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愣住，滿臉狐疑和戒備。
“你什麼意思？”
林喬玥並不在意她眼神裏的防備，有防備是好事，證明這是個聰明人。
“你早就知道林山的身份了，爲何還要假裝不知？”
對方愣了一下，臉上出現一絲不自然的情緒。
“你也可以什麼都不說，那我直接去找林山，他是個自大的男人，以爲自己隱瞞得很好，如果知道其實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只是在與他周旋，你覺得，他還能如以往那樣對你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
“如實告訴我你的目的，你該不會因爲愛才和他在一起的吧？方氏！”
林喬玥把後面的兩個字加重，對方身體很明顯抖了抖，詫異地看向她。
不過片刻，方氏垂眸，聲音也變得平靜下來，“沒錯，不是因爲愛。他對我向來大方，又給我銀錢贍養父母，我沒什麼理由拒絕。”
“這麼說，你是爲了錢？”
“我比不得你們這些嬌小姐，自小就生活優渥，不知人間疾苦，我家在窮鄉僻壤，年輕時候爲了銀錢到了紅樓，年紀大了就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山已經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對方還算淡定，乾脆也不再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倒是讓林喬玥高看了幾分。
“林小姐想如何？便直說吧。讓我離開林山也可以，給我足夠的銀錢，我一定帶着兒子從他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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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笑了，“看來你對我家的事情知道得還不算多，或者說，你在有意避開與林家相關的事情，爲的是能全心全意把他當普通林山，這樣，你也不會在相處中露出破綻，你好聰明！”
“林小姐過獎了。”
“我不會讓你離開，你不僅不用離開，甚至可以去林家，當林夫人，你信不信？”
對方猛地擡頭，不敢相信的盯着林喬玥，“怎麼可能？”
“凡事都有可能，只看你願不願意與我合作。”
“你想讓我做什麼？”
“過後你自然會知道。其實當外室也挺憋屈的，不能光明正大與別人提起，往後孩子再大些，怕是也瞞不住，到時候，孩子指不定還會怨恨你。”
林喬玥理了理裙襬，聲音輕飄飄的，卻都是扎心窩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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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現在有寧氏橫亙在前面，她若是知道有你們母子的存在，指不定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方氏，你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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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並不是要幫你，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算計。去吧，去找他。”
對方離開了一會兒後，林喬玥才從馬車內出來，她直接進了破廟，裏頭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她的到來打破。
林山不敢相信地盯着林喬玥，又見魏一見着林喬玥的態度，陡然暴怒。
“是你！林喬玥，你這不識好歹的東西！你……”
他衝了過來，試圖對林喬玥動手，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抓到，就已經被魏一踹了一腳。
“爹爹！”
小娃扔下手上的東西，直接撲過來，卻被方氏給抱在懷裏，她看了眼林喬玥，又看了眼林山，這時候，聰明如她很快就站好自己的位置。
“老爺……”
方氏期期艾艾，淚眼模糊。
林山從地上坐起來，沉聲道，“帶孩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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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小心。”
方氏抱着孩子離開，臨走時對着林喬玥點了點頭，表達自己合作意願。
把她釋放的信號都看在眼裏，林喬玥冷笑了聲，也活該林山有這麼個女人來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林喬玥，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山怒目而視，眼睛如果能噴火的話，現在早已經燒到林喬玥身上了。
她蹲下身子，輕巧一笑，“我啊，我要得很簡單，你與我娘和離。”
“呸！做夢！”
林山想都沒想就拒絕，林喬玥手撐着膝蓋站起來，魏一的人給她拿了把椅子，林喬玥坐上去，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金燦燦的陽光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染上一層光暈，高貴又神祕。
她聲音輕輕淺淺，“你還是想清楚再拒絕我。”
“不用想，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你竟敢做出這種事情，當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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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
林喬玥皺了皺眉，魏一立即往林山嘴中塞了布條，聲音突然消失，林喬玥笑得十分天真單純。
她手肘撐着膝蓋，身子前傾，自上而下看着林山，“我的好爹爹，咱們來說說，你有拒絕的選擇嗎？”
“寧氏若是知道你在外面有個外室，甚至還有個兒子，你覺得她能和你善罷甘休？女人若是發瘋起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再說了，她不是還有寧陽王府做靠山，到時候，爹爹拿什麼護着你這兒子的安全？”
林山瞪着她，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林喬玥給了魏一一個視線，對方立即取下林山嘴裏的布條。
“我與你孃的婚事，是先皇后下旨定下的，你若是想和離，除非皇上下聖旨。”
“我知道。不然你怕是早就寫了休書。”
林喬玥冷笑了聲，“這件事，我自然會去找誠王求個說法，他是先皇后的兒子，想必也能做這個主，若是誠王不行，那就再找個別的長輩。總有能行的。”
她記得，誠王身邊還有個先皇后的表姐，被封了夫人，正在誠王府住着。
誠王出面，她做證人，輩分上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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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擡頭盯着林喬玥，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她，“你可知道這樣做了之後，外人會如何想我？要離開林家可以，除非寫休書。”
“啪！”
林喬玥直接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眼神陡然冷下來，“你也配！？”
“林喬玥，我是你老子！”
林山暴跳如雷，氣得氣血上涌。
林喬玥冷笑了聲，她那雙眼睛，盛滿冷意，盯着對方時，讓他不寒而慄。
她一字一頓，“很快，你就不會是了。”
林喬玥淡淡說了句，她坐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瞧着他，“林山，你若是能好好配合，我還能讓你好好活着，你若是不配合，我會讓我娘喪偶！”
“反正都是要脫離林家，是什麼方式，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你……”
林山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氣得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