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但見那伶人抱着琴、嫋嫋娜娜地來到了帝修炎跟前。
咧嘴一笑，伸出玉指，剛要觸弦——
帝修炎：“滾，別逼本王出掌。”
顧燁然：“……”
伶人：“！！!”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人現在就走，小人馬上走……“
他慌不擇路，連琴都沒來得及拿就和其他伶人一起跑了出去。
“天爺啊，嚇死奴了，看來攝政王大人今天只是拿我們幾個奴尋開心。”
“造孽啊，奴還以爲神仙似的攝政王今天要寵幸我了。”
其中一個伶人嘲笑道：“死了這條心吧，寧願相信你們家祖墳上炸出殭屍，也別指望攝政王會寵幸我們。”
“難道你沒發現王爺是故意讓我們難堪嗎？”
被罵的伶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罵道：“你家祖墳上纔出殭屍呢？”
“呸，你家出！”
“你家纔出！”
……
大家吵吵鬧鬧，互不相讓。
最後，所有人總結出一條結論：
“王爺的意思很明顯，肯定是讓我們以後在京城裏做男風生意收斂些。”
“對，攝政王這是給我們下馬威呢。”
幾個伶人一邊擦着額頭的汗珠，一邊又偷偷把手探到袖口裏數銀子。
數着數着，嘴角就不約而同地勾了起來。
“雖然王爺不好男風，奴幾個今日也受了些委屈，但是攝政王真捨得給銀子啊。”
“對啊，頂得上我們半個月開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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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是嘻嘻哈哈一陣議論，唯有撫琴的那個伶人不開心。
“嗚嗚嗚，奴的琴，奴的琴……”
“我的琴還沒有來得及帶走呢，嚇死人家了。”
“大家留步！”正說着，顧燁然修長的身子立在月下，抱着琴，溫柔地喊住了大家。
“走，別怕，都到本公子的廂房去。”
衆人：“！！！”
天爺，看來他們的祖墳上確實有冒煙的可能啊。
人間妖孽攝政王他們是高攀不上了，但是這裏還有一位英俊多金、帥氣逼人的顧公子呢。
哎呀，顧公子真的好溫柔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講的不就是顧大少爺這種類型嗎？
聽說他修武八級呢，腰又纖細……嘖嘖嘖，我們今晚有福了。
伶人們的臉瞬間紅成一片，身子也不由自主飄飄然起來。
顧燁然適時把琴還給了那位最嬌妹的伶人。
“以後多長點心，再害怕，你喫飯的傢伙怎麼能忘了？”
那位伶人受寵若驚，雙手顫抖地接過古琴。
“多謝顧大人！”
男伶人用女子的行禮方式，朝顧燁然福了個謝禮。
妹眼飄出鉤子，“謝謝顧大人憐惜奴。”
尾音拖得老長，連在風月場所呆了數年的伶人們，都不約而同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咬牙切齒地小聲罵道：“矯揉造作，下踐胚子！”
與此同時，他們又個個士氣大漲，暗暗在心裏憋起了大招。
看來今夜還未結束，還有一場大戰需要戰鬥。
……
很快，他們就跟着顧燁然來到了廂房。
顧燁然：“給小爺再表演一次才藝，都賣力些。”
“本公子給你們每人半盞茶的功夫，一個一個來。”
他並不想看男伶人表演，但是他也和帝修炎一樣，想試試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歡男人。
伶人們聞言，面露喜色，那就不需要爭搶了，每個人都有機會展示自己。
……
衆人拿出了看家本領：有人軟着腰姿跳起了嬌妹的舞，有人運足了力氣吹起了笛子，還有人甚至什麼都不做，只顧着袒露衣袍秀肌肉……
顧燁然眉頭緊皺，恨不得把去年喫的年夜飯都給這羣哥吐出來。
但他不能！
他是君子！
他不能笑話人家！
於是，翩翩君子顧燁然，一邊喝着茶解膩，一邊逼着自己瞪大眼睛，面帶微笑地欣賞伶人們獨特演出。
直到，一個伶人開始對他拋妹眼，用他的名字代入到現實場景編歌，璦昧地唱起了葷詞豔曲……
“去你孃的！”
顧燁然把茶杯重重砸了出去，直接用內力震碎了旁邊的桌案。
“老子他孃的在幹嘛？居然在此處聽你們這羣娘兒們唱曲？”
