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因爲他該打
陳喜芬會這樣說,林晚清一點也不意外,她從小就是看着她大舅媽這副嘴臉長大的,見錢眼開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大舅工作出了意外,或許她對錢看的也沒有那麼重,但是就算她看的在重,不是她的錢也要死死的攥在手裏就真的太過分了。
陳喜芬見林晚清似乎起了疑,立刻轉移話題,說:“晚清啊,你可真是夠心狠的,嫁了有錢人家就不理我們這些窮親戚了,當少奶奶的日子很舒服吧。”
少奶奶的日子?
她不知道有誰家的少奶奶會像她一樣每天過的連個保姆都不如。
離婚的事情,她不想隱瞞但是也不想說,陳喜芬要是知道她離婚肯定會忍不住嘲諷一番,誰叫她當初沒有幫忙安排好她兒子李小虎的就業。
“我就算再舒服也沒有表哥舒服,不用上班工作,也能買房買車,說起來他的日子要比我瀟灑的多了。”林晚清別有深意的說道。
自從她母親過世之後,外婆就託給了大舅這邊照顧。
要不是因爲外婆每個月有不少的養老金可以領,陳喜芬肯定說什麼也不會同意贍養老人的,就算不是爲了自己,也要爲了他那個好喫懶做的兒子着想啊。
“晚清,你要是說這話,我這當大舅媽的可就不願意聽了,你表哥是沒本事,沒你命好找了一個用錢老公,不用擔心後半輩子生活,但是小虎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哥,家裏的車子房子也都是他辛辛苦苦自己掙來的,他要是聽見你這麼說他不知道該多傷心啊。”陳喜芬有些不悅的埋怨林晚清不禮貌,一心一意的維護自己兒子。
李小虎要是有本事自己掙錢買車子房子,她外婆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往大舅家裏貼錢過日子了,雖然她幾乎和這邊的親人斷了聯繫,但是只要她一有時間還是會和外婆通通電話的,關心一下她的身體狀況,這也是她母親心裏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情。
說起來,她回來了這麼長時間,好像也一直沒有見到外婆。
“是麼,可能是我離開這邊太久了,不瞭解情況,對了大舅,外婆不在家嗎?”林晚清沒什麼心思關心她兒子的近況,她更想知道外婆過的怎麼樣。
其實,每次通電話的時候,她都會問外婆在大舅家過的怎麼樣,外婆永遠都是報喜不報憂,說大舅一家子都很孝順她,照顧她,叫她不用但心,還囑咐她要和婆婆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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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爲懷孕的關係,她也漸漸和外婆斷了聯繫。
所以近一年的時間,她都不知道外婆是什麼樣的狀況。
一直沉默寡言的大舅,聽林晚清叫了他一聲問關於外婆的事情,臉色刷的一白,不安的看向了他的妻子陳喜芬。
林晚清不明白一向有主張明事理的大舅,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懦弱,事事都要看大舅媽的臉色。
“怎麼了大舅,你臉色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差,不會是外婆出了什麼問題吧?”母親墳墓的事情已經夠讓她鬧心的了,要是連外婆都出了什麼事情,她怕自己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沒,沒有,媽她沒事,挺好的。”李玉生看了一眼陳喜芬,等到她點頭了,才吞吞吐吐的回答了兩句。
林晚清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疑惑道:“真的嗎?”
不待李玉生回答,陳喜芬立刻把話接了過來,“什麼真的假的,那個老太…不是,那個媽她都那麼大歲數的人了,還能丟不成,她到小虎新買的房子裏去了,過幾天就回來。”
不知道爲什麼,陳喜芬的解釋,林晚清打從心眼裏就不相信。
但是還不等她提出質疑時,突然樓下有人響起了很大聲的爭吵,聽着聲音有點像李小虎的聲音。
林晚清心裏倏地一緊,暗叫不好,顧寒溟還在外面等她!
其實她再來之前就警告過他,把她送到地方之後,讓她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可是他偏偏不聽,好像怕她跑了一樣,非要跟着她進來這種沒有物業管理的舊小區。
他坐的那輛賓利商務車,估計在整個洛河市就只有那一輛,肯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她從那上面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小區里人們的目光,爲了不讓影響到顧寒溟,她本打算到了大舅的家裏,拿上放在外婆那裏的骨灰證就離開的,誰能想到會她母親的墓地早就不見了,就剩下骨灰盒被寄存在了最遠的那個陵園裏。
而且現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晚清隱約覺得李小虎爭吵的對象就是她擔心的那個男人。
她跟着李玉生和
陳喜芬的腳步後面衝了下去,還未到跟前,就聽見李小虎聲嘶力竭的哭喊道:“放開我,你他媽的快放手啊!”
