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嫪風死後,裴墨辰轉身來到了丁若憐面前。
修長的手指朝她指了指,冷聲道:“下一個,該輪到你了。”
丁若憐瞳孔猛縮。
她不想死,她現在還不想死啊。
丁若憐連忙抱住裴墨辰的靴子哭道:“王爺,辰郎,我的辰哥哥,饒命,饒若憐這一回吧!”
“我不想死啊,我捨不得你,捨不得我的姐姐,我還……我還捨不得我的師姐呀。”
丁若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被裴墨辰嫌棄地用腳踢開。
丁若憐:“王爺,大豐國民風開放,男子們對女子貞潔並沒有那麼看重,更何況您還只是想納若憐做妾。”
“王爺——”她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王爺啊,妾是可以拿去發賣、伺候別人的,所以……所以您就不要太看重憐兒的貞潔了啊。”
“王爺,您把憐兒養在府裏,要是有什麼達官顯貴來了,也可以把我送出去招待……招待客人。”
她揚起那張驕傲了一輩子的臉,“王爺,別殺我,憐兒還是……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接着,丁若憐也不管裴墨辰回不回答,便翹起蘭花指,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噗——”裴墨辰還沒有迴應呢,王府裏圍觀的其他宮人卻實在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今天真是開眼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聽到有女子主動願意。”
“嘖嘖嘖,唱得太難聽了,人家婆子哭喪都比她有節奏。”
然而,儘管嘲笑聲不斷,內心強大的丁若憐卻絲毫不受影響,她跪在地上,搖頭晃腦地給自己起範兒。
“咦,咦,咦,咦,啊——”
“呀,呀,呀,呀,哈——”
“呔,呔,呔,呔,呔——”
裴墨辰:“……”
王府裏的婆子和小廝:“……哈哈哈哈哈哈,他孃的顛婆。”
婆子們笑出了眼淚,小廝們抱着肚子笑到了一旁。
還有些笑點低的,實在憋不住了,乾脆對着丁若憐彎腰九十度,對她一邊鞠躬,一邊拜道:
“現世寶,姑奶奶,我求求你別唱了,我實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裴墨辰饒是苦了幾輩子,現下遇到這種場景也快忍不住了。
他對着丁若憐去了一個掌風,“別唱了,閉嘴。”
“本王現在不殺你,本王曾經說過會完成你的心願,所以會替你實現。”
聞言,丁若憐雙眼一亮,總算止住了哭聲。
她跪爬到裴墨辰的面前,“辰郎,憐兒就知道您還是心疼我的。”
裴墨辰:“本王準備把你賣去青樓。”
丁若憐:“……青,青樓?”
“不,萬萬不可啊,我是鳳女人選,我豈能去做那種被萬客嘗的事情?”
裴墨辰擡腳將她踢至一旁,“這是本王仁義,你曾說過想去青樓當花魁,所以本王滿足你。”
“至於鳳女,你不在了,將由你的胞姐丁若秋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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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憐眼睛裏流露出驚恐,“不,王爺不要,王爺不要如此對我。”
她自恃比丁若秋美豔且有頭腦,豈能容忍自己淪落成娼技,而丁若秋卻要當那高高在上、萬衆矚目的鳳女呢?
自己的失敗並不可怕,崩潰的是隊友的躺贏與成功。
裴墨辰也不慣着她,大掌一揮,直接喊了太監和嬤子上來。
“把人馬上送去萬春樓,至於賣多少銀子,全憑你們說了算。”
“到時候銀子由你們幾個人分了,不用再來回了。”
嬤子小廝們聞言一喜,對着裴墨辰千恩萬謝後,便要來拉人。
丁若憐又哭又鬧、萬般反抗。
“王爺,求你,求你不要如此對待憐兒。”
“或者,你實在要送我過去,請讓我的胞姐丁若秋跟我一起作伴。她從小疼我,萬萬捨不得我一個人去花樓謀生的。”
話音剛落,衆人皆是一驚。
不約而同地發出唏噓聲,“都說姐妹情深,怎麼自己被髮賣到青樓,還想着把胞姐拉上啊?”
