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唯一賭氣的語氣,和不感興趣的舉動,裴逸白淡淡一笑。
“不差這點兒睡覺的時間。”
“可是……”
“噓,咱們去給盛老送份大禮。”
宋唯一聞言,更不樂意了。
來盛振國的婚禮,都太勉爲其難,還給他送禮?簡直是喫大虧了。
“走吧。”
趁着婚禮還沒開始,將這份大禮,給盛振國纔是。
盛振國在跟人寒暄,可隨着裴逸白和宋唯一的身影朝着他越來越近,他身上緊繃得就越來越厲害。
尤其是看到裴逸白的那一刻,便想到了自己的手。
此刻,他看裴逸白的目光,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的漠視了。
“盛老,新婚大喜。”裴逸白人沒到,聲先到了。
而他的這份爽朗,更透露出一絲詭譎的氣氛。
盛振國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強忍着跟裴逸白撕破臉的衝動。
這麼多客人,他不能讓人知道,這只手,是被裴逸白砍掉的。
否則這一輩子,他都要擡不起頭了。
不說,最起碼還能留下一些神祕感。
“原來是你,裴逸白。”盛振國極力掩飾自己的震怒,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陰狠。
“按輩分,我還要稱呼盛老一聲姐夫,盛老也無需見外,直接叫我逸白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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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宋唯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死也不會開這個口,除非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逸……白……”盛振國寒着臉,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雖然將請柬送給了宋唯一,不過盛振國也知道她肯定不會來。
可今天,她不止來了,還帶了裴逸白一起來。
頓時,盛老在別人面前的瀟灑和優越感,頓時被他們比到了塵土裏。
明明在裴逸白的身上吃了虧,卻不得不咬着牙吞下肚子。
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太難受。
“婚禮就要開始了,不好打擾盛老太久,這是我對盛老的一點小小心意,就當是今天的新婚禮物吧。”
裴逸白說着,跟在他後面的一個助理頓時上前,將一個四四方方的禮盒畢恭畢敬地遞到盛振國的面前。
對上盛振國狐疑的目光,裴逸白大方解釋:“這是美國根據人體手部構造而特地研發的機械手,使用方便,跟真人手相差不大,幾乎可以媲美,全美限量一百只。”
站在裴逸白旁邊的宋唯一,清晰明瞭地看到盛老的臉綠了,紅了,白了。
她咬着脣,在旁邊男人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壓低聲音,咕噥:“你這不是給盛振國方便嗎?白白浪費這麼一大筆錢,給一個無關緊要……不,是仇人!”
想想就心塞。
寧願把這錢撕了,扔了,都不想跟盛振國扯上任何關係。
“方便,可不是這麼容易給的。”裴逸白意味深長地說。
而盛振國,除開被羞辱之外,目光卻望向那個禮盒。
全美限量一百只,北美人自然是向着本地的,一百只手臂,九十只都落入本地的市場。
而那些人,包括斷臂的普通人,名人,甚至是黑老大。
另外的十只
,纔是對亞洲市場開放,而盛振國卻苦於沒有門路,而無法訂購。
所以,他對裴逸白是憎惡的,可對於這機械手,也是苛求的。
只不過,不願意在裴逸白的面前流露出來而已。
盛振國很清楚,特地來這裏,還送給他機械手這麼好的事情,不是裴逸白的風格。
“如何?盛老,這是不喜歡這份新婚禮物?”裴逸白挑了挑眉,英俊的臉龐上帶着一股淡然。
盛振國冷笑。“你會有那麼好心?”
“這也說不好,畢竟偶爾,我也會心血來潮。”
“喜歡還是不喜歡,隨便吧,這東西,就放下了。”
聞言,助理立馬將盒子放在盛振國的面前,轉而退開。
而宋唯一,也直接被裴逸白帶着走向付家所在的酒席。
“老公,那裏面真的是那個什麼機械手?”離開盛振國的視線範圍內,宋唯一立馬問,無法按奈自己的好奇。
“當然。”裴逸白的答案沒有任何遲疑和猶豫。
盛振國想要什麼,他就特地給送什麼,而這只機械手,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場,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公,你是不是還要什麼事沒告訴我?”宋唯一努了努嘴,重複問。
連盛振國都不相信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相信?
“祕密。”裴逸白緩緩吐出兩個字。
宋唯一滿頭黑線,祕密……
“坐吧。”來到付家榮景安和付修彥所在的席面,裴逸白牽着宋唯一的手,在一張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行四人,四雙眼睛,除開偶爾的對視之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宋唯一不會想到,在一次跟爸爸和大哥一起喫飯,竟然是以這樣一副景象,在這個情況下。
她不說話,榮景安沉默,裴逸白?更不要指望他會主動理付家的人。
一時間,席面沉靜如水,堪稱是最詭異的孃家一桌人。
半晌,付修彥出聲打破了這個尷尬。
“唯一,開學了是嗎?”
宋唯一有些開心地發現,大哥的臉上並沒有嫌惡和生氣。
“是的,大哥。”
“嗯,還要一年就畢業了,好好學習。”
“我會的。”
對話,乾硬,生澀。
宋唯一的興致頓時也低了,沒了交談的念頭。
對於付紫凝爲何不在這裏,她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那邊,盛老和付紫凝,已經要開始走紅毯了。
榮景安在衆人的注目下起身,窘迫地離開座位。
作爲父親,他要陪着付琦姍一起走紅毯。
宋唯一雙手托腮,看着今天盛裝打扮的付琦姍。
距離有點遠看得不真切,只是宋唯一肯定,自己沒有在付琦姍的臉上看到任何笑容。
她很快甩下這個心思,幻想着自己跟裴逸白的婚禮。
到時候也是由爸爸牽着她的手交給裴逸白的?
穿着潔白的渾身,象徵純潔的愛情和美滿的婚姻。
桌子底下,宋唯一的手突然上伸到了裴逸白處,握住他的手。
總有一天,他們會舉行一個婚禮的,宋唯一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