。你們什麼時候到的？”宋唯一坐在兩人的對面，倒了兩杯熱茶，遞到他們面前。
徐燦洋臉色略微惆悵，在來之前，已經聽說過宋唯一這些年的情況。
在那樣的環境下，她能健康成長，並且能這般懂事討喜，很不容易。
“昨天。”徐老太太訕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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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給我電話，去機場接你們。”宋唯一微微一笑。
就當是之前那樣，兩位值得尊敬的長輩。
至於捅不捅破那一層紙，現在也變得可有可無了。
於她而言，最重要的是，知道了母親的父母，知道母親不是被拋棄的。
“這樣多麻煩你呀？怎麼好意思？”徐老太太作爲兩人的發言人，這個問題還是回答得很順暢的。
“對了，聽說逸白的小叔受傷了，好點了嗎？”徐老太太轉移話題，怕露出破綻太尷尬。
“好多了。”宋唯一點頭。
相對無言……
這麼明顯的情況，不只是宋唯一的感覺到了，徐燦洋和徐老太太，自然也察覺到了。
兩人略微振奮的心情，頓時有些沉重。
“我去一趟洗手間。”徐燦洋突然道。
桌子底下，輕輕拽了拽徐老太太的手，示意她跟自己一起。
“那我推你去，唯一，你先點東西喫。”徐老太太一邊起身，一邊叮囑。
很快，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宋唯一拿着餐牌發了一會兒呆。
一開始沒有注意，可經過剛纔的觀察，她何嘗感覺不到他們眼中的小心翼翼。
這些，以前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們二老回來A市，是真的跟自己有關係？
宋唯一拿起手機，給裴逸白髮了一條短信。
“我想去看看我媽。”
叮咚一聲，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很少，裴逸白順勢拿起面前的手機，點開看到宋唯一的來信。
幾秒鐘後，他才反應過來。
“好，你一個人？”
她母親的墓地，在郊外吧？裴逸白凝眉。
“對，不會很久。”
“你還在醫院？在那邊等我，我接你，陪你去。”
說起來，他也該去看看他的丈母孃。
宋唯一看到他回過來的短信頓時一懵，他不是纔去公司嗎？
“不用了，你好好上班吧，我自己去可以的。”
“不放心。”
這幾個字剛剛發出去，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裴總，十五分鐘後會議開始。”年度股東大會，很重要。
裴逸白擰了擰眉，來的不巧。
“你一定要今天去的話，讓李連年送你去，他也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