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惜的聲音裏帶着嚴厲。
寶安堂裏的每場手術,她都要求各位醫師必須保證萬無一失,如今自己親自主動,又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準備,一定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所以,這比她剛剛結束實習期做的第一場手術還要認真。
無影燈下,手術室裏的氣氛嚴肅而緊張,洛念惜戴着無菌手套,麻利的從器械護士手裏接過各種醫療器械……
這間手術室裏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時間的存在,都在要求自己將這場手術的每個步驟做到最好……
六個小時過後。
洛念惜終於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平靜躺在那的冷易晏,對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後,對身邊的人吩咐說道:
“將他送進ICU,注意觀察各項生命體徵……”
幾個護士點頭後,忙上前開始清理手術檯,洛念惜則一身輕鬆的走出了手術室。
她和冷易晏在這裏待了這麼久,不知道晏王府裏情況怎麼樣了,她要趁着冷易晏麻藥勁還沒有過時,抓緊時間回去看看。
她在換衣間換好衣服後,對等在外面的小丁囑咐道:
“我表哥那邊你照顧一下,我有點事出去一會。”
見她要離開,劉強在不遠處走了過來,
“念惜……“
看到劉強時,她便知道,這個傢伙一定是爲了冷易晏來的。
不過她有些焦急的對他擺擺手,
“劉強,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出去一下,有事回來再說。”
“哎……”
劉強還想再說什麼,她已經向門口處跑去。
她現在的時間很寶貴,她既要保證冷易晏這邊一切正常,還要保證晏王府那邊在他們不在時,不出大亂子。
她可沒空和劉強在這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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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這些的時候,她出了寶安堂的大門,重新回到了她中午時離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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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晚上,她深吸一口氣,便邁着大步,向門口處走去。
她來到門口處,直接喚道:
“春桃這丫頭跑哪去了?”
見她推門出來,素衣和姜海忙上前,
“王妃,春桃受傷了。”
“什麼?”
她的眉頭在這一瞬間扭成了一個結。
她才幾個小時不在,她怎麼就受傷了?
“怎麼回事?”
“下午時,如靜公主叫春桃去給她送茶水,結果她說茶太燙了,把她的嘴都燙壞了,就以春桃故意害她爲由,打了春桃二十大板,凌宵本來想叫您去救春桃的,可是敲門您不應,他又不敢強行開門……”
聽到這話,洛念惜覺得她身體裏的血直往頭上涌。
看來她猜的真準,這個冷如靜果然拿春桃出氣。
“守好門,別讓任何人出入,我去看看春桃。”
說着話,她便氣呼呼的往南排房走。
以往,春桃都是很晚纔回房睡覺,如今她受了傷,身邊連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看來,她要多找兩個體己又與春桃合得來的丫頭在身邊纔行,這樣也能替春桃分擔一些。
想着這些的時候,她來到南排房的丫頭房,春桃因爲服侍她,獨自有一間房,她來到門口處,便聽見裏面傳來春桃的哼呀聲,她快走兩步來到門口處,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
藉着昏暗的燈光,便見春桃趴在牀上,嘴裏不停的發出輕微的呻銀聲。
看到這一幕,她很生氣,整個府裏的下人都在南排房住,春桃所住的位置離那些丫頭很近,她們怎麼就沒有一個人來照顧春桃呢?
她撥弄了一下桌子上的油燈,見屋子裏終於亮了起來,這纔來到春桃牀邊,心疼的詢問,
“春桃,你怎麼樣?”
聽見她的聲音,春桃忙擡起頭,她想要起身行禮,被她按住,
“趴着別動,我來給你上藥。”
“王妃,這可不行,奴婢身子卑踐,怎麼敢勞您上藥呢?奴婢自己來吧!”
“傻丫頭,傷在後背上,你後面長眼睛了?”
說着話,她掀起她已經被打得破爛的裙襬,看到她後背上的一道道鮮紅的血印,頓時咬牙切齒的怒罵,
“我才一個下午沒出現,就把你傷成這樣,她們的膽子真是太大了。”
說着話,她將從寶安堂裏取出來的傷痛膏小心翼翼的塗在她的後背上。
“王妃,奴婢受點傷沒事,您可千萬別去找如靜公主,她說了,我要是敢告狀,下次還打我,奴婢不是怕她打,奴婢是不想讓您跟她起衝突,她畢竟是公主……”
“公主又能怎樣?公主就能隨意打人嗎?她的心怎麼這麼恨呢?”
“奴婢只是個下人,以前在洛府時也沒少捱打,奴婢都習慣了。”
提到洛府的事,洛念惜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以前在洛府時,黃氏經常找一些莫須有的理由打春桃,她上去阻止,黃氏就會下手更重。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是晏王妃,我的丫頭,誰也不能動。”
聽到這句話,春桃有些激動的抽泣起來,
“王妃,您能這麼說,奴婢就算是死也值了,您千萬不要替奴婢出頭,反正她們在府裏待不了多久,奴婢忍忍便是。”
洛念惜知道,春桃生怕她和冷如靜發生衝突,她也不想讓她擔心。
“好,對了,你受傷,這些丫頭們沒有人來看你嗎?”
春桃死咬着嘴脣,用力的搖頭。
“她們真是一羣喂不飽的白眼狼,我這麼對她們,她們都不願意替我來看看你?”
“王妃,您別怪她們,現在劉嬤嬤搬來南排房了,她們想來也不敢。”
又是劉嬤嬤?
“她現在和你們一樣,不過是個下人。”
“可是她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加上她之前在府裏作威作福慣了,這些丫頭膽子小,沒有人敢惹她。”
春桃這話倒也不假,之前劉嬤嬤沒少欺負這些丫頭,被欺負慣了,她們就習以爲常了。
“明天有空去人市買幾個膽大的丫頭回來,府裏的丫頭被劉嬤嬤欺負慣了,不受用。”
說到這時,她從春桃的牀上站起來,細心的安慰道:
“你好好歇着,這幾天不用去晏景殿伺候了。”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