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閣。
慕婉妍一邊心疼地幫香芹包紮着頭上的傷口,一邊憤憤不平地聽她講今天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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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無醉公子及時趕到,不然我真的要命喪那腌臢屠夫家了。”
想起當時的場景,香芹直到現在都感到後怕。
慕婉妍怒火中燒,越想越氣。最後乾脆喊來幾個家丁,命令道:“去水煙閣把那瘋婆子綁了吧。”
“不管裴墨辰有多疼她,我作爲辰王府的當家主母,有義務替王府處理髒東西。”
沉銀片刻,又對家丁吩咐道:“直接發賣給王屠夫,她們兩個人都感染了花柳病,配在一起省得禍害別人。”
家丁領了命,不過一個時辰功夫,便拿着一兩銀子交回到慕婉妍手上。
“王妃娘娘,王屠夫嫌棄仙姑娘有花柳病,只願意付一兩銀子。”
“此外,這銀子奴才們已經用皁角水洗過數遍了,上面絕對沒有髒污東西。”
慕婉妍把銀子推到家丁手上,又從匣子裏取了些金瓜子打賞給他們。
“辛苦大家了,這銀子和金瓜子,就當大家的跑腿錢。”
幾個下人退下後,香芹疑惑道:“一兩銀子連半頭豬都買不到,王屠夫怎地這般摳門?”
“說來奇怪,按理說他自己肯定也染花柳病了,怎麼還嫌棄仙南珍來了?”
慕婉妍一邊打趣香芹現在還有心思計算這些小事,一邊又冷笑道:
“願意買她已經不錯了,王屠夫說不定現在還想殺了仙南珍呢。”
——
果不其然,王屠夫的家裏。
此刻已經雞飛狗跳。
仙南珍的頭髮快被王屠夫薅沒了,牙齒也打掉好幾顆,自辰王府的家丁離開後,王屠夫的拳頭便從未停過。
“踐人,踐婦,小踐蹄子。”王屠夫扯着仙南珍的頭髮,不停往桌子上撞。
“若不是你這娼婦,我豈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豈會染上花柳病?”一想起剛剛被男乞丐親犯的場景,王屠夫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雙眼猩紅,憤怒至極,抄起殺豬刀,狠狠地砍下了仙南珍的三根手指。
仙南珍慘叫一聲,痛得暈了過去。待她醒來,發現自己已被王屠夫綁在鍋邊,鍋里正燒着滾燙的開水。
“天爺啊,王哥,您這是要把仙兒當豬剮了嗎?”
仙南珍嚇得臉色慘白,眼中滿是驚恐。
“王哥,我當時也是看你一個人孤寡,纔想着替你找個小丫頭作伴,我是一片好心吶。”
她急忙辯解:“我哪知道那個踐蹄子私底下竟如此放蕩,不僅勾飲攝政王,還與江湖人士糾纏不清?”
王屠夫聞言一愣:“什麼?攝政王?”
他怒不可遏,抄起殺豬刀,揪住仙南珍的頭髮,“攝政王的女人你也敢慫恿我去碰?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長了啊?踐婦!”
手起刀落,一條血淋淋的傷口立馬出現在了仙南珍白皙的臉上。
“啊——我的臉!我毀容了!”仙南珍淒厲地尖叫起來。
王屠夫啐了一口,罵道:“呸,都已經染上花柳病了,還要你這張爛臉有什麼用?”
仙南珍先是破口大罵,用盡了勾欄瓦肆裏學會的髒話,接着又試圖以柔克剛,開始給王屠夫洗腦。
“王哥,我們兩個都是苦命人,念在我當初的本心是爲了你好,王大哥你就饒了我吧。”
她淚眼婆娑地擠出一個笑容,“咱倆都染了病,未來還有幾天好日子過?倒不如你我二人搭夥過日子,能快活一天是一天。你說是不是?”
仙南珍補充道:“以後你殺豬、我刮毛。你剁豬肉,我洗大腸。”
她伸出纖纖玉臂,“王哥,您別看我長得嬌,其實我是幹活的一把好手呢。”
王屠夫心中略有所動,似乎覺得已經沒有更好的活法了。
——
與此同時,辰王府,蒹葭閣。
黑燈瞎火。
帝修炎的解毒工作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同樣,院子裏依舊站着鬼魅一樣的裴墨辰。
是的,心有不甘的他,今天又來聽牆角了!
“王爺,墨辰,辰哥哥,妍妍最喜歡你了——”寢殿裏慕婉妍千嬌百妹的聲音,照舊適時地傳了出來。
裴墨辰如墜冰窟,妍妍,我的妍妍又在喚他了呢。
她……她是在跟本王表白啊。
帝修炎繾綣如牛喘的聲音如故:“乖,本王的妍妍真好。”
裴墨辰頭皮發麻,心裏罵了一聲:不要臉。
孃的,那厚顏無恥的登徒子,居然連本王的說話方式都要模仿。
攝政王當真比市井流氓還要無賴。
裴墨辰的耳力極好,他一直能聽到房間裏牀板的響聲。
隨着起起落落,他一顆堅韌無比的小心臟此刻也被那聲音傷得七零八落。
“王爺,王爺,王爺——”
瞧,他的傾世王妃又開始喊他了,在撒嬌呢,聲音好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