丁若憐卻視若無聞,她對着裴墨辰求道:“王爺,求您成全憐兒,憐兒現在就只有這個心願了。”
她相信如果此事發生在丁若秋的身上,她也會同樣操作。
與此同時,貓在角落看了半天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的丁若秋,現下是再也忍不住了。
衝上前,“啪啪啪啪”地對着丁若憐的臉上又狠狠扇了幾個耳光。
“你好狠的心,自己做了腌臢事惹惱了王爺公主,現在還要連累我?”
丁若秋薅住丁若憐的頭髮,在她耳邊威脅道:“小蹄子,你不要命了?”
“我要是跟你一起進了花樓,將來還有誰能救你?”
“你真的要讓我們丁家絕後嗎?還不快快閉嘴?”
丁若憐眼珠子轉了轉,覺得若秋說的有道理,這纔沒有繼續堅持。
眼看嬤子們拿了大麻袋準備來裝人,丁若憐忽然站起來,一把抓住裴墨辰的手。
“我有驚天祕密,你先放我一馬,墨辰,我有驚天祕密要告訴你。”
裴墨辰一把甩開她,揮手讓嬤子們繼續擒人。
丁若憐:“是關於慕婉妍的!”
裴墨辰勾脣一笑,犀利的眸子如鷹一樣盯住丁若憐紅腫的臉,“你最好少甩花樣,否則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
丁若憐:“新鮮出爐的祕密,就是昨晚上的事情……”她欲言又止,故意賣弄玄虛。
裴墨辰失了耐心,對着嬤子們命令道:“繼續抓人。”
丁若憐:“是關於慕婉妍和攝政王的!”
裴墨辰神情一頓,連忙對着下人們說:“慢!”
丁若憐見目的達成,用眼神看了看周圍的人員,得意地說:“王爺是想讓我當着大家的面說,還是去您的書房談?”
裴墨辰變了臉色,“書房!”
桂嬤嬤拿了件粗使婆子們穿的破衣裳給丁若憐套上,裴墨辰才允許她入了自己的書房。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但有一點本王要提醒你。”
裴墨辰頓了頓,“如果你有半句謊話,本王一定會將你做成人彘後,再凌遲加車裂。”
丁若憐聞言,眼神不由自主地閃躲了一下,隨後又堅定地對上裴墨辰的眸子,“如果若憐有半句虛言,全憑王爺處置。”
她的眼神裏涌上恨意,她其實也是方纔裴墨辰在處置嫪風時,不經意間說了那句:‘誰得罪了慕婉妍,他就要讓誰死無葬身之地’。
丁若憐才幡然醒悟,原來裴墨辰這個癡漢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自己,他心裏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慕婉妍。
因此纔敢拿慕婉妍的祕密跟裴墨辰做交換。
丁若憐:“昨夜有人看到攝政王扮成太監模樣進了蒹葭閣主屋,兩個人蜜裏調油到天亮,攝政王才笑着從慕婉妍的房裏離開。”
“攝政王由於太過高興和激動,頂級武力的他,被人發現了蹤跡時,脣角都是彎着的。”
丁若憐盯着裴墨辰的臉一字一句道:“他和慕婉妍在寢殿裏那麼久,裴墨辰,你說他倆會在一起做些什麼事情呢?”
裴墨辰瞳孔猛縮,連面色都瞬間變了。
單手扼住丁若憐的脖頸,手指慢慢用力,“敢污衊妍妍,信不信本王立馬殺了你?”
丁若憐:“還有其他人瞧見了,不信墨辰自己去調查。”
這件事是嫪風今晨在榻上時對她說的,當時嫪風說話時信誓旦旦,丁若憐覺得這件事應該不像假的。
所以才斗膽冒險一搏。
果然,裴墨辰聽了她的話,眼睛裏的陰鷙雖未減少半分,但是掐着丁若憐脖頸的手指卻慢慢變鬆,直至完全把她放了下來。
“如果有半句假話,你知道後果!”
他命人先把丁若憐關到了柴房,然後轉身便去了蒹葭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