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凌業修喊了一聲。
自寧阿蠻死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寧建國。
老人頭髮花白，臉色紅潤，雙眼炯炯有神，腰桿挺得直直的。
寧建國沒有轉過身沒有看凌業修父女，冷哼一聲。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了不見嗎？你是不是存心給我找不痛快？”
“爸，你在說什麼呢？我今天帶卿卿來見見你！”
“凌業修，我的女兒是死了，你是不是還要帶着你和其他人生的女兒來氣死我！”寧建國一身的怒氣，柺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
“爸，不是我和其他人的女兒！”
“我只認阿蠻的孩子，其他的我不感興趣！你們走吧，不要打擾我休息！”
雲卿卿看着這個老人，搖了搖頭，真是一個別扭又古怪的老頭！
“爸，是我和阿蠻的女兒！”
“你放屁，我的外孫早就死了，你還想騙我，我還沒有老糊塗！凌業修，你安的什麼心？”
寧建國凌厲的雙眼看向凌業修，眼角都沒有給雲卿卿。
“爸，孩子當年被人掉包了！阿蠻生的是女兒！我這次在德州剛好遇上了！已經做過親子鑑定了！”
“是我和阿蠻的女兒啊，是你的親外孫女！”
寧建國這才目光轉向雲卿卿，看清了雲卿卿的臉後，他向前走了兩步。
“阿蠻？”寧建國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你好，我是雲卿卿！”
寧建國八十幾歲的漢子老淚縱橫，太像了，和年輕時的阿蠻太像了！他舉起顫巍巍的手，又放下了。
他看了雲卿卿這張臉就差不多確定她是阿蠻的女兒，這件事太玄乎了，他又不敢輕易相信，怕剛剛有了一點希望又失望！
他不確定地向凌業修投去一個目光，凌業修點了點頭。
“你叫卿卿？姓雲？”寧建國詢問。
雲卿卿乖巧地點點頭。
“好好好！”寧建國擦了擦眼角的淚，想不到他有生之年還能有個孫女！
“老梁，你帶他們父女出去客廳，泡我那個好茶，我收拾一下出去！”寧建國手微微發抖，他太激動了！
“好！”梁叔聽到領着父女倆出去客廳。
寧建國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了一套衣服，可不能讓孫女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都怪老梁，說話都說不清楚，剛纔他發了那麼大的火，不知道卿卿會不會以爲他很難相處，是個怪老頭？
剛纔他還不讓他們父女進門，不知道孫女會不會認爲他不歡迎他們？
唉，第一印象就這麼壞了！
寧建國心裏糾結得很，也不知道在外孫女心裏會怎麼想自己？
恨死了老梁，說話都不會說！
老梁表示自己很委屈，昨天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不見，剛纔不知道是誰嚷嚷說不讓進來。
對着鏡子照了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裏的柺杖，隨手一扔，挺直了腰桿往外走。
“爸！”凌業修看見寧建國走了出來，戰了起來。
雲卿卿只是微微點頭，她也摸不清老爺子的態度，沒有叫外公。
沒有聽到雲卿卿叫外公，寧建國心裏其實是很失落的。
凌業修剛剛把女兒認回來，也不敢強迫雲卿卿叫一聲外公，寧建國又是他老丈人，他可是個夾心餅，兩邊都不好得罪！
梁叔看到了寧建國沒有拄柺杖，忙說“老爺子，你小心點，我去把柺杖拿過來！”
寧建國瞪了一樣梁叔，這老小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非要破壞他在孫女心裏的形象嗎？
“要什麼柺杖，老頭子我身體好得很，以後都不要什麼柺杖了！”寧建國輕飄飄應了一句。
“好的！”梁叔算是明白了，老爺子在孫女面前逞英雄呢？
梁叔的臉上的皺紋一下好像都舒展過來了，小姐臨死前找到他，要他好好照顧老爺子，這些年老爺對姑爺都避而不見，他都要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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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照顧老爺子到什麼時候，這些年他都不敢生病，生怕自己生病了沒有人照顧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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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了孫小姐，萬一他哪一天病了死了都有人照顧老爺子，他就放心了。
“阿修，你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建國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稀裏糊塗讓孫女流落在外幾十年！
他的阿蠻因爲孩子的事，這些年一直活在孩子夭折的噩耗中不能醒過來，讓他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
凌業修簡單地把當年的事情和與雲卿卿相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的阿蠻！我可伶的阿蠻！”寧建國心痛無以復加，一下一下地捶着胸口。
“老爺子，不要激動，身體要緊！”梁叔適時提醒寧建國。
寧建國從悲傷中清醒過來，對，老梁說的對，他要保重身體，他現在是有孫女的人了，他們祖孫分離幾十年，他要好好補償她！
把他死去的妻子和死去的女兒那份愛都補償給這個孫女！
這些事不能這樣算了，幹了壞事那些人必須得到報應！他女兒的苦不能白白受了！
阿蠻這幾十年來的受的苦，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孩子還在，阿蠻不在了，這些年阿蠻受的苦又算什麼？
他雖然早年喪妻，本可能兒孫繞膝，就是因爲那個換了孩子的人，搞到一家骨肉分離，女兒早死！
“卿卿，我是外公啊！我是外公啊！”寧建國雙手顫巍巍，一臉期待看向雲卿卿。
“卿卿，這位是外公，是你媽媽的爸爸！”
對於雲卿卿來說，寧建國只是個見了一面的老頭，她抿了抿脣，最後還是不忍傷害這個被生活折磨的老人，叫了聲“外公！”
“唉，外公在！”寧建國柔聲迴應。
他狠狠瞪了一眼凌業修“你是怎麼爲人父母的？孩子被人家掉包了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們祖孫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相見！”
“你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也不知道阿蠻看上了你什麼？我當初都說了不讓她嫁給你，不讓她嫁給你，她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