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離開,讓薄硯辭以爲得到了逃離的機會。
只是還沒能聯繫到家裏人,就被那些人發現了…
“阿辭,你在想什麼?”
薄硯辭的思緒被打斷,他低眸看着女孩,說:“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寧寧,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幫過一個男孩?”.七
秦寧有點懵,不知道薄硯辭在說什麼。
小時候?
幫過一個男孩?
“我好像沒什麼印象…”
薄硯辭笑道:“不記得也沒關係。”
“不對。”秦寧忽然蹙了一下眉,“我好像記得我七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小哥哥。”
被薄硯辭這麼一說,秦寧倒是想起來了這麼一件事。
小時候她跟宋先國爺爺學過一段時間的中醫,那段時間爸爸媽媽帶她出國了,但宋先國爺爺會給她留作業,就是去找到他所說的草藥,當時爸爸媽媽不在,她一個人跑到了一處荒涼的郊外,在一棟沒人住的小屋裏遇到了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穿着一身白,皮膚也特別特別白,好像很久沒見過陽光了。
而且特別瘦。
瘦到只剩下骨頭的那種。
她當時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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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個男孩說他迷路了,她就帶着他一起回去。
誰知道。
當時她想回家給他拿點東西喫,回來的時候就再也沒見到他的人。
秦寧猛地反應過來,看薄硯辭,“當年那個男孩是你嗎?”
薄硯辭見秦寧這個模樣,想着她應該是想起來了。
“嗯,是我。”
“真的是你!”
秦寧眼眸裏的震驚遲遲沒有消退,她怎麼都沒想到,當年那個男孩是薄硯辭!
“你後來跑去哪裏了,我找不到你!”
“我被抓到了。”
薄硯辭的語氣很平靜,當年被綁架的時候他才十歲,被當成活體研究的兩年時間裏,早已經把他折磨的不堪。
他以爲那次他可以逃出去的,但沒想到還是被抓到了。
後來他才明白那些人在他皮膚下植入了追蹤器。
所以不管他跑到哪裏,都能會被找到。
秦寧聞言心臟一跳,“那後來呢?”
秦寧在這一刻心裏很複雜,原來在那麼小的時候,她跟薄硯辭就已經相遇了。
而那個時候,他正在受折磨。
“後來就被他們帶回了研究所,打了一頓。”
秦寧眼眶一下紅了。
“對不起。”
薄硯辭有些蒼白的脣勾起弧度,“寧寧乖,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明明可以幫你的。”
“乖,那時候寧寧很小,也不認識我,不害怕我就已經很好了。”
他那時候那麼可怖。
她不怕他就好了。
他怎麼會怪她呢。
他甚至很感謝她。
感謝她在離開的時候給了他一顆糖。
他被抓回去之後,被暴打了一頓。
在身體極致疼痛,心理遭受折磨之時,他含着那顆糖,甜蜜的糖融化在嘴裏,似乎沖淡了一點苦,他想着女孩笑起來燦爛無邪的模樣,他竟在那一刻,絕望的心產生了希望。
他忽然很想活着。
想再見到她。
想看看她的笑容。
就是這一點點甜,讓他記了許久。
甚至瘋魔。
其實當時被抓回去不到一個月後,他就被薄家跟國際警察找到了。
那些人收到消息的時候早就逃離。
研究所裏只剩下他。
他被家裏人帶回去。
但因爲兩年被研究的生活,他的心理早就出現了問題。
身體更是因爲藥物出現了很多反應。
尤其是疼痛。
他只有想到當時的那個女孩才能緩解心裏的陰鬱跟痛苦。
薄硯辭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真的記了秦寧好久好久。
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一遍一遍的畫她的照片。
想象着她長大之後的模樣。
七歲的。
十歲的。
十八歲。
他都畫過。
讓薄硯辭沒想到的是,他真的遇到了女孩。
女孩跟他所畫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麼差別。
要說有的話,活生生的女孩更好看,更耀眼。
薄硯辭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臟強有力的跳動。
只是小時候那麼簡單的相遇,他想了她好久。
想那顆糖的甜,想天天見到她,想擁有她。
所以,他就那麼做了。
他承認自己是有病的,從被救回來之後就有病。
身體上的,心理上的。
他偏執,內心黑暗。
只有想到在最苦的時候給了他一顆糖的女孩,才能讓陰鬱的心情變好。
所以,他把女孩囚禁在身邊。
他想天天看到她,想看到她對自己笑。
薄硯辭後來才明白。
他對女孩的偏執,其實就是他的愛。
只不過他這種愛令人害怕。
他嚇到女孩了。
“阿辭,我想知道,你爲什麼喜歡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是因爲小時候我們見過嗎?”
可這並不足以讓薄硯辭對她這麼死心塌地,甚至死都可以陪着她一起。
小時候的她也不過只是跟他走了一段路。
那段路也不過短短二十分鐘。
沒理由讓薄硯辭記得她這麼久。
還對她如此的好。
薄硯辭在秦寧的額頭上吻了吻,大掌輕輕的順着她柔順的頭髮,緩聲說:“因爲寧寧笑起來很好看,因爲寧寧給的那顆糖很甜,所以,我記了寧寧很久很久,久到就算覺得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再遇到寧寧,也想要把你永遠珍藏在我心裏。”
“就因爲這樣嗎?”
“還有一想到寧寧我的心情會變好,病痛會減輕。”薄硯辭吻着她,“寧寧,其實愛上一個人很簡單,譬如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個動作,我對寧寧的愛意其實一開始我自己也不清楚,我那麼渴望再見到你,甚至看着我爲你畫的畫像一次次心動,我不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後來我的心理醫生說,我喜歡上了畫像上的女孩。”
當時姜永泊以爲他畫的女孩是他虛構出來的。
只有他明白,女孩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當時我再看到你時,我想得到你,想擁有你,那種念頭太強烈了,我不允許你再從我的生命裏消失,只有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天天看到你,那段時間,是不是把我的寧寧嚇壞了?”
薄硯辭此時的語調溫柔極了。
“我愛你,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