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妍哪裏是喜歡煙花?她是喜歡火藥啊!
自己鬼迷心竅,今天居然差點跟一個細作圓了房,真是可笑。
裴墨辰隨便找了個藉口,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慕婉妍和香芹都鬆了一口氣,瘟神總算走了。
——
辰王府,書房。
“本王在宮裏抄經的幾日,可曾留意王妃都在做些什麼?”
他假裝雲淡風輕地作畫,實則心思根本不在畫紙上。
小順子:“奴才並沒有特別留意王妃的行蹤,不過——”
他一邊幫裴墨辰用扇子扇涼,一邊假裝不經意間透露些消息。
“奴才聽打更的宮人說,王妃那幾日好像去了城郊的山頭。還——”
他看了看裴墨辰的臉色,話音落下,“還都是女扮男裝的。”
裴墨辰拿着畫筆的手倏然一抖,停下來問道:“是哪座山?”
“城東的木蘭山,還是城西的峪山?”
小順子壓低聲音:“峪山,小人確定王妃是往城西的方向去的。”
裴墨辰本就陰鷙的臉,聽到峪山二個字,彷彿被寒風驟然吹過,更加陰沉了下來。
看來本王的妍妍真的是細作啊。
峪山不僅有玄武軍駐紮,更是大豐的火藥庫所在。
慕婉妍女扮男裝去那邊是何目的,這還用想嗎?
拿出兩錠銀子扔到小順子面前,“替本王繼續盯着她。”
小順子領了錢,喜笑顏開:“喳!”
待人離開後,裴墨辰憤怒地筆墨紙硯都扔到了地上。
再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峪山圍獵。到時候他倒要看看,慕婉妍會露出什麼馬腳來。
那張絕世容顏,可惜了。
——
話分兩頭。
九級功力的紅梅,也拿着軟骨散順利潛到了攝政王府的馬廄旁。
她面帶春風,裴墨辰送的紅梅簪子已經被她插在了頭髮上,爲了防止掉落,她還故意用了一根髮帶固定。
可見對這根紅梅簪子有多麼重視。
“哥,你居然敢違抗主子的命令?”
見紅魈把軟骨散藥包扔在地上,紅梅怒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在攝政王府待久了,連膽子也變小了嗎?”
紅魈:“辰王讓我給他打聽消息,我別無怨言。但若要讓紅魈毒害攝政王,除非我死了。”
“你別忘了,我們鄉下的老孃,一直都是攝政王的營醫在照料湯藥起居。”
“就連娘去年過世,喪事都是攝政王辦的!”
紅魈對着紅梅怒道:“沒有攝政王,老孃早就死了幾年了,還有命活到去年?”
“你現在居然黑了心,讓我去做殘害恩人的事,我做不到!”
紅梅冷笑一聲:“呵,難怪你傳遞給主子的信息都是些無用的雜事,原來你早就反水了呀?”
紅梅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有你這樣的走狗哥哥,我真覺得丟人。”
“沒有辰王,我們就在大街上討飯,說不定早就被餓死了!”
紅魈:“我當年只想帶着年幼的你,到好人家當幫工,並不想走殺手這條路!”
他對裴墨辰並不感激,尤其是把最親的妹妹還拉下了水。
紅梅現在臉上有疤,不男不女,還仗着九級武力,隨意傷人。
“妹妹,聽哥一句勸,早日離開辰王。他並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你不走,早有一天會死在他手裏,你——”
“嗖——”刀劍出竅,紅魈的一縷頭髮被紅梅削了下來。
“休要侮辱主子,我紅梅活是辰王的人,死是辰王的鬼。”
我不僅不會離開辰王,我還想做王爺的侍妾,甚至側妃,甚至……
我功力九級,豈是那些鶯歌燕舞的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她摸了摸手上的髮簪,心情好了些。
“哥,男子漢大丈夫,一生只能忠於一個主人。”
“這軟骨散你若不肯下,我自有辦法可以下到帝修炎的湯藥裏。”
“只是下次你我再見面,就休怪紅梅的刀劍無眼了。”
紅魈面露痛苦,無奈地笑了笑。
“我捨身赴死、捧在掌心的妹妹,如今卻爲了一個男人,要置我於死地。”
“罷了,軟骨散交給我吧,讓我幫辰王最後一次。”
然後趁着紅梅不注意,他把軟骨散粉打開,全部揚入口中。
“哥——”
“不要——”
紅梅就跟閃電一樣跑到紅魈身邊,但還是晚了一步。
這是十份軟骨散的劑量,被紅魈直接吞了進去。
他七竅流血,人已經沒了生機。
“紅梅,聽哥的,對辰王留個心眼,他不是……好……好人。”
紅魈還想再交代幾句,但奈何毒性發展太快,他只掙扎了幾下,就倒在地上嚥了氣。
“哥!”
紅梅歇斯底里地發出一聲怒吼,把所有怨氣都轉移到了帝修炎身上。
她提起劍想要衝到內殿跟帝修炎拼命,但又深知自己的實力。只能忍住悲痛,跳牆而逃。
她哥既然已經臣服於帝修炎,那麼就讓攝政王府幫他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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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梅人沒有走多遠,帝修炎和赤焰就過來了。
“去看看人還有救嗎?”
赤焰執劍上前,探了探紅魈的脖頸處,遺憾地搖了搖頭。
“主子,紅魈已經走了。”
帝修炎嘆了口氣:“厚葬了吧,他這又是何苦?”
聰明如帝修炎,如果連手底下誰是別人的眼線都分不清,那自己這麼多年的仗就白打了。
只是有些事情,挑明瞭稟報,也許可以保住一條性命。
——
辰王府,書房。
蕭蓉神情匆匆地闖了進來。
“母妃,您這麼晚到兒臣這裏,可是有什麼急事?”
蕭蓉:“辰兒,你可是把春梅給發賣了?”
裴墨辰揉了揉眉心,臉色差得難以琢磨。
蕭蓉:“我兒糊塗,春梅是桂嬤嬤唯一的女兒,你把她發賣了,以後桂嬤嬤還怎麼爲我們做事?”
“我們手上又有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是桂嬤嬤幫着做的?”
裴墨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所以她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蕭蓉驚恐地拉了拉裴墨辰的衣袖,“辰兒,其餘人都可動,唯獨桂嬤嬤不行。她是看着你和珠兒長大的,手上捏的把柄太多。”
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兒糊塗,你還沒有登上大統,尚不是卸磨殺驢的時候!”
“對了,春梅還來得及贖回來嗎?”
裴墨辰喝了一口茶,雲淡風輕道:“來不及了,賣給馬伕程六了。”
程六急色,興許下午就已經把洞房提前了。
蕭蓉:“你——”
明明是從小就賜給裴墨辰的貼身婢女,沒想到他竟隨意找了個馬伕打發了人家的前程。
蕭蓉背脊發涼,右眼跳得厲害,她總覺得桂嬤嬤陰險狡詐、心思縝密,發生這檔子事,必會報復。
“爲何要如此對待春梅?你不會是爲了慕婉妍那個踐人吧?”
見自己的兒子沒有做聲,蕭貴妃又沉着臉叮囑道:
“攝政王今日來府上的事情,本宮已經聽說。”
“你趁機表個忠心,把那踐人送於帝修炎,好爲自己的前程做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