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百里明川血色的眼睛,逐雲宮主頓是驚駭,她感受到一股無比可怕的戾氣,可怕到她這個活了千年的人都畏懼。她連轉身都沒有,立馬急速後退。而幾乎是同時,百里明川躍身而起,直追而上。
逐雲宮主一邊退,一邊取出短鞭,狠狠朝百里明川脖子上揮去。可是,她都還未碰到百里明川,百里明川身上就爆發出一股充滿戾氣的力量,直接將逐雲宮主震了出去。
逐雲宮主摔在地上,面具差點落掉。
她非常肯定,百里明川這股力量就是血戾。當年玉鮫族還是成功了。她當年護住了一羣族人,不同脈系都有。她是存了私心的,她就等着九黎族、夢族、玉家都被滅了,她鮫族重獲自由。只是,當初她顧着尋找孤雲遠,在中央森林建了逐雲宮,對玉鮫下了不入海的禁令,並沒有真正重新組建鮫族。沒多久,玉鮫一脈偷偷離她而去,後來好些族人也都走了,就只有黑鮫念她的恩,一直留在逐雲宮效忠於她。
見百里明川追來,逐雲宮主雖然不捨得就這樣離開,但是,她仍舊當機立斷往結界處逃。即便她的真氣沒有消失,她都沒有百分百的肯定能敵對過血戾,何況是現在她只能躲,再看百里明川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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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猜錯,百里明川正漸漸失靈魂,被血戾所奴役。她若是能設法讓他爲她所用,那這幾個月也不算白等了。
逐雲宮主一直逃,百里明川緊隨不放。就在逐雲宮主要入結界的時候,百里明川突然止步,他眸中的血色漸漸散去,神識漸漸恢復。
他剛剛怎麼了
是那股力量嗎
冷
他的雙腿好冷
他猛地低頭朝自己的雙腿看去,竟見自己的雙腿竟在結冰。薄冰沿着小腿一點點地往上蔓延,彷彿不蔓延遍他全身就不會停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驚着了,有些不知所措。
逐雲宮主也非常意外,她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但是,她知道百里明川對自己沒有威脅力了。她慢騰騰走過來,也不說話,就盯着百里明川看,輕輕而笑。
百里明川擡眼看她,想退,卻辦不到。
他雖然慌,可是,他還是保持着三分冷靜。他道:“你也瞧見了呵呵,這就是我玉鮫族專屬的力量,本皇子早就得到了”
逐雲宮主遂冷聲質問,“乾冥之力呢”
百里明川好不意外,他呵呵大笑起來,“原來原來我玉鮫的血不僅僅能引出這神祕的力量,還能引出乾冥之力”
逐雲宮主這才意識百里明川在試探她。但是,她並不介意。因爲,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當年血祭大陣之所以能壓得住乾冥之力,正是因爲這個大陣裏生成了血戾。換句話說,真正壓住乾冥之力的並非血祭大陣,而就是血祭大陣和血戾。
她多疑了,當年的玉鮫那幾個族人最先離開她,並沒有什麼陰謀,只是想躲罷了。百里明川這小子之所以擁有血戾,是因爲他已經下過北海了。
她想不明白的是,乾冥之力哪去了
 
傳言乾冥之力會擇主而棲,這不過是世人杜撰出來的罷了。乾冥之力只會擇“劍”而棲,這“劍”只能是乾冥寶劍百里明川這小子入了北海,破血祭大陣,得了血戾,那乾冥之力便自由了。
乾冥之力不可能歸屬任何人,只可能歸屬乾冥寶劍,唯有契約乾冥寶劍,習得乾冥劍譜達到天人合一,方可掌控乾冥之力呀
“莫非,我遲了一步”
逐雲宮主喃喃自語,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君九辰他們一得到乾冥寶劍,她就趕到了北海岸邊,且一直守在這裏不曾離開過。君九辰他們的速度再快都不可能比她快的。
乾冥之力必定還沒有回到乾冥寶劍上。乾冥之力不是還藏在北海里,就是藏在夢族雪地的某個地方,一如,至今都杳無音信的鳳之力。
她原本打算將君九辰他們引來,再讓玉鮫入海,引出乾冥之力。如今,她的計劃並不需要改變。她仍舊得將君九辰他們引來,只要君九辰把乾冥寶劍帶來,乾冥之力一遇寶劍就必會迴歸到時候,她再奪劍不遲
從十年前開始,她就已經不是這片大陸的最強者,她還在繼續變弱。她必須掌控住最強的力量。
當然,她也非常好奇君九辰和孤飛燕的赤靈匙打哪裏找來的要知道,這千年來,她見過無數假赤靈石,就只在神農谷得到了一小塊真品。
夢族的結界術,以何物爲媒,何物便可破結界。當初孤雲遠讓夢冬借赤靈石的力量封住乾冥寶劍,動用了不少赤靈石。赤靈石是天石,不僅僅具有藥力,更有無比炙熱的力量,當初她就好奇孤雲遠哪來那麼多赤靈石了。
她多麼希望,能借助赤靈石尋到那個男人留於世間的痕跡,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能一慰她的思念之苦。
此時,百里明川整個下身都被冰封住了。他冷得上下牙齒都開始打架了,渾身更是控制不住顫抖。他對乾冥寶劍並不瞭解,他懷疑上了君九辰。只是,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思考太多,更無法跟逐雲宮主談條件,他心裏只有最真實的想法。
他看着逐雲宮主,冷得結結巴巴,“跟,跟本皇子聯聯手。本皇子本皇子只要孤飛燕,其他的全、全都給你”
他說罷就再也撐不住,雙眸一閉,整個人往前栽倒在冰地上。
“孤飛燕”
逐雲宮主思索了一番,忽然哈哈大笑,“爲了一個女人你這小子倒也算是個情癡呀呵呵,本宮主突然不討厭你了。”
逐雲宮主將百里明川代入結界中時,百里明川整個身體都已經被冰封,非常僵硬。他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雙脣發紫,就好似一具被冰封住的屍體。終於,逐雲宮主也急了,她取出隨身攜帶的赤靈石,刮下了些石粉放在百里明川的手心中,而後幫他握緊。
過了片刻,百里明川的手就溫暖了起來,而這溫暖從他手心漸漸蔓延到了全身,漸漸驅散了寒氣。當然薄冰全都不消失,逐雲宮主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一邊輕輕撫摸百里明川年輕俊美的臉,一邊思索着該用怎樣的方式讓百里明川爲她所用。一盞茶過去了,逐雲宮出仍在沉思中,而百里明川的臉色並沒有恢復,他突然喃喃出聲,“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