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
方如詩氣得蹭地一下站起來，之後又發現所有人視線都在自己身上，便忙假裝理了理衣服，嗤笑了聲，“果真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說話都是這般沒有教養。”
又是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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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與澗鹿對視一樣，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澗先生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麼？”
語嫣把話轉移到澗鹿身上，感受到衆人的視線，澗鹿輕輕一笑，“在下確實有幾首拙作被人冒領了，想必對方也不是故意的，也就算了。”
她這話說得雲淡風輕，聽的人卻已經是驚濤駭浪。
林喬玥手託着腮，下意識看向方如詩，發現對方身子晃了晃，險些沒站穩。
做賊心虛了呢。
“澗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當初好心收留你，給你喫給你住，你竟然配合外人這樣欺負我。當真是好讓人傷心！”
方如詩如泣如訴地說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指着澗鹿，一副被至親背叛的樣子。
之後，她又對着容昇詢行了個禮，柔柔弱弱道，“臣女實在是不該來的，爹爹本就不允許我在外頭拋頭露面，卻沒想到還要遭受這樣的誣陷，當真是讓人心寒。”
“這……語嫣！不得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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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昇詢就算不給方如詩面子也要照顧一下她父親的臉面，因此真相併不重要，他佯怒呵斥了聲，本以爲事情就已經過去了。
誰知道方如詩並不肯罷休，她期期艾艾的聲音再次傳來，“臣女素日裏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欺世盜名之人，今日，澗鹿先生這樣說話，怕是要給臣女一個交代纔好。”
“就是，人家好歹是千金大小姐，豈是什麼人都能隨意侮辱的！？”
人羣中有人開口搭腔，再看對方看向方如詩的眼底帶着滿滿的崇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方如詩的狂熱信徒。
爲了討好方如詩，他忙又繼續道，“實不相瞞，在下也曾見到澗鹿先生在方小姐家的別院小住過，若不是在下親眼見到過，怎麼都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忘恩負義之人？”
“算了，別說了。我當初也是看她可憐，想着收留她一下，誰知道……”
被詆譭的小仙女在恰當的時候開始了她的表演。。
“呵……”
語嫣往座位上一坐，嗤笑了聲，“想知道誰的文采高還不簡單，在座的誰不是有點墨水在肚子裏的，不如比比怎麼樣？我倒是想知道，一名閨中女子，平日裏寫的都是些情情愛愛詞句的人，怎麼會寫得出《青山賦》這樣有肚量有氣魄的詞句。”
方如詩瞪了她一眼，“你和她串通好了來誣陷我的嗎？你們可能要失望了。”
說着，她冷笑了聲，看向從頭至尾幾乎都默不作聲的澗鹿，“澗先生怎麼不說話了？《青山賦》到底是你寫的還是我寫的？澗先生當真這樣狠心嗎？也是了，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拋棄的人，怎麼可能不狠心呢？”
“什麼？孩子！”
“澗鹿居然有孩子的了？可是……”
“這看上去幹乾淨淨的，誰知道里頭長了顆什麼心呢。”
“真看不出來啊，白有了那麼好的學問。”
……
林喬玥猛地擡頭，“方如詩，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揭人傷疤是找打嗎？！”
“怎麼？她自己做的事情還不讓我說了。我說的事實，我當初看她可憐給她準備好喫好喝的，結果呢？她有多少詞句是抄襲的我的，我都沒說呢？她倒好，串通外人來對付我！”
“你們看清楚了，這是我早就繡在帕子上的詩詞也被她給抄了去。就是因爲這，我才把她趕出我家的，沒想到你們千歲府竟然把她找了去。”
“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騙子，我看她就是和語嫣是一夥兒的，指不定也是紅樓裏出來的呢。”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方如詩一下輸出很多，她看上去勝券在握，挑釁的目光落在林喬玥身上，諷刺的笑了笑，“林小姐還是莫要被她給帶壞了。”
“騙子！”
“虛僞！”
越來越多的人發出對澗鹿不齒的聲音，林喬玥下意識去看她。
她直接將澗鹿拽起來，試圖把她拉到身後，卻發現自己手背上覆上她的手，“放心。”
澗鹿聲音很輕，帶着穩定人心的力量。
林喬玥知道她是心裏有數之後，頓時鬆了口氣。
在衆目睽睽下，澗鹿擡頭，微笑，一字一句，“沒錯，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我父親是南山書院的院長，前些年意外身亡，我叔父和嬸嬸將我賣給商賈家的兒子當夫人，他……對我拳打腳踢，我腹中胎兒，死在了他手上。”
說到這裏，澗鹿渾身都在發抖。
她突然笑了，所有眼淚都逼了回去，“方小姐，我告訴過你我有個孩子，但你應該不知道吧，孩子死了。就像你知道《青山賦》很好，將它偷了去，卻不知道，這首詞其實早就被我寫在了南山書院的牆上，而且，並不是青草的青，而是清白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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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詩臉陡然白了幾分，“不，不可能。大家別相信她，她就是個騙子。”
“方小姐！既然你說你是清白的，那總要給人家一個辯駁的機會啊，萬一，是你在倒打一耙呢。”
語嫣聲音陡然蓋過她，把‘方小姐’三個字拉長，聲音聽上去已經有了幾分怒火。
說完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澗鹿，眼底帶着幾分憐惜。
這本是她無聊中發現的小祕密，今日是看方如詩不爽了，才故意說出來，卻沒想到……
“你們串通好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誰知道南山書院有沒有……”
“有！”
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所有人往樓梯口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千丞允漫不盡心朝着這邊走過來，那張謫仙一般的臉上，帶着幾絲讓人無法忽視的高貴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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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九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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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行了禮，林喬玥愣愣的站在那裏，又左右看了看，忙也跟着大家一起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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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丞允將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眼底劃過一抹無奈。
他走到容昇詢面前，拱了拱手，“見過詢王”
容昇詢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林喬玥和澗鹿，要知道，他不知道請了多少次這尊大佛，對方從來都是沒時間，今日……竟然不請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