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惜不解的看向他,
“爲何惹不得?他是誰?”
老頭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後,小聲說道:
“他是尚品堂的掌櫃,據說朝中有人,無人敢惹……“
“尚品堂?前條街那個醫館?”
“對,尚品堂不僅診費貴,賣藥也貴,去那裏看病的病人,只要進了門,就不能空手出來,所以啊,我們附近這些窮苦百姓,有病只能拖着,你在這開家醫館,正好頂了他的生意,他不來找麻煩纔怪,唉!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醫館,也開不長久了……”
“哼!”
聽見這話,洛念惜愈發的生氣,她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找我的麻煩。”
言罷,她擡腳準備離開,老頭慌忙起身,拉住她的衣袖,
“洛郎中,不要硬來,以前這片有兩家醫館,最後……一夜之間,被大火燒得精光,啥都不剩……”
老頭的話,讓洛念惜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長安城內,皇子腳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真是太可怕了。
她面色凝重的對老頭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您去拿藥吧!您放心,寶安堂不會消失,永遠不會。”
留下這句話,她擡腳,向王五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時,白蘭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王五,身後的百姓們都在小聲竊竊私語,有膽小的人,已經嚇得離開了。
“王掌櫃,本醫館今天開業,你要是來醫病,就請排隊,你要是想找茬,那我就報官……”
“哈哈哈!”
王五的頭高高仰起,得意的大笑,
“報官?你去問問,官府誰敢抓我?在長安城,想抓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這時,洛念惜從屏風後走出來,邊走邊高聲質問,
“這是誰?說話這麼猖狂?”
王五回頭,便見對面一位身着白衣,長相清秀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他眯眼打量洛念惜一眼,揚眉問道:
“你是何人?語氣也狂得很哪。”
洛念惜擡手,將扇子打開,一邊在胸前晃動,一邊走到他面前,毫不懼怕的與他對視,
“我姓洛,是寶安堂的掌櫃,聽聞你是尚品堂的人,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自己有醫館,有病爲何來我寶安堂醫?難不成,你尚品堂的郎中,都是擺設?”
“你……”
王五被氣得臉色鐵青,看熱鬧的病人都憋着笑,不敢出聲。
王五重重的舒了口氣後,擡手指着洛念惜,
“姓洛的,我實話告訴你吧,一山不容二虎這句話聽過嗎?在這片,有我尚品堂,就別想有你寶安堂。”
“哦?那是爲何?難不成整個長安城,只能有你一家醫館?”
“我不管整個長安城,我只管方圓十里地,你這家醫館,開錯地方了。”
洛念惜輕輕搖動着手裏的摺扇,半眯起眼睛看着他,
“開錯地方了?我本來想開你尚品堂對面了,奈何那裏沒有地方,你要是嫌我離你太近,要不然你換個地方?”
“放屁!”
王五突然暴躁起來,
“先來後到的道理你不懂嗎?既然你不懂,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給我砸。”
他話音剛落,劉二便帶着幾個人衝進來,白蘭和阿東剛欲上前阻止,被洛念惜叫住,
“別動,讓他砸,白蘭,阿東,記賬,他們每砸壞一樣東西,都給我記上,到時,我要讓他們雙倍賠償。”
她這句話,徹底惹怒了王五,他大手一揮,暴喝一聲,
“給我砸,都砸了,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麼讓我賠的。”
劉二等人聞言,開始闖進寶安堂內,見啥砸啥,這裏,瞬間響起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
剛剛還在看病的病人被嚇的四下逃躥,白蘭和阿東在那急得團團轉,姚郎中在那些人身邊不停的擡手阻止,
“別砸了,別砸了,別糟蹋了好東西啊!”
可是他的話,在此時有勝於無,根本沒有人願意多聽一句。
外面圍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凌宵站在人羣中,看着屋裏的一切,眉頭輕輕扭動。
王爺最擔心的就是寶安堂開業當天,會有人來鬧事,現在看來,他預判對了。
他轉身,快速離開……
洛念惜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熾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心裏雖然有氣,臉上卻依然平靜。
她不是氣這些人砸她的東西,她是氣在長安城竟然有這樣霸道的人。
白蘭不停的在她耳邊催促,
“掌櫃,怎麼辦哪?”
阿東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掌櫃,您倒是拿個主意啊?這事怎麼辦哪?”
洛念惜不緊不慢的搖動着手裏的扇子,嘴角微微揚起,
“阿東,去報官……”
阿東聞言,忙不迭的點頭,他剛欲擡腳出門,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緊接着,一羣官差,浩浩蕩蕩的衝進來。
看到這一幕,洛念惜眉頭深鎖,心裏猜想,難道是這個王五和官家勾結不成?
她正在這樣想着的時候,便見王五冷臉看向爲首的官員,
“這不是許大人嗎?你怎麼有空來這裏了?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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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許大人許明軍是順天府的府丞,地位僅次於府尹梁士高,是八王爺冷晉的門生,此人嫉惡如仇,人又比較耿直,若非遇到重大的案件,梁士高是不會讓他出面的,生怕他在執行公務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物,給順天府惹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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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所以會讓他出面,是因爲凌侍衛說過,要他對寶安堂格外關照,他也不知道這寶安堂和凌侍衛有什麼關係,但想想這邊不能得罪王五,那邊不能惹到寶安堂,乾脆派梁士高來啃這塊硬骨頭,就算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他也可以爲自己開脫。
許明軍蹙眉瞪着王五,平時他就對王五這個人的行徑比較厭煩,今天栽到他手裏,他定要秉公處理纔行。
“王掌櫃,人家寶安堂做的是生意,而且已經在府衙備案,有府衙出具的營業文書,你爲何要帶人砸了寶安堂?”
他的話說的還算客氣,王五卻不屑的甩手,
“我看他這不順眼,就想砸,怎麼了?許大人覺得哪裏不合適嗎?”
見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許明軍轉頭看向洛念惜,
“洛掌櫃,你和王掌櫃可有前仇舊恨?”
洛念惜想也未想,直接回復,
“我與他並不相識,也無仇無恨。”
他又看向王五,
“既然洛掌櫃說與你無仇無恨,你無故來砸人家的鋪面,就是你的不對,來人哪!”
他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官差上前,王五見狀,直接甩着膀子,怒吼一聲,
“許明軍,你敢動老子一下,老子敢脫了你的官衣。”
經他這番威脅,許明軍的火氣瞬間升騰起來,他毫不客氣的擡手指着他,
“王五,今天我就動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脫我官衣的,來人,把他抓到衙門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