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夥子因爲剛剛救火,滿臉漆黑,身上的軍大衣也都染了黑灰。
着急回去洗洗。
所以也沒注意到站在靠後的安檸。
主要還是天黑,唯一的光照只有幾個戰士裏的手電筒,還都不捨得打開。
只有其中一人打開,微弱的光也照不到安檸。
“嗯,我們該回去了。”
話落,示意幾個小戰士去背行李。
他們此次下山是爲了採買過冬的一些必備品。
幾人聽話的正要離開,這時其中個頭最高的李浩,驚訝的瞪大眼睛。
“老大,你軍大衣呢!”
此話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也終於發現了安檸的存在。
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軀,外面罩着件很大的軍大衣。
只有腦袋和腳露在外面。
此時正眸光錚亮的看着他們。
亮的有點慎人。
安檸脖子縮在軍大衣裏,看着面前的幾個男人。
心裏無比的興奮。
師父,師父,這裏有好多人!
安檸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她爲了改變命運纔在道觀裏修行,平日裏也是聽從師訓,留在道觀後院。
別說男人,就連女性香客都沒見過。
師父說,只有心思純淨,不被外物所幹擾,才能更好的修行。
可是爲什麼現在她好開心?
“老大,你要帶她回去?”
李浩憋着嘴角,看看其他幾個兄弟,他覺得這件事不妥啊。
“對啊,老大,你不是將人送到趙家屯了嗎?沒收嗎?”
部隊裏都是男子,而且條件艱苦,更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一個女孩子住啊!
何況他們部隊是被上方遺棄的,過冬的必需品都還沒發到手呢。
“她的情況有些特殊,今晚先跟我們回山上,明天再解決。”
秦塒越也沒回頭,從地上拎起自己的行李背在肩膀上,示意大家跟上。
“老大,要不你穿我的軍大衣!”
可迴應他們的卻是一道清冷的背影。
李浩見老大走了,小姑子還杵在原地,忙走過去。
“你別介意,我們老大平日裏話少,但是人好!你跟我們走吧。”
李浩性格活潑,爲人有點耿直,又因爲個子高,所以大家都叫他傻大個。
安檸俏麗的眼眸轉了轉,乖巧的跟在幾個兵哥哥身後。
只是到底山路不好走,幾次都差點摔倒。
而且原主的身體的確有些虛弱,還沒走多久,便開始上喘了。
安檸漲紅着小臉,小嘴微微張着,呼吸甚至有點艱難。
兩條腿累的虛軟的不行。
原主的身體太嬌弱了!
也對,常年生活在山上,只能喫野菜,連油都沒有,身體怎麼可能好。
安檸走走停停。
前面的幾個戰士爲了照顧她的速度,心中雖然很焦急,可也不好說什麼。
忽然,幾人就見一直走在前面的老大回來了。
“老大!”
幾人怔住了,隨後就見人往他們身後走去。
並且將自己身上的行囊轉到身前。
走到安檸身前後,蹲下身。
“上來!”
乾淨利落的倆字,沒有任何情緒。
安檸抽抽嘴角,雖然她喜歡看人,尤其是男人。
可不代表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儘管二十世紀,思想已經很開放了。
可她是道姑啊!
“秦……秦隊,這不太好吧。”
“你已經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安檸:……
言外之意,她走的太慢!耽誤事了。
“好,好吧。”
安檸動作緩慢的趴到了對方的肩膀上。
臉上帶着抹紅潤。
“是不是離的很遠啊,你這樣一直揹着我會不會……”
結果還不等她的話說話,秦大隊已經站起身,揹着人飛快的往前走去。
安檸甚至能感覺到耳邊‘忽忽’的風聲。
揹着她,身前還掛着很重的行囊,還能健步如飛。
這……體力真強!
——
也不知道是經歷了一場大火,還是被安家人的行爲所嚇。
總之,安檸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
等她醒來的時候,處在一間不是很暖和的房間裏。
房間不大,六七個平方米。
只有一張嘎吱響的鐵牀,一張桌子,還有一把木頭椅子。
此刻,微弱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
安檸眸眼一轉。
這裏應該就是秦大隊說的山上吧。
想到這,她有些拘謹的站起身,將牀鋪收拾好後,打算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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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低頭一看,身上的道袍全都褶皺在一起,也不乾淨。
正愁該怎麼辦的時候,耳邊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
“安同志,你醒了嗎?”
門外,傻大個兒李浩輕聲的喚了句。
“啊……我醒了。”
“我來給你送早飯和洗臉的熱水,就放在門口,我還要去訓練,來不及,你先喫着,需要什麼就去隔壁找人。”
話落,李浩一溜煙的跑了。
安檸怔了片刻,方纔走到門口,低頭一看,一個鋁飯盒,旁邊還放着個破舊的暖壺和洗漱用具。
於是也沒客氣,拎起暖壺,拿過飯盒,走進屋裏。
先是洗臉刷牙,然後纔打開飯盒。
入眼,一整個發面饅頭,只不過面有點黑。
旁邊少半盒鹹菜,還配了半個鹹鴨蛋。
這比她以前生活的道觀的菜系都素啊。
安檸心中感慨,可她實在太餓了,於是拿起饅頭大大的咬了一口。
入口,饅頭很硬,還有點渣,嚥進嗓子眼的時候甚至有點嘎嗓子。
是真不太好喫!
難道戰士們也喫這些?
爲了能好點下嚥,安檸倒了一杯熱水,將饅頭放在熱水浸一下,再往下嚥的時候,好多了。
不過這頓早飯吃了很久。
久到秦塒越訓練完回來,端着飯盒走進屋子的時候,安檸才嚥下最後一口饅頭。
“喫不慣嗎?”
秦塒越看了眼沒關的房門,站在門口道了句。
“我見門沒關,就進來了。”
聽到秦塒越的聲音,安檸立刻擡起頭。
昨夜太黑,哪怕近距離看過秦塒越,可仍沒有如今眼前的震撼。
男人一頭利落的毛寸,劍眉星目。
皮膚是那種很健康的小麥色。
脣有些薄,只是……
看到對方右臉兩個硬幣大小的疤痕,安檸怔了兩秒,然後微微垂下頭說道,聲音有些發顫。
“沒……沒有喫不慣。”
見此,秦塒越眉毛微微上挑,看來這是被他臉上的疤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