他踢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伶人一腳。
“天殺的，都給老子滾！”
“你要再敢調系本公子，我馬上找人把你的嘴縫上！”
伶人：“！！！”
先是一愣，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啊，天爺，救命啊……”
“快跑，快跑，顧公子要打人了……”
他們一鬨而散，屁滾尿流，一口氣奔到了顧府門外。
造孽，還以爲這顧大人是個憐香惜玉的，沒想到比攝政王的脾氣還要大呢。
關鍵的關鍵，顧大人罵人就罵人，摔東西就摔東西……天爺，他怎麼沒給我們銀子呢？
我們明明已經表演的很賣力了呀。
“嗚嗚嗚，註定天仙般的大人物只會喜歡女子，也只有肥頭大耳的土財主纔會照顧我們生意……”
“奈何奴不是個女兒身，不然攝政王肯定定會喜歡我們……”
“其實顧公子也俊得跟畫裏的人一樣，就是脾氣差了些。”
……
伶人們步子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兩位貴人的體香還縈繞在鼻尖，他們今天要早點回家做夢，興許在夢裏可以和兩位天神談一次戀愛呢。
——
煉丹處，慕婉妍的金砂毒散已經快到最後階段。
但是仍然缺一味材料入藥，方能使毒性發揮到極致。
“顧燁然，你知道哪裏有硫磺石嗎？我想尋一塊火煉硫磺。”
“現在就缺這樣寶貝了。”
她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邊認真地問身旁看着自己發呆的顧燁然。
視線相對，顧燁然的臉猛地一紅。
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也許知道哪裏有硫磺石，你去看看能不能尋到火煉硫磺。”
“但這個地方只有我和表哥知道，你切勿泄露了我和表哥的祕密。”
慕婉妍點點頭，拍着胸脯對他保證道：“放心吧，我向老天爺發誓，絕不會出賣你們。”
顧燁然抿脣一笑，邪魅道：“不必發誓，小爺信你。”
……
他領着慕婉妍穿過營區一片茂密的樹林，這裏長着一排排參天大樹。
枝繁葉茂，即使在白日都能把路遮得有些辨不清方向。
又繞過幾個路口，七拐八繞，才繞到一處冒着熱氣的山洞處。
“呀，這裏居然有溫泉！”
慕婉妍驚呼出聲，兩只桃花眼裏全是欣喜。
“顧燁然你太厲害了，再也沒有更好尋找火煉硫磺的地方了。”
顧燁然點點頭，認真道：“這片林區極其隱祕，外圍都是重兵把守，除了我和表哥，任何人都進不來。”
“我可以跟士兵們打聲招呼，以後你可以來此處碰碰運氣，說不定真能在溫泉處被你找到火煉硫磺。”
顧燁然說着又擔憂地對慕婉妍說：“但是切記，你千萬不要陰天過來。”
“這裏密林高聳入雲，如果碰到雨天或者陰天，怕是會黑得連手指頭都看不清。”
他皺着眉頭，認真道：“你肯定會害怕。”
慕婉妍：“不怕，我有五級功力呢。”
顧燁然：“你幾斤幾兩小爺還不知道？”
一巴掌就能被我從房頂上打下來，還嘴硬。
他指着那些絢麗的硫磺石說：“去吧，去試試運氣，也許火煉硫磺就就藏在那些石頭裏呢。”
“我就在此處等你！”
慕婉妍興奮地點了點頭，脫下鞋襪，捲起褲腿，就朝着那冒着熱氣的溫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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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西昌，她們女子是不能隨便在別人面前露足的，但是她從小跟着師父走南闖北，倒沒有太多封建觀念。
且她此時人在大豐國，現在還要趕進度尋藥。又是以男子身份示人，倒也沒有顧慮太多。
她只在洞壁的邊沿處尋找，白皙的小腿踏入溫泉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水花。
溫泉水暖，慕婉妍舒服得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沒想到營區居然有這種人間仙境。”
沉浸在探尋工作中的慕婉妍，絲毫沒有注意到顧燁然那頭、呆若木雞的表情。
他看着‘他’白皙的小腿、可愛的腳趾，腦海裏瞬間浮想聯翩，喉結一滾，臉也不禁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