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和青櫻打院前走過,前面有一群在門窗上貼著大紅“喜”字的仆人正在忙活。
孟昭怕青櫻不高興,忙低頭去看她的臉色。
青櫻望了眼前面忙活的仆人,便收回了目光,她面色平和地站著,瞧不出半點悲喜。
孟昭握住她的小手,不安地道:“青櫻,我娶別人,你心裡可是怨我?”
青櫻搖頭,平靜說道:“大公子言重了,妾身為何要怨大公子呢,明日是大公子的大喜之日,妾身心裡也為大公子高興的。”
孟昭仔細觀察著青櫻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什麽。
她神情平靜,不起一絲波瀾,他竟窺不到一絲難過。
孟昭卻怕這表面的平靜都是青櫻刻意偽裝出來,他不安地又再問了一句:“青櫻,你當真不怨我嗎?”
“不怨的,青櫻是妾,大公子卻對青櫻這般好,青櫻心裡感激,日後會同少奶奶一起盡心服侍大公子的。”
青櫻不爭不鬧,平和乖順,將一個侍妾安分守己、識大體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對於這樣的結果,孟昭本應該是高興的。
他曾經想過,若是他成婚這天,青櫻大鬧起來,他該如何去哄她呢。
但她乖得很,一聲都不鬧,倒為他省了不少麻煩事。
對於這麽安靜乖順的青櫻,孟昭心裡愈發不安起來。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
翌日清早,用過早膳之後,孟昭便被拉著去了南苑閣,沐浴,冠發,換喜服。
南苑閣是婚房所在,也是特地為趙婉騰出來的院子。
孟昭一上午都待在南苑閣,自早上睡醒後便沒見過青櫻的面了。
晌午過後,吉時將至。
孟昭的發髻冠好了,喜服也已經穿戴整齊了。
聘禮和迎親車隊也已經準備好了,正在大門外候著。
喜婆說時候不早了,催著孟昭準備出門上馬,去接新娘子。
孟昭心裡還是隱隱不安,臨行前,他想去見青櫻一面。
便推脫,對喜婆說要去一趟茅房,等一刻鍾後,再回來。
孟昭出了南苑閣,並沒有直接去茅房,而是繞遠路回了一趟東苑。
他推開門,進屋便喊:“青櫻,青櫻。”
喊了幾聲,沒人應,屋裡空蕩蕩的。
孟昭環顧四周,不經意地往梳妝台上一瞥,然後驀地怔住。
梳妝台上面空蕩蕩的,所有關於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膏脂統統不見了。
他打開衣櫃一看,發現青櫻常放衣裳的位置空了一大塊。
孟昭翻動疊好的衣裳搜尋著,他發現青櫻所有的衣裳都不見了。
不見了,統統都不見了。
屋子裡,所有與青櫻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
孟昭失魂落魄地跑出門去,大聲喊著:“青櫻,青櫻,你在哪裡?”
正巧迎面走來一個小廝,那是平日裡在東苑守門的小廝。
孟昭抓住他便問:“姨奶奶呢?姨奶奶去哪裡了?”
小廝眸光微閃,搖頭說道:“小的不知。”
孟昭黑眸銳利,眸光冷冽,大掌收緊,用力掐著他的脖頸,寒聲喝道:“我再問你一次,姨奶奶在哪裡?”
“咳咳……”小廝面色突變,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苦苦哀求道:“大……大少爺饒命,大少爺饒命,小的瞧見,今早夫人和姨奶奶在房裡說話,沒多久,夫人出來。隨後姨奶奶就拎著兩個包袱,離開東苑,從後門坐馬車走了,小的也不知她具體去了何處。”
孟昭松開大掌,得了自由的小廝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緩過氣後,趕忙逃離孟昭。
孟昭怔愣在原地,思索著青櫻到底去了何處?
娘和青櫻說完話,隨後青櫻便拎著包袱走了嗎?
她絕對不是單純地回娘家,若是回娘家,為何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一副往後都不會再回來的模樣。
是娘將青櫻趕走的嗎?
當初孟夫人因為虎骨的事,一番貶低青櫻,自那以後孟昭便感覺到娘似乎不怎麽待見青櫻了,現在趙家小姐要進門了,所以娘就把青櫻趕走了嗎?
不,不能讓青櫻走。
孟昭跑到馬廄,牽了一匹快馬,走到後門,將看門的小廝打暈後,他立即騎上白馬,衝了出去。
一刻鍾後,一盆冷水潑在臉上,被打暈的小廝才悠悠轉醒。
他一醒,立馬跑去向孟夫人稟告:“夫人,不好了,大少爺跑了。”
孟夫人大驚:“什麽?大少爺跑哪裡去了,快,快派人去將他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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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喜婆又跑過來催:“夫人,吉時快到了,大少爺不見人影,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