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麗見爹神情很是呆滯,站在那也不說話,還以爲對方擔心自己的腿。
於是就像以往那般,安慰道。
“爹,我的腿沒事,趙奶奶不是說會好的嗎?你看這一次我就疼了沒多久。”
說到這裏,看看娘,最後又小聲的嘟囔了句。
“爹,娘,那件事過去很多年了,雖然我也很傷心,但當時檸檸那麼小,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就原諒她吧。”
安美麗從來沒有恨過妹妹,畢竟當初妹妹才三週歲,四虛歲,那麼小,能知道自己做啥?
很多事都是巧合,亦或者就是命呢?
“爹,娘,我現在挺好的,真的!我知道你們疼我!”
安林和李雪兩口子,這輩子生了三個孩子,死了兩個,唯一的女兒還殘疾了。
這麼多年,他們也想過再要個孩子,至少還能與女兒作伴,只可惜,李雪再也沒懷上孩子。
“美麗,你就是善良。”
這一次,李雪並沒有說那麼多狠絕的話。
但聽在安林的耳朵裏,全然變了味道。
只見其上前將女兒抱起,直接往外走去。
讓媳婦給了趙大娘診費後,便回家了。
此刻的他需要靜靜。
——
這廂,趙大娘從立櫃裏拿出一個小布包,裏面裝着幾個糖塊,已經有些化了。
可放在嘴裏,仍舊甜滋滋的。
安檸幸福的抱着趙大娘的身體。
“奶奶,你真好。”
趙大娘許是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孫女,一時間眼眶有點發熱。
“喜歡這裏就留下,奶奶家有地方住,還能喫飽。
何況你這瘦弱的身體確實需要好好滋補。”
話落,拍拍女孩的肩膀,隨後擡起臉看向秦塒越。
“秦大隊,你放心,我不會像村子那些人一樣,對安檸不好的。”
醫者仁心。
“趙大娘,我自然信得過你。”
“好,那就留下來喫午飯吧。”
這句話,很強硬,沒有商量的餘地。
根本不允許秦塒越拒絕。
就連站在一旁的李浩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於是找到機會湊到自家隊長身側,小聲的詢問。
“老大,趙大娘是不是有事要和你談啊!”
雖然軍民一家親,他們勘探隊來此地三個多月,也幫過不少老百姓。
和趙大娘接觸的次數也多。
但還沒有哪一次,對方這般強硬的留人呢。
“我也不清楚。”
秦塒越沉悶的回了句,然後便示意李浩去砍柴,自己去廚房了。
而安檸則躺在火炕上休息。
她有些累,尤其剛剛流血,還破了一道災。
身體虛的很,根本不是一塊糖就能解決的。
她想要喫肉,想要滋補身體。
可是該怎麼弄錢呢?
興許是火炕很暖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廚房裏,秦塒越幫着趙大娘準備午飯。
可趙大娘畢竟年紀大了,手腳不是那麼利落。
如此,秦塒越讓其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大娘,我來做中午飯,你告訴我做什麼菜就行。”
見小夥子還會做飯,趙大娘指指碗架櫃裏的肉。
“檸檸身體虛,怕是許久沒喫到肉了,給她炒點肉喫吧。”
冬季,家家戶戶就屬白菜土豆最多。
可趙大娘覺得那麼做不實惠,直接讓秦塒越將一大塊肉都炒了。
“沒關係,明天我讓人去縣裏再買塊肉。”
很顯然,她很開心。
自從小孫女離開她後,這還是家裏第一次來客人。
而且是能陪伴她的客人。
就好似孤獨的心思突然有了慰藉,不想再失去。
尋思到這,趙大娘擡眼看看正在切蔥花的秦大隊。
“安檸從小被扔到了山上,這些年過的很苦,要不是偶爾有好心人給她送點食物,怕是活不到現在。”
當然,她要說的不是這些。
“秦大隊,有些事,我們哪聽哪了……”
聽到這句話,秦塒越切蔥花的動作顯然慢了些。
看來趙大娘真的有事要與他說。
“當年,安檸出生的時候是我接生的。”
“這十里八村我既是大夫,也是穩婆。”
她接生過的孩子太多了,可沒有哪一個給她的印象那麼深刻。
“我記得當初安檸的母親難產了,雖然順利產女,但孩子身體很弱,而且……”
背後有很大一塊胎記,一直延伸到後脖頸處。
總有老人言,身上有胎記的,那都是被閻王踹出去投胎的。
當然胎記的位置也有關係。
腰部,是腰纏萬貫,臀部預示着財富。
可唯獨在脖頸處,那是被鐵鏈鎖着踹出來的。
“當時,包括我在場的三個人都看見了,而且那個青黑色胎記的的確確像鎖鏈。”
有些事,不該問的別問。
她既然接生完了,下面的事也不歸她管。
後來聽說,安老爺子找人算命,說嬰兒克親,命硬。
再後來,聽說孩子四歲的時候害死了兩個哥哥。
“但是……我剛剛發現安檸脖頸後沒有胎記。”
很光滑的脖頸,別說胎記了,白的像綢緞。
聽到這,秦塒越立刻轉過臉,手上的菜刀都有點不穩。
因爲趙大娘的說辭,他能證實。
在山上算鑽井地點的時候,女孩曾經撲到過自己懷裏。
他看見過對方的脖頸,確實沒有胎記。
“大娘?”
“唉!罷了,罷了,不說了,也許是我記錯了,不過既然她來我這了,我定會護着她的。”
一想到女孩或許被人給掉包了,趙大娘覺得安檸和自己孫女一樣,都是可憐人。
見對方不想再提,秦塒越也就沒多問。
可卻將此事牢記於心。
一個多小時後,秦塒越看着做好的四菜一湯,滿意的勾勾脣角。
他許久沒做菜了,還成,手藝沒生疏。
“李浩,叫安檸起來喫飯。”
“好咧!”
李浩聳聳鼻子,聞到肉味兒,整個人都開始變得興奮。
他已經許久沒喫肉了。
山上生活清苦,即便能抓野雞野兔打打牙祭。
可隊裏那麼多人,根本不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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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李浩來到臥室,就見安檸趴在火炕上睡的正熟。
“小丫頭,起來喫飯了!”
李浩也沒敢大聲喊,怕嚇到對方。
然,真不管用。
秦塒越端着飯菜走進屋子的時候,一眼掃到還沒起身的安檸。
於是放下飯菜,半傾上身,對着安檸的腦門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