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手被握住後,蘇千幻便低頭看去,一眼便看到握住她的凌司暘的手。
以爲凌司暘醒了,蘇千幻的臉色驟喜,她反握住凌司暘的手。
“凌司暘,你醒了嗎?”
蘇千幻的話音落下後,迴應她的是滿室的寂靜,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而剛剛被她認爲可能已經醒了的凌司暘,仍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蘇千幻面上的喜色因此驟然褪去。
她以爲他醒了,他的手明明都已經動了。
她再朝兩人交握的手望去,凌司暘的手也僅僅是剛剛與她的手交握了一下,便沒有下一步動作,現在,他的手指已經鬆開。
就好像剛剛他握住她手的動作只是曇花一現。
失望充斥着蘇千幻的心底。
並不知眼前的百草堂小師姑就是蘇千幻的秦任,見小師姑竟然握着凌司暘的手,張口喚凌司暘的名字,他的眉頭深深皺起。
他是親眼見證凌司暘愛蘇千幻有多深的人。
雖然他很崇拜小師姑,可是,凌司暘是蘇千幻的,即使是對方是小師姑,也不能隨意去染指凌司暘。
而且,若是凌司暘醒來,發現她在他昏迷的時候,握住他的手佔他便宜,以凌司暘往日對待女性的態度,小師姑恐怕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出於這兩點,秦任伸手去握住了蘇千幻的手腕,將她的手從凌司暘的手裏拉了出來。
怕蘇千幻再去抓凌司暘的手,他將蘇千幻的手拉開後,又拉開被子,把凌司暘的手塞了進去,又把被角往凌司暘的身後掖了掖。
做完這些,秦任好心提醒蘇千幻。
“小師姑,雖然王爺的魅力非凡,很難令女子能把持得住,但是,王爺他畢竟已經與人成親,有了妻室,小師姑您這樣握着一個有婦之夫的手,不妥,還請小師姑不要再做此逾矩行爲。”
蘇千幻:“……”
站在一旁的百川,簡直想拿一塊板磚敲秦任的腦袋,將秦任敲暈過去。
人家兩個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別說只是拉拉小手了,就是倆人現在當着衆人的面,躺在一張牀上,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百川黑着臉拉過秦任:“秦神醫,你管的太多了。”
秦任瞪他一眼:“你幹嘛拉我?說我管的太多了,是不是你管的太少了?你也知道,王爺他最喜歡的人是王妃,你就任由其他女子佔王爺便宜?”
百川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突然發現,自己無法開口。
畢竟,現在蘇千幻臉上易了容,頂着百草堂小師姑的身份。
在他人的眼裏,蘇千幻現在的身份,對於凌司暘來說就是其他的女人,蘇千幻的行爲就是不妥。
見百川張嘴說不了話,秦任立刻道:“看吧,你說不出話來了吧?”
蘇千幻的耳力極好,將他們二人的話全部都聽了去。
她之前回百草堂,除了想從陳長老那裏拿到解毒藥,另一方向,也是爲了取自己留在百草堂中的密藥,她剛剛給凌司暘餵了藥,他的心脈已經被護住,身體漸漸的穩定下來,未來的十二個時辰內,只要她及時爲他服下藥,他就能暫時渡過危險。
只要她能取回凌司暘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凌司暘身上的毒解了,她就能徹底放下心來。
因爲凌司暘的情況穩定下來,蘇千幻也有空隙去打量秦任。
之前與秦任相處過,那時她跟秦任不怎麼對付,沒想到,關鍵時刻,秦任還挺維護她的。
看秦任的模樣,蘇千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秦……”蘇千幻想了一下稱呼:“師侄!”
秦任一聽蘇千幻開口喚自己,反射性的轉過身來面對蘇千幻。
“小師姑,不知小師姑您喚我有什麼吩咐?”
蘇千幻微笑的看着他。
“你剛剛說,攝政王已經有了王妃,我不能碰他,是不是?”
秦任點點頭:“沒錯,他的王妃就是護國公府大小姐蘇千幻,他們兩個成婚之後,整個大印朝皆知,想必小師姑也有聽聞。”
蘇千幻面上笑意未變:“我是有所聽聞,但是,我也聽聞,攝政王妃她已經墜崖身亡,死了,按理說,王妃她已經死了,那王爺現在仍然是孑然一身,既然王爺是孤身一人,我也是孤身一人,我觸碰他又有何不妥?”
這話也沒錯。
秦任硬着頭皮說:“話雖如此,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蘇千幻:“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醫者遵循的是對所有病患一視同仁,在醫者的眼中並無男女之分,如果醫者面對患者需要遵循男女授受不親,那豈不是要眼睜睜的看着病患自己的面前身亡,也不救治?”
秦任的嘴皮子向來笨,被蘇千幻懟了一番,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着急的扯扯身側百川的袖子。
“你怎麼站在這裏一句話也不說?你忘了王妃以前對你有多好了?”
百川摸了摸鼻子,眼鼻觀鼻觀心的沒有說話。
這種知道實情,還不能對別人說,每天抓心撓肺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不過,從他的視角去看秦任,就覺得秦任的行爲挺好笑的。
看戲也挺不錯的。
見百川站在那裏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秦任拿針暗戳戳的在百川的手臂上紮了一下,百川趕緊躲開。
秦任白了百川一眼,給了百川一個‘你真慫’的表情,然後又板起臉看向蘇千幻。
“醫者醫人,那也是要分情形的,我們百草堂的任何條規都沒有說,給病患治病需要握病患手的。”
像百川這樣的人,懼怕得罪醫者,怕將來自己受傷了,會被醫者們故意針對。
可他自己就是一名醫者,不怕得罪蘇千幻。
蘇千幻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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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沒有,但是……”蘇千幻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就是握了,你想將我怎樣?”
秦任:“……”
看着蘇千幻那一副我就是佔他便宜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女流氓架勢。
秦任愣在了當場。
他一直崇拜的小師姑,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小師姑的形象在他的心裏瞬間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