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母親送到醫院的時候,她流產了,大出血,那個不到三個月的孩子死了,而盛錦森的母親也跟着沒命。
那一刻,盛錦森殺了盛振國的心都有了。
但他還小,不是自己父親的對手。
這件事對盛錦森的心理陰影極大,小時後不懂得隱藏自己的仇恨,他對盛振國惡言相向,餐桌上摔碗。
別人的叛逆期是十幾歲,盛錦森的卻提早到了七八歲。
只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
在辦完盛錦森母親的喪事之後,他大病一場,足足一個月才緩和下來。
在之後便出了國,幾年都見不上一面。
盛振國以爲,他兒子生病,已經忘記那件事了。
之後便各過各的,彼此互不干涉,幾年見不上一面。
“這種人,就該在二十年前死了,現在才死,便宜了他。”盛錦森冷笑,又喝了半杯酒,眼眶更紅了。
不過,他的那個死法,倒是深得他意。
如此慘烈的死法,若是母親地下有知的話,肯定會高興的吧?
“你不要難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出乎了宋唯一的意料。
她可不認爲盛錦森這是在開玩笑,沒有人會拿自己母親的死來開玩笑。
這個盛振國,太狠的心,不,他這是神經病,變態。
相比之下,同樣是嫁給他的付琦姍,現在可幸福的多,最起碼生命還是安全的,沒有死也沒有瘋掉。
“難過?我怎麼會難過?我這會兒開心得很,老頭子這不是死了嗎?來,跟我慶祝一下,陪我喝兩杯。”盛錦森下意識給她倒酒。
“我不能喝……”宋唯一忙制止。
他的動作一凝,隨即若無其事地將酒瓶拿開,自顧自的給自己滿上。
“也是,你懷孕,若是裴逸白知道我讓你喝酒的話,估計要跟我拼命了。”
滿口醇香的酒,此刻喝着,竟然有幾分苦澀。
宋唯一沉默地看着他,這個時候,給盛錦森自己的空間纔是最好的吧?
這樣想想,他們倒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母親遭遇不測,父親也……
這頓飯吃了似乎很久,宋唯一只見盛錦森一直在喝酒。
“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經醉了。”她不得不制止盛錦森。
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他纔是司機,喝醉酒了她怎麼回去?
再看看時間,已經傍晚了。
不知道裴逸白是否知道她已經離開警察局,宋唯一的心有些懸着。
剛說醉了,盛錦森咕噥了幾聲,就趴了下去。
宋唯一瞪眼,這個人,真的是!
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酒呢。
她見盛錦森的手機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拿了起來。
打算給裴逸白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的位置。
只是盛錦森的開機鎖宋唯一不知道,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機。
但這不是餐館嗎?宋唯一起身,找了這裏的工作人員,借了電話。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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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白聽到這聲,喉頭髮緊,“你還在那個餐館是不是?再給我五分鐘,我隨即就到。”
“額,你知道我在哪裏啊?”宋唯一有些驚訝。
繼而釋然,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裴逸白肯定是調查出來了。
“嗯。”
“你在開車是嗎?那到了再說,我沒事,你小心點。”
裴逸白加快車速,原本五分鐘的路程,硬是被他不到三分鐘趕到了。
他到的時候,盛錦森還趴在桌子上睡,滿桌子菜不過吃了一點兒,裴逸白皺着眉走過。
“你沒事吧?”
宋唯一起身,點點頭。
“先跟我回去。”說着,冷冷瞪了盛錦森一眼。
“他怎麼辦?”宋唯一指了指盛錦森,無奈地問。
“不用管!”
“可是……”
“沒有可是,走吧。”沒跟盛錦森算賬,已經足夠客氣的了。
剛纔在路上,母親又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他爸醒了,讓他過去一趟,裴逸白這會兒並沒有多少時間跟盛錦森浪費。
“出來的時候怎麼沒給我打電話?”他牽着宋唯一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沒有機會啊,你生氣了?”
“說不上,不過看盛錦森不順眼。”他直接道。
不是一般的不順眼,是到一種極點。
宋唯一聽他這麼說,下意識噤聲了。
“你沒話說?”裴逸白挑眉問。
“我等你冷靜冷靜,若是說了什麼你不喜歡聽的,生氣了怎麼辦?”
裴逸白“……“
這是實話,不過聽着有點不舒服。
“這麼說,你要說的一定是我不喜歡聽的了?關於盛錦森?”他沒好氣地問。
宋唯一忙搖頭,“也沒有。”
“走吧,去一趟醫院。”
沒有最好,他不想聽到關於盛錦森的任何事。
“看你爸嗎?他現在怎樣了?”宋唯一的一顆心有揪了起來。
怎麼最近那麼多事?
再看裴逸白的臉色不好,整個人彷彿都瘦了一圈。
“醒了,你也剛好過去看看,一會兒回去。”
“好。”
“對了,盛老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宋唯一這下按捺不住,問了。
剛纔盛錦森死活不說,急得她快上火了。
“撤銷立案,相關人員全部釋放。”
“什麼?”宋唯一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莫不是自己聽錯了?
慢着,結合盛錦森的那番話,宋唯一出神了片刻。
不追究,讓盛振國就這麼慘死,還真的是盛錦森的風格。
只是宋唯一的心還是輕鬆不起來,單方面盛錦森不追究是一回事,可落在她頭上的罪名,又是另一回事。
“你在想什麼?這件事,就不要管了,跟你沒什麼關係。”
“嗯?”怎麼會沒關係?
“保鏢單獨關押的招供情況跟先前不一樣,也就是說他們只是被付琦姍蠱惑了,前後說辭不一,一看就是在說謊。所以,付琦姍兄妹的證據不成立。”
“盛振國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在死前兩個小時內,吃了大量的興-奮-劑和致-幻藥,所以他的表現纔會這麼不對勁。我已經讓舅舅的人繼續偵查了,盛錦森不追究是他的事,但這個黑鍋,你不能背。”
總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卻讓別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