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學？”
他拿了茶壺倒茶，發現裏頭已經沒水了，便瞥了眼林喬玥。
林喬玥尚且還處於千丞允剛纔的話中沒回過神來，直到對方嗤笑聲傳來，她猛地一驚，忙接過茶壺，出門給他打水。
外頭的冷風吹過來讓她腦子好歹清醒了些，林喬玥總算是明白過來，這人分明就是在打趣自己。
“可惡！”
她嘟囔了句，倒好開水拎着茶壺又回了正廳，此時千丞允正在把玩她做的香囊。
修長的手指在墜子上摩挲，微微垂下的眉眼，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薄脣微微抿起來，看上去很是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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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個香囊，當真不知道有什麼可看的。
林喬玥心裏頭嘀咕了句，便自顧自到了裏頭，給千丞允的茶盞續了水。
誰知對方只微微瞥了她一眼便淡淡道，“茶葉換了吧。”
林喬玥手一頓，瞧着才倒進去的水，眉目微皺。
她拿了茶盞，把裏頭的水和茶葉都清理乾淨，見一旁的茶水房裏頭有現成的茶葉，便直接用上。
誰知道千丞允又挑剔這茶葉不好，讓她換新的。
林喬玥確定，他就是故意的，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她偏不！
熱熱乎乎的茶盞擱在桌上，千丞允將香囊擱在桌上，擡頭看了她一眼，嗤笑了聲，“怎麼？不樂意了麼？”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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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麼說，但她臉色可不大好。
千丞允挑了挑眉，終於放她離開了。
臨走時，還不忘提醒了句，“你離開千歲府最後的時間已經過了，往後若是讓我知道你生了要走的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林喬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卻很快穩住身子，逃跑似的離開。
才從竹林出去，就對上石平和秋霜兩雙眼睛，林喬玥朝着他們點了點頭，石平和秋霜對視一樣，兩人都開心得不行。
回去的路上，秋霜謹慎着措辭，“外頭對大人的許多傳言，想必林姑娘是知道的。”
“嗯。”
千丞允的傳言五花八門，各種各樣，但不管什麼樣的傳言，最終都指向一點，這人是史上前所未有最難搞的大間臣。
秋霜輕輕咳了兩聲，“平叔讓奴婢交代你，姑娘雖是以大人的女人的名義進來的，但……只需照顧大人的起居即可，旁的事情，大人應當也沒……沒……到那種地步。”
林喬玥臉色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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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正好瞧見不遠處的希芷院，陡然明白過來什麼，“秋霜姐姐放心，我是有分寸的。”
想到這裏，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心疼千丞允還是心疼希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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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事情不淪落到自己身上，就是極好的。
此時的東苑正廳內，木玄匆匆忙忙進去，直接拎起千丞允眼前的茶壺，猛地灌了一口。
“噗……”
茶水纔到嘴中，立即就噴了出來，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千丞允，“你……你你你……你何時喝這樣的茶了？”
燙得喲！
千丞允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麼又回來了？”
“回來是想告訴你，江南今年水患之後，有了瘟疫，你多當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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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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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丞允臉色凝重起來，木玄撩開長袍坐在一旁，冷哼了聲，“不管皇上讓誰過去，最後事情可能都要落在你頭上。誰讓你能耐太強。”
千丞允微微眯起眼睛，還未說話，木玄立即動了動鼻子，他四處搜尋，直到視線落在桌上的香囊上，見鬼了一樣盯着千丞允。
“這……你……你何時用這玩意兒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想當初，爲了治好他的頭疾，他不知道開了多少草藥，隨身佩戴的香囊草藥、製成香料放在房間燒的草藥，最後都被這人給拒絕。
現如今，他卻能忍受如此拙劣的香囊？
木玄表示很不服氣。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千丞允將香囊收起來，淡淡道，“比你的好用。”
“你……”
木玄後退兩步，手指着千丞允，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千丞允，我……我好歹也是個名醫，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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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丞允沒說話，心思還在瘟疫上。
木玄都已經知道了，朝廷中卻從來沒有奏摺上來，也不曾聽到任何官員提起，想必，下面的人還瞞着在。
這種事情，瞞着只會讓事情越鬧越大。
想到這裏，千丞允臉色便冷了幾分。
“最近我聽了一些你的傳言，不知該不該相信。”
木玄的話打斷他的思緒，千丞允看過去，對方眼睛立即就亮了幾分，“林家那小傢伙，是不是還在你府上？”
千丞允點頭。
木玄立即坐正了身子，“你是怎麼想的？難不成真要把她養在身邊？你可知道，她母親是景家人，姨母是先皇后。若是上面那位真顧念舊情，她也不至於落得今天的下場。”
千丞允抿脣不語，但很顯然已經不快。
木玄一只手擱在桌面上，撐着下巴，湊近了仔細瞧着千丞允的臉色，“你說，他寫聖旨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林家的嫡女實際上是她，而非林喬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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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丞允微微皺眉，詫異的看了眼木玄。
木玄見他想到了這件事，便放鬆了身子，“或者說，從剛開始你想的就是要那小傢伙。”
“不是。”
千丞允有幾分不耐煩，淡淡道，“我已經不記得林山是她父親這件事了，那日，只是想給林山找個不快。本是隨口一說。”
木玄眼底劃過玩兒味的笑來，“如此說來，上面那位倒是有意成全。”
“如果林山尚且有良知，當真將林喬夕送過來了，你說……”
“寧陽王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林喬夕怎麼說也與寧陽王府有點關係，那老匹夫怎麼可能讓他與我沾染上任何關係。”
“如此說來，不管怎麼說都會是小丫頭過來，只是沒想到，她也是虎的。”
木玄接着千丞允的話說了句。
上回走時，他以爲千丞允沒把林喬玥的事情放在心上，因此就沒多說什麼，這回聽了外頭的傳言，木玄很是驚訝，卻也明白，這林喬玥果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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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千丞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