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檸,這卦象上都說了什麼?”
趙大娘見孫女許久不說話,盯着卦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句。
甚至自己也伸着脖子朝六枚銅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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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龜殼也瞅了瞅。
最後覺得光線很暗,又將油燈的燈芯撥了幾下。
這下,視線清晰了。
“檸檸……”
聽到奶奶的聲音,安檸轉臉看向對方,平靜中似乎帶着一股子瘋狂。
趙大娘怎麼說也是過來人,尤其還是個醫生,觀察入微。
“秦塒越這是符合你的條件了?”
安檸用力的點點頭,相當符合。
她怎麼都想不到秦塒越竟是紫薇星轉世的命格。
紫薇星命格的人,富貴吉天,智慧過人,能解惡之化。
解惡之化啊!
她就是那個被厄運纏身,無法消除業障的小可憐啊。
如果真的能與秦塒越結婚,那麼她的業障或許可以解除。
她真的能擺脫活不過十八歲的命運?
越想,安檸越激動。
甚至站起身,想現在就見到秦塒越。
告訴對方,她同意結婚。
然趙大娘見安檸如此,忙拉住對方的小手。
“檸檸啊……來,坐下,天氣冷,我們被窩裏聊聊。”
趙大娘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咒,安撫了安檸過於激動的心境。
她緩緩的鑽進被窩裏,腦子也慢慢冷靜。
“奶奶。”
“檸檸,我不反對你嫁給秦塒越,雖然秦大隊來我們村沒幾個月,但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那是個不錯的男孩子。”
“只是……”
見奶奶猶豫了半天,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安檸側過臉看看對方,臉上也帶了絲疑問。
“奶奶,怎麼了?”
想起十幾年前,自己給安家老三接生時發生的事,趙大娘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安檸。
總覺得就這麼說出來,太草率。
可萬一安檸真的有個很厲害的背景,興許能離開這窮山溝。
再或許能享一世富貴呢?
這孩子從小到大過的太苦了。
“唉……檸檸,奶奶的確有件事跟你說,你千萬記在心裏啊。”
趙大娘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安檸有權利知曉自己的身世。
何況如果真的能擺脫安家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趙大娘就講起了十八年前,爲安家老三安森媳婦接生的事情。
“當時我看的真真切切,那女孩脖頸上有一塊很大的黑色胎記。
我接生過的孩子不能說有千個,可這附近十里八村的,幾乎都是我接生的,從來沒遇到這樣的孩子。”
所以她印象纔會那麼深刻。
“可是你的脖頸處,並沒有黑色似鎖鏈模樣的胎記。”
見安檸的第一面,趙大娘就發現了。
“這件事,我和秦大隊提起過,他讓我別告訴你,也別告訴其他人。”
因爲如果掉包是真的,那就要查來源。
安家人都不是善茬,萬一發現了什麼端倪,到時候會對安檸不利。
分析了這裏的利弊後,趙大娘才同意,暫時不告訴安檸。
當然也希望秦大隊能幫忙找找安檸真正的家人。
說到這裏,趙大娘看看檸檸,發現對方異常的平靜。
就好似聽了一個故事般,而她自己壓根不是主角。
“檸檸?”
“奶奶,身份的事,我不清楚,我從小生活在山上,沒人理會我,安家人也很少去見我,任我自生自滅。”
對於找到家人,她也沒有那麼強烈的信念。
畢竟活了五輩子,她的五輩子都是在道觀裏度過的。
家人?
這兩個字離她很遠很遠,即便有家人,她也會被以各種原因送往道觀。
從小到大,她似乎從來沒感受過家人的溫暖。
安檸眸光越發的暗沉,最後將被子蓋在臉上。
找家人什麼的,她不在乎。
她現在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命。
“奶奶,我明天就上山尋秦塒越。”
隔着被子,告知了一句後,安檸閉上眼睛睡覺。
趙大娘深深的看了眼蒙着被子的女孩,除了嘆息,便只有心疼。
翌日,安檸起的很早。
將奶奶給她帶的乾糧,水還有醬肉乾放在揹包裏後。
裝好羅盤,銅錢等工具,上山了。
因爲起的早,走過村口的時候,看見很多村裏人。
農村人大多起的早。
哪怕現在是冬季,可仍有很多活計,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習慣了早起。
坐在村口大樹下的老人們紛紛看向安檸。
就連站在那嗑瓜子的幾個嬸子也紛紛看過來。
安檸將脖子往圍脖裏縮縮,垂下頭往山上走去。
“嘖嘖,一個姑娘家家的,天天往山上跑。”
“就是,那山上可是勘探大隊的地界,隊裏全是男人,也不知道咋想的。”
“這也不能怪她,自從被扔到山上後,誰教過她倫常啊,哪知道不能整日和男子混在一起。”
幾個嬸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皮笑肉不笑的嘲諷着。
“不對啊,我聽說她最近一直住在趙大娘家,趙大娘剛好沒孫女,這會兒可算有個伴!”
“得了吧,那瘋婆子,自己精神都有問題,還能教好安家姑娘?”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鑽進安檸耳朵裏。
議論她無所謂。
反正她是從異世而來,對於這些人,或者原主的身份,曾經遭遇的一切,沒辦法感同身受。
聽到那些諷刺話,也不過爾爾,不覺得憤怒。
可諷刺趙奶奶不行。
穿越至今,趙奶奶是最疼她的人。
她也將趙奶奶當成自己的親奶奶對待。
所以絕對不能姑息。
原本已經往山上的小路走了段距離的安檸,又返回來了。
且直逼幾個八婆。
“喲,這不是安家姑娘嗎?”
幾人見安檸返回來,臉色訕訕的。
雖然不至於怕,可畢竟背後講究人,傳出去不好聽。
“幾個嬸子,我奉勸你們,以後說話注意點。”
“我別的能耐沒有,在尼姑庵住的這些年,倒也學會了點小本事,我不介意讓你長長記性。”
安檸根本不想與這些人多廢話,因爲不值得。
所以直接撂狠話!
能改,那她就放過這幾個人一馬。
不能改,就只能用她的方法解決問題了。
“嗤,你誰啊!還敢警告我們?我可告訴你,你爹見了我還得叫聲姨呢!”
“就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幾個嬸子哪裏將安檸放在眼裏,根本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