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橋玥整個人都傻住。
她訥訥地瞧着對方，臉色通紅，只覺得雙手放在哪裏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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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已經做過不少這種事情，她原本是宮中的教習嬤嬤，只後來年紀大了就被送了出來，石平看她還算利索，於是就請了她在府上住着，平日裏就教那些新來的丫鬟們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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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特別一條便是，對千歲大人不能存了什麼妄念。
她看林橋玥這表情，便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往後都會經歷的，姑娘莫要害羞，這都是正常的。”
林橋玥手捂着臉，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的，“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覺得很奇怪。”
“奇怪什麼？”
“爲何我就一定要學習如何取悅別人，那他們要不要學習取悅我？”
她這話纔出來，那嬤嬤立即驚了一下，忙道，“可不興說這話。”
說完後還是一陣後怕，又深深看了眼林橋玥，心想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這想法倒是十分大膽。
林橋玥剛開始還有些羞恥，後來也就慢慢適應了，偶爾問一些問題時，將那嬤嬤也臊得臉色通紅。
她們都是皇宮中的老嬤嬤了，整日裏與太監打交道，根本就沒實踐過，都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說法。
“會痛是有多痛？爲何會痛？爲何會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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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橋玥頂着一雙好奇的眼睛問這些問題時，嬤嬤頓時語塞，只能以大多數人都會這樣搪塞過去。
她又問，“如果是宮中的太監呢？難道他們就沒有這樣的欲望了嗎？”
嬤嬤差點就給跪下，顫抖着聲音道，“姑娘可別問了。”
“你不是說這是正常的嗎？”
“……”
嬤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熬過去。
本一臉淡定的嬤嬤驚慌失措的離開，大有不想再來了的意思，對石平道，“我覺得林姑娘天資聰慧，許多事情一點就通，已經不需要再教了。”
說完後，她一溜煙兒跑開。
石平看了看嬤嬤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林橋玥的院子，仔細想了想，莫不是大人親自教了？
此時的林橋玥在書房百無聊賴地翻着嬤嬤留下的書，裏面的畫面與上回千丞允沒收的有些相似，但又有許多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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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自己一個人看時心裏頭波瀾不驚，千丞允在時，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那人就像是大家長一般，存在就是壓力。
“好點了嗎？”
門口的聲音傳來，林橋玥身子一頓，眼底很快劃過慌亂，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千丞允瞧着悠閒癱在椅子上，正翻看書本的小傢伙猛地擡頭，把她眼底的情緒看了個清清楚楚，目光再次落在她手上的書上。
林橋玥忙坐正了身子，“這是方纔嬤嬤給我的，平叔說我馬上要及笄，需要知道一些東西，我正學習着呢。”
她話音才落，陡然感受到房間的溫度降了好幾個梯度，林橋玥眨巴着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千丞允抽走她手上的書，微微瞥了眼，淡淡道，“旁的規矩學了嗎？”
“還……還沒有，課程都是嬤嬤安排的，我聽她的。”
林橋玥在學習上向來都十分聽話，不管是跟着澗鹿還是跟着千丞允，如今哪怕是學這些東西，她也十分認真。
這對她來說是十分正經的事情，都是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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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丞允挑了挑眉，宮裏的嬤嬤教習的順序他是知道的，沒有人才開始就教這些。
但他也沒說什麼，只在林橋玥對面坐下，“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受許多了。”
“好，上午的功課……”
“功課已經做完了。”
林橋玥以最快的速度遞上自己上午的成果，臉上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這千丞允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她得小心着點。
某人愣了愣，他以爲林橋玥早上會起不來的，卻沒料到這傢伙竟按時按質地完成了任務，當真是驚訝得很。
他只是翻開看了眼，便蓋上，目光落在她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上，“木玄明日就會來，你的方子可備好了？”
“備好了，我寫了好幾個，不知道哪個比較好，正想請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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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橋玥乖乖巧巧的，小嘴巴張張合合。
畢竟千丞允在這裏就是壓力。
不知怎麼回事，今日的千丞允沒有昨日的那麼好相與。
“小玥兒想嫁人了嗎？”
對面，幽幽的聲音傳來，乾巴巴的。
林橋玥愣了愣，眼眶不爭氣的就紅了幾分，她像是受了驚嚇的小白兔一般，無辜又受傷。
千丞允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似的，“我……”
“哪裏招惹你了？”
他似是無奈。
林橋玥嘟囔道，“大人是想趕我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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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那你爲何問我想不想嫁人？”
“我……”
千丞允表示自己很無辜，他視線落在她臉上定定的看了許久，陡然失笑。
他發現自己變得畏畏縮縮，一些話竟也不敢問出口來。
林橋玥嘀咕了句，“就我如今的名聲，誰還願意娶我？我怕是要在千歲府過一輩子的。”
經歷過過往的那些後，她並不嚮往婚姻，更不在乎是否有夫君，她怕自己遇上林山那樣的人，她怕自己往後落入那張網，無法掙脫。
如今在千歲府挺好的，可今日千丞允突然這樣問，她就覺得一陣心慌。
千丞允深深地看了眼林橋玥，嘴角壓不住的往上揚了揚，收了一旁別的書，淡淡道，“那便不需要學這些。”
林橋玥眼睜睜的瞧着他把書拿走，人已經走的老遠，才嘟嘟囔囔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不行嗎？好奇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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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的東院，石平已經在底下站了許久，但千丞允一直不開口，他便只能站着。
“啪！”
嬤嬤給到林橋玥的那幾本書此時都被千丞允丟到石平腳底下，他瞳孔猛地縮了縮，忙跪下，“大人恕罪！”
“你很想讓她嫁出去？”
“不是。”
石平忙回了句，又補充道，“奴才只是……只是希望林姑娘能多瞭解些這種事情，在與大人相處時，她……她也好心裏有個準備。”
千丞允立即意識到他話語中的深層意思，眉目皺了皺，“你是覺得本官需要她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