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天不亮,就掂着自己昨天晚上準備好的“孝敬”,前往離這不遠的隔壁北大慶村。
雖然這年頭嚴打封建迷信,但是農村偷偷摸摸的進行的也不在少數。
而沈老太要找的這個則是方圓數十里都出了名的王神婆。
沈老太趁着天還未亮,就到了王神婆的家,神情慌張的瞅了一下四周沒人,纔敢敲她家的門。
顯然屋裏的人聽到敲門聲,匆匆趕來,小聲的問了下:“誰啊,大清早的這是”。
“找王婆子的”。沈老太聽見趕忙回答道。
聽着是陌生人的口音,門的那邊警惕的說了句:“你走錯地方了”。
“沒走錯,我是村東頭王鐵柱他家的閨女”。見那人不開門,沈老太連忙把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爹給搬過來。
只聽門的那邊沒了說話的聲音,只有來回走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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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有自個稱村東頭王鐵柱他家的閨女來找你”。女孩阿甄向着剛起牀的王婆子說道。
她實在不知道村東頭還有個王鐵柱,爲了小心謹慎點,還是來問過阿奶,讓她決定。
“王鐵柱”。王婆子仔細想了一下,良久,纔想起來王鐵柱是何許人也,四十多歲生了一場癆病去世了。
想來她那閨女也是做奶奶的人了,來找她,估計是遇上事了。
“讓她進來吧”。王婆子開口。
女孩阿甄聽到阿奶發話,連忙跑過去開門。
而在一旁等的心焦的沈老太生怕王婆子不見她,來回踱步。
只見女孩阿甄把門打開,笑臉相迎。
“阿奶說,今天喜鵲上枝頭,有貴客駕到,瞧這果然是”。女孩阿甄文縐縐道。這是她奶要求的,說要給人一種猜不透的感覺。
有錢不賺,王八蛋,這是她奶教她的。眼前的沈老太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沈老太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村老太太乍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快帶我去找王婆子”。沈老太催促着,她一刻都不敢耽擱,生怕稍微遲了一點,那惡鬼就朝她撲上來了。
女孩阿甄連忙答應。
“王婆子,你一定得幫我”。沈老太看着坐在藤椅上的王婆子就像救命稻草一樣。
“先不要着急”。王婆子端起茶細啄了兩口,寬慰道。
對方越是急,說明事情就越大,那錢自然就越多。
“怎麼能不急,那死丫頭自從上次被我家狗蛋推到河裏,醒來就變了”。
“王婆子,你一定的救我”。沈老太還拿出來自己準備的孝敬,這是她閨女送過來的罐頭,換作平常她也不捨的拿出來,但是現在轉念一想,還是命重要。
就咬咬牙狠狠心拿出來了。
王婆子一看,心裏就樂了,知道這是條大魚。
“把生辰八字報給我”。王婆子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幾枚銅錢。
沈老太趕緊把沈嬌嬌的八字報上去。
只見王婆子雙手合十,將銅錢置於掌心後,搖動幾次,鬆開,銅錢便落在桌面上。
王神婆的眉頭緊皺,神情緊張,良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沈老太見狀,只覺得事態的嚴重,那死丫頭果然是被鬼給附身了。
但是沈老太也不敢去打攪王婆子,只能靜靜的等。
只見王婆子手指來回反覆掐算,睜開眼便是一副虛弱的樣子。
“這事我幫不上,你走吧”。
沈老太一聽這話就急了,忙開口道:“不行啊,王婆子”。
“錢不是問題”。沈老太連忙使出殺手鐗。
殊不知王婆子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是還要裝作推辭:“不是錢的事,實在是這水鬼怨念太深,稍有不慎,便會反噬”。
“這個忙我幫不了”。
沈老太一聽這更害怕了,連忙從褲兜裏掏錢,零零散散的一大堆,加起來有五六塊,塞到王神婆手裏。
“王婆子,這個忙你一定的幫”。沈老太這就屬於典型的病急亂投醫。
王婆子看到塞到手裏的錢,又給推過去。
“實在是你家孫女身上附身的鬼太厲害了,弄不好連我都要栽進去”。
“王婆子,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塊錢另加十個雞蛋”。沈老太咬牙跺腳的說道。
豁出去了,只要能除掉那個鬼,她認了。
王婆子聽到這就知道魚徹底上鉤了,走這一趟怕是又能喫好些日子。
她和孫女兩人都不去上工,自然沒有糧食分,平常只能靠這些來過日子。
於是裝作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那好吧,我就走一趟,看這惡鬼到底有多厲害”。
沈老太看見王婆子應下了這件差事,心頭猛然一送。
兩人約定好明天的早上,王婆子去沈老太家捉鬼,沈老太便離開了。
女孩阿甄看見沈老太離開後,便走過來,給王婆子捶腿。
“阿奶,這筆又賺了不少”。
王婆子一張張的數着手裏的錢,儼然沒有剛纔一臉高深莫測,世外高人的樣子,捧着錢樂開了花。
最近這年頭嚴打這件事,好不容易能開個張,她得狠狠逮着沈老太狠狠的薅一把。
王婆子想到什麼,忙慌的對女孩阿甄說道:“去把明天的東西準備好”。
女孩阿甄連忙去堂屋準備,生怕誤了王婆子的事。
王婆子突然想到自己好幾年不做這種事了,業務都有點生疏,連忙走進臥室翻出之前母親給自己留的書。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嘴裏嘟囔着,還不停比劃着。
自己說好聽點是個跳大神的,其實就是個坑蒙拐騙的,誰讓那羣人好騙呢?王婆子內心得意到。
沈老太歸家的時候看到一旁掃地的沈嬌嬌,競一點都不害怕了,就讓她這個死丫頭再得意一天。
明天就有人來收了她。
沈嬌嬌看着沈老太看向她的時候神情來回變換,就知道這老巫婆滿肚子壞水,肯定又憋着法子整自己。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見招拆招,她就不信她堂堂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21世紀高質量女性還鬥不過一個大字不識只會撒潑打諢重男輕女的農村老太太。
“你這個死丫頭,要死啊,豬草都沒割”。
沈老太走到豬圈裏,發現豬餓的哼哼叫,就又開始罵沈嬌嬌。
她現在一點都不怕,等明天王婆子來了,這惡鬼就沒了。
沈嬌嬌也不惱,掂起揹簍就往外走,實在是她和這種人講不起來道理。
沈嬌嬌到山上先去看了一下牛棚,發現他們沒在,便偷偷留了幾個包子,就去割豬草了。
只見她割了一會便覺得氣喘吁吁的,忙從空間裏掏出一塊士力架喫起來。
果然是橫掃飢餓,做自己,沈嬌嬌一邊喫着一邊評價道。
緊接着又拿出來茶百道家的紅豆厚乳芋泥奶茶。
這種生活巴適的很,沈嬌嬌想到,當然,沒有那糟心的一家人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