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將頭埋在他的懷裏,眼眶有點酸酸的,熱熱的,有擔心,又暖心。
而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裴逸白,腳步硬生生地停在了玄關處。
他擡手,猶豫片刻之後,落在宋唯一的後背,慢慢的,輕撫她的脊背。
她的反應,也讓裴逸白震驚,因爲她竟是顫抖的戰慄的。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難道我昨晚喝醉了,做了什麼壞事?”裴逸白只是笑言,他記得清清楚楚,昨晚自己倒是差點被她欺負個夠了,再如何,也不至於他欺負她啊。
宋唯一心裏早就七拐八拐地轉了許多彎,女人在某些時候是科學家,思想家,這句話真的沒錯的。
她想,裴逸白此刻頂着多大的壓力,以及難受,才能做到若無其事,臉上風平浪靜,彷彿被炒掉的人不是他一般,反而倒回來安慰她啊?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也實在是太值得自己珍惜了。
她想,或許這就叫做,瞎貓碰到死耗子,她運氣差了那麼二十幾年,唯一運氣好的時候,便撞到了裴逸白這麼一個不嫌棄自己的男人。
“不說話?真的那麼委屈?”裴逸白放緩了語氣。
難道,是因爲在這裏住的不習慣?想念付家了?
這個念頭一出,便有些難以收起。
他的手僵硬地放在她的後背,卻沒了跟剛纔一樣,輕拍安撫小女人的心情。
裴逸白的臉色,在此刻的日光下,顯得有些冷然。並非失望,也並非難過,只是在現實的面前,是個女人,都知道該選擇的是哪一樣。
或許,她只是貪戀付家的溫暖。
在付家,她是嬌嬌小姐,不缺喫穿,也不缺錢。
但在這裏,一切都跟她在付家相反,也怪不得她無法忍受了。
裴逸白自嘲一笑,在這個現實的當下,他竟然也犯了一種名叫天真的錯誤,真是可悲。
可是,他也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鬆開她的,危險還沒解除,若是她又跳進了盛振國的坑,豈不是害了她一輩子?
裴逸白輕笑,往後一退,扶住宋唯一的肩膀。
“沒,沒有呢,對不起啊,我失態了,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宋唯一擡頭,紅彤彤的眼眶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他一定是在趁着自己不知道,又出去找工作了,她不會戳破的。
相反,她會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裴逸白一切順利,而自己也會給他加油,儘可能的幫助她的。
裴逸白微笑,“什麼事?都差點哭了?”
“沒什麼,好了,你先去上班吧。”宋唯一吸了吸鼻子,收起自己混亂的思緒,踮起腳尖,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面前的男人優雅帥氣,她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路上小心。”她朝着裴逸白甜甜一笑。
縱使,這個笑容讓裴逸白有些煩躁。
“嗯。”他只是應了一聲,雖然對比之下有些冷淡,宋唯一卻想着他心裏難受,也沒有察覺出異樣。
或許,自己還需要做點什麼!
宋唯一歪着頭想了一下,終於給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一個可以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且又能讓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親
近他的機會。
她疾步轉過身,高聲叫住裴逸白的身影。
“等一等,裴逸白,我還有事沒說。”她的聲音清甜悅耳,裴逸白幾乎下一瞬地頓住腳步。
他也不知道爲何這麼快的動作,在聽到她這一句話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
“還有什麼事?”他繃着臉,故意冷淡地回答。
他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當然是她的無疑。
但很快,他看到了她的身影,從背後移到面前,微微低着頭,羞羞答答的,露出圓乎乎的腦袋,以及白皙動人的脖頸。
裴逸白頓時更加疑惑,他沒有搞清楚宋唯一的舉動隱含的目的,這是什麼意思?
宋唯一做好了心理準備,才擡起頭,含羞帶怯地看着他。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
“嗯?那晚上回來再說吧,時間不早了,有點趕,我先去公司了。”
宋唯一愕然,差點真的任由裴逸白走了。
但是好歹腦子還清醒着,下意識地直接拽住了他的手。
“別啊。”
裴逸白察覺到手上涼涼的溫度,又有些心浮氣躁,不覺皺起眉。“到底什麼事?”
宋唯一羞答答的低着頭,小聲說:“你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
她見裴逸白只是將眼睛睜得更大,不由得心跳加速,那一刻惱羞成怒,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主動的事情,宋唯一也是會害羞的。
“閉上眼睛吶,你還愣着幹嘛。”她忍不住加重語氣,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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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白到公司已經半個多小時了,被王蒙送來的公司急件全都堆積在辦公桌上,他卻沒有想要工作的念頭。
主要是,有些疑惑,裴逸白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
“扣扣扣”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是王蒙無疑。
“進來吧。”裴逸白拿了一份文件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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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進來的,果然是王蒙。
“裴總,剛纔我送進來的那三份文件,您看得如何了?若是沒什麼問題的話,麻煩您簽了字,我好拿出去讓下面的人儘快處理交接。”
裴逸白聞言,拿起鋼筆,刷刷刷地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大名。
而對面的王蒙看着這一幕,卻目瞪口大。
這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簽名?話說剛纔到現在過去可不止半個小時了,這段時間裴總在幹什麼?
“不是要給下面的人交接嗎?看着我做什麼?”裴逸白擡頭,就看到王蒙的目光如影隨形。
“哦哦,沒事,我這就去工作,這就去。”王蒙生怕被裴逸白記恨昨晚灌酒一事,灰溜溜地也想跑。
都說酒壯人膽,他可不也是,竟敢給頂頭上司猛灌酒,現在想起來,腦門都是冷汗。
“等等,問你一個問題。”裴逸白叫住想要逃的王蒙。
“一個女人親你,一般有什麼含義?”
王蒙果然沒走,只不過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看裴逸白的目光更加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