陳喜芬是第一個衝出樓外的人,當她第一眼看見自己兒子被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欺負,一只手被反擰在背後,跪在地上哭喊的樣子時,立馬就失去了理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衝了過去維護自己的兒子,“你他媽是誰啊你,快點放開我兒子聽到沒有。”
轉而心疼的看着李小虎,“小虎,小虎,你沒事吧?”
顧寒溟冷眼看着她們母子情深的樣子,不屑的冷哼一聲後,更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一下子李小虎叫的更慘,隨後而到的李玉生和林晚清都被這樣的詭異畫面給嚇到了。
“顧寒溟…”雖然她只是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真的是他。
奈何李小虎越是叫的厲害,顧寒溟下手越重,陳喜芬只怕下一秒自己兒子的手臂就要被那個高大的男人給擰了下來,她想要去撕扯男人,卻被兒子的聲聲慘叫給來了回來。
這時候她聽到林晚清好像認識他一樣,便回頭嘶吼道:“林晚清你個沒良心的,你個都被人打了,你就站在那看啊,快來幫忙啊!”
林晚清雖然不知道顧寒溟爲什麼會對李小虎出那麼重的手,但是她知道他的個性,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動了手,那一定是李小虎做了什麼過分到連他那樣冷漠的人都不得不出手的事情。
理性分析過後,林晚清走了過去,看着李小虎痛苦猙獰的樣子,冷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陳喜芬一聽,林晚清竟然幫着別人說話,氣火攻心,“好你個小蹄子,分不清裏外人是吧,沒看見你哥疼的都不能說話了,你還問什麼啊,快叫他放手啊!”
不用林晚清開口,顧寒溟自己先鬆開了手,然後從褲袋裏拿出一塊精緻的手帕,嫌惡的擦了擦自己的右手,接着一點都不心疼的把他扔進了垃圾桶裏。
林晚清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是他的潔癖症犯了,不過這一次確實是應該好好擦一擦手,像李小虎這樣的地痞,誰碰上誰倒黴。
李玉生上前一把抱住了被鬆開了的李小虎,擔憂的問道:“兒子,你沒事吧?”
陳喜芬心疼的看着李小虎被擰的紅腫的手臂,瞬間急紅了眼,想找顧寒溟拼命。
林晚清立刻上前阻攔住:“大舅媽,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我要殺了他,你看看他把我兒子給打的,有錢人了不起啊,有錢人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了嗎?”陳喜芬不是一般的家庭婦女,她一眼就看出顧寒溟身份不一般,不管是他的穿着還是身後面那臺惹眼豪車,都預示着他有錢人的身份,這時候,不趁機訛他個十萬八萬的都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兒子遭受的罪。
林晚清回頭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男人,繼續阻攔着幾乎要發狂的陳喜芬,冷言道:“夠了,有什麼話你跟我說,我替你問,你這個樣子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聞言,顧寒溟高挑了一下眉毛,原本了無生氣的眼眸,突然發出一道喜悅的光芒。
“行啊,那你就替我問問他,到底爲什麼要打我兒子?”林晚清自願出頭,那就讓她出頭,她也不想這麼快就撕破臉撒潑。
林晚清將陳喜芬帶到了一邊之後,才漫步回到顧寒溟的身邊問道,“說吧,爲什麼打他?”
顧寒溟不可一世的瞥了一樣還在哀嚎的李小虎,淡漠的說道:“因爲他該打。”
這個答案還真是回答的……好!
林晚清差點都有衝動給他鼓掌了,從小李小虎作爲李家的長子嫡孫就喜歡在她們小一輩的孩子中間作威作福,長大以後更是變成了一個無賴,誰也管不了他。
顧寒溟這次出手,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告訴他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過,話說回來,顧寒溟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一個男人,肯定不會是因爲李小虎看上去欠揍才懂的手。
顧寒溟看出了她心中的疑問後,主動開口問了她一句,“他是你什麼人?”
林晚清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認的說道:“我表哥,那兩個人是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大舅和大舅媽。”
顧寒溟墨綠色的眼眸一沉,然後什麼也沒說的,直接拉開了他身後的車門,沉聲道:“你看看吧,這就是我打他的原因。”
林晚清應聲向車裏看去,一個眼睛被打的烏黑,瘦骨嶙峋,一臉癡呆模樣的老婦人出現在了眼前,心裏撕痛的驚呼道:“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