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玥在刑部衆目睽睽下說要告御狀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在每天被瘟疫恐慌籠罩着的京城,這件事能短暫讓人忘記瘟疫的恐慌,成了百姓喜聞樂道的一大新鮮事情。
當天晚上,容昇誠直接到了千歲府,這時候,林喬玥正在書房寫狀紙,澗鹿也在。
有澗鹿的幫忙,狀紙完成得十分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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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昇誠進來後第一句話便是,“莫要做這種傻事!”
林喬玥無動於衷,她擡頭看了他一眼,把剛寫好的狀紙攤開在桌面上,讓它自然晾乾。
她不慌不忙行了禮,聲音淡淡,“見過誠王。”
“玥兒,你莫要衝動,現在不適合做這種事情,瘟疫的事情鬧得璃國上下都哀鴻一片,父皇正是焦頭爛額之時,你在這種時候去冒犯,豈不是自討苦喫?”
容昇誠極力勸說。
林喬玥擡頭看向他,目光早已經變得冷靜下來,“全國上下的瘟疫我知道,但我母親的命,我也不能不顧。這件事,朝廷,必須找出兇手。”
“抓兇手的事情自然有刑部的人,你爲何……”
“誠王難道看不出來嗎?那些兇手哪裏是尋常人?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身份特徵,沒有任何痕跡留下,這是尋常人請得起的兇手嗎?”
林喬玥微微紅了眼眶,一聲聲質問。
容昇誠愣了半天,他眉目緊鎖,只恨自己現如今能力不夠,根本無法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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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能以卵擊石!你這樣會沒命的!”
他聲音軟下來,是真真的擔心她,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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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昇誠看了眼桌上的狀紙,沉聲道,“這樣,你把狀紙給我,我幫你遞上去,這樣,就不用受這皮肉之苦。”
林喬玥擋在他身前,雙手抓着桌子邊緣背在後背,擡頭瞧着他,“不行!”
“你去做還不如我去做,你是皇子,到底是皇帝的兒子,這種事情,你不能插手。”
“你是在擔心我?”
林喬玥別過臉,嬌俏的容顏上染了幾分認真的情緒,她淡淡開口,“我只是希望將損失降低到最小,誠哥哥想必也猜到了,這狀紙最後什麼結果也不會有,但至少能讓皇帝不敢輕視了景家,也將我母親的事情鬧大,現如今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不能讓這次的事情如此輕而易舉的過去。”
她像是個小大人一般,沉穩又睿智。
許多事情,分明知道不會有結果,但她還是要做。
“你……你不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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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昇誠深吸口氣,他伸出手來,卻到了一半的地方又縮了回去,眼底各種情緒交織,有種失而復得的歡喜讓他遲遲沒能說出話來。
林喬玥低聲道,“祈福宴的時候,我又偷偷去了鳳儀宮,想到了許多以前的事情,我想,如果姨母還在,應該也不希望我們這般離心離德。說不怪你們是假話,畢竟我曾經對你們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是,怪下去也不是辦法,對嗎?”
她擡頭,蓄滿淚水的眼珠子裏,泛着光。
她早已經不是五歲的林喬玥,過完年關,她就十五了,這些年歲月在她身上的痕跡那般清晰,讓那雙單純的眼睛裏,塗塗畫畫,都是情緒。
容昇誠眼尾微紅,他嘴角扯出笑來,“你怪我也是應該的,這些年,誠哥哥還不如玥兒勇敢,還不如玥兒堅強,是誠哥哥沒做好,沒保護好你們。”
“但這狀紙,必須我來投遞。”
他作勢要去拿,林喬玥猛地拽着他的手,“不可以!”
“你是誠王,今日你做了這件事,你就永遠不是皇帝的兒子,只是先皇后,景家的人。往後,你還如何庇護我們?”
容昇誠愣住。
林喬玥從他手上拿下狀紙,眼淚珠子再也忍不住從眼眶往下掉,“誠哥哥就沒想過,姨母去世了,爲何罪責會落在我孃親身上,而我孃親身邊,爲何會有這麼多高手監視,那些人到底是誰,他們又在忌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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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幽幽,許多事情細思極恐,無法深究。
一旦深究,就是一處深淵。
這是容昇誠不想面對的,是林喬玥不想面對的,是所有人都在逃避的。
可現在,他們無處可躲。
一些人將他們的後路都已經封死,就連她母親都不放過,景家唯一的血脈,他們要斬斷了,才罷休,才高枕無憂。
“誠哥哥是王爺,你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林喬玥輕輕地說了句,卻重重的敲打在容昇誠的身上。
他已經退出權力圈許多年,他可從未想過去爭取什麼,如此才換來如今的閒散王爺的名頭。
他視線落在林喬玥臉上,帶着深深地矛盾。
林喬玥慢悠悠收起手上的東西,遞給澗鹿,“澗先生幫我看看,是否有需要改的地方。”
澗鹿點頭拿了過去,轉身離開了書房,接下來的話,已經不適合她去聽了。
容昇誠瞧着林喬玥嬌小的身子,脣微動,“你想讓我如何做?”
林喬玥搖頭,“不是我想讓你如何做,是誠哥哥自己想如何做。如果你沒有這興趣,便也無需勉強。現如今,我要做的,只是告訴衆人,景家沒那麼好欺負罷了。”
說那些都太遠了,如今還有太子在位,皇帝還有好幾個虎視眈眈的兒子,容昇誠基本沒什麼依仗,如果真要動那心思,怕是路途艱難,不是一日兩日能達成的。
她今日不過是提出一個設想,提出一個可能性。
“好,我會努力成爲玥兒的靠山。”
林喬玥噗哧一聲笑了,她擡頭看向他,“誠哥哥要當自己的靠山,要當陽姐姐的靠山,要庇護所有你想庇護之人,要不被人威脅,要榮華一生。這纔是玥兒所希望的。”
“唯有這樣,我們纔不會經歷姨母離開時的無助,纔不會經歷如今的痛楚,所有痛楚的根源都是我們的無能爲力。誠哥哥那般聰明,肯定早就明白了,只是誠哥哥不願意去爭去搶,你覺得上面的那位,與你還有父子親情對吧。”
容昇誠曾經也是才華豔豔之人,後來,他收斂了鋒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