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橋玥呆了呆，張脣道，“大人如何知道我說謊的，我分明就是這麼想的，越想越是氣不過，他們分明都是對彼此有感情的，爲何落得這樣的地步？”
虧得洛小滿寫了那麼多情情愛愛，卻到了自己身上時，總這般怯懦。
她是真不知道顧大人有多搶手麼？
那日在秋怡書院，那些見了他的女子，分明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就連不可一世的方如詩都對他有好感。
她此時一副像是自己被搶了男人一樣的表情，千丞允眸光頓時幽深了幾分，“那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你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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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爲我做不了主，才這般生氣，若是我能做主了，自然直接將他們綁在一起了。”
林橋玥頗有幾分憤懣不平，千丞允在她頭頂揉了揉，“小玥兒覺得，他們是因何不能在一起？”
“最大的問題怕是洛小滿的病，她那般高傲的一個人，如何受得了旁人看輕她，她也不想顧大人被人說閒話，更不想害了她。”
“你別看她總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總是將誰都考慮好了，唯獨不肯去考慮她自己。我是覺得，她喜歡極了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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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橋玥瞧着爐火發呆，小嘴巴拉巴拉的說着，千丞允卻聽得眉目微皺，他原本想着她應該不懂這些的，卻不想看得這樣透徹。
也是了，她本就是極其聰慧的女子，沒道理懂得生活上的大小事務，卻不懂感情上的事情。
想到這裏，千丞允眼底又是一陣情緒翻滾，頗有幾分不痛快。
“顧昭辰不會放手的，你放心就是。”
實在不想讓林橋玥滿腦子都是他們二人的事情，千丞允忍不住提醒了句。
本還在嘰嘰咕咕的小傢伙陡然瞧着他，眼底寫滿了驚愕，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當真？可是大人又不是他，如何知道的？”
“他都覬覦這麼多年了，沒道理在這種時候放手。”
千丞允與顧昭辰之間，有這若有若無的友誼，更多的是幾分心心相惜的感情，而且，他們都很清楚彼此的逆鱗。
“可是他們都說了那麼決絕的話。”
“話到那個份上，不接着說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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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橋玥想想，也是那麼回事。
“不是，你怎麼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話？”
林橋玥記得當時千丞允不在啊。
“能讓我家小玥兒這樣，大抵是講過死生不復相見這樣的話了。”
“大人果真聰明。”
難怪能當大間臣。
林橋玥在心裏頭嘀咕了句，身子暖和了些，她就不自覺坐開了點，這樣也就不用挨着擁擠。
千丞允眸光微閃，卻終歸也沒說什麼。
只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林橋玥覺得，他似乎看上去情緒不高。
小破腦袋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也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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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馬車突然停住，林橋玥聽着是魏一的聲音，忙掀開車簾，“怎麼了？”
“那張大富在澗先生門口大鬧呢。”
“他是如何知道的？”
林橋玥嘀咕了句，又回頭看了眼千丞允，眼下只有一輛馬車，她如果想先去澗鹿那裏，意味着千丞允也要陪着一起。
“去吧。”
某人開了口，林橋玥忙讓魏一和車伕一起坐在前面，放下簾子後小臉也立即冷下來。
“張大富這種人最好是斬草除根。”
千丞允淡淡的說了句，從張大富接觸林橋玥的時候，千丞允就知道了這件事。
但他並未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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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行事風格，在知道張大富存在的時候，他就會找個算計直接要了他的命，至於孩子，能活着就活着，若是不能活着，那也是他的命。
在京城的地界上，以魏一的能耐，很容易促成這件事，甚至不用他們插手。
林橋玥明白千丞允的意思。
她不是沒想過，如果只是張大富一人，她可能也這麼做了，但還有個孩子，她下不去手。
一行人到了玥苑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百姓。
如今是臘月二十八，天又下了場大雪，京城主街上採買年關物資的百姓會很多，但澗鹿家偏僻，能到這裏來的人肯定是被人聚集起來的。
能有這樣能力的人沒幾個。
當林橋玥瞧見人羣中站着的希芷時，一切就已經很明白了。
希芷利用自己小落既安的名頭，召集了不少人在這門口，爲的就是給澗鹿難堪。
要說希芷與澗鹿並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她做這些，不過就是爲了給林橋玥噁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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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只臭蒼蠅，煩死了！
林橋玥穩了穩心神，大步走了過去。
“林妹妹，你可算是來了？聽張大哥說，你哄騙他澗鹿已經不在京城了，又故意將他帶到千歲府一番羞辱後，趕了出來，做人可不能這般不厚道。人家帶着兒子上門來認娘，你卻要活生生拆散他們母子兩。是何居心？對哦，聽聞澗先生要參加明年的科舉考試，這種德行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過呢？”
她說得眉飛色舞，煞有介事，衆人聽了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還說什麼參加科舉，這若是在鄉下，那是要沉塘的！”
“親兒子啊，這都能拋棄！虎毒還不食子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指不定要飛黃騰達了，聽聞這次保薦她的人是誠王呢，誠王啊！好端端的怎麼會爲一個這樣的女子保薦，該不會是……”
幾人眼神一個交匯，頓時都一副懂了的表情。
“小娼婦還躲着不敢出來見人了！”
“可不得躲着嘛！做了這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聽說是書香門第呢！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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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夫君孩子都拋棄了，還勾三搭四，說什麼是搞學問的女子，真不知道是澱污了學問還是澱污了咱們女人！”
“……”
林橋玥一路聽過去，臉色逐漸冷下來。
她站定在希芷身邊，眼神犀利的落在對方臉上，“我本想讓你過個好年！今日，是你自己找死。”
希芷瞳孔陡然縮了縮，生了退意。
但很快，她又挺直了胸膛，她很清楚自己是假冒的小落既安，但最近一段時間，真的小落既安也沒出來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