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這幾日的擔憂不是別的,正是牧然。
這幾日,她總會不自覺想到牧然,甚至挺好奇他在做什麼。一開始她還沒在意,可是昨日被他懟了之後她居然失眠了,一晚上想的全是他,各種胡思亂想。她不淡定了,她記得唐靜姐說過,“愛上一個人,註定會失眠。”
如今聽了孤飛燕的話,她心頭的大石頭就落下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心裏道,“爲你去死你想得美”
錢多多的心情可謂豁然開朗,跟孤飛燕瞎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孤飛燕被君九辰逼着休息了三日。這三日來,她沒怎麼出門,都躲着屋裏偷偷修煉,修心以感知鳳之力的存在。至於小藥鼎,她暫時擱下了,畢竟藥王神火一下子越到八階,她需要一定的時間適應。
君九辰七日來,除了親力親爲給孤飛燕燉湯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連劍。乾冥劍術的第一境界“我在劍在”是一些基本的招數,他底子好,練起來十分順利。他發現即便沒有乾冥之力,就單單這套招招致命的劍法,也足以讓他的武功再上一個大臺階。
顧雲遠還是老樣子,躲在屋內看醫書,除了有人喊他,否則他基本不出門。只有一日下午,他站在樓閣裏,看君九辰練劍看了一下午。
牧然經常被金子叫過去商議入中央森林的事宜。而錢多多則守孤飛燕所託,帶大雪去森林裏挑釁豺狼虎豹,練膽子。她倒沒有刻意躲着牧然,連着七日,竟都沒有撞見。
這日清晨,孤飛燕和君九辰登上馬車,準備出發。見顧雲遠揹着包袱走來,孤飛燕猶豫了一番,還是上前了,她道,“顧大夫,我們要去萬晉,你去嗎”
顧雲遠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來,他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是,在下可以不去”
孤飛燕早已想開了,當初強留顧雲遠在身旁,主要的目的是防他,試他。可見了古墓壁畫後,她就放下了所有疑心。雖然她希望他同行,但是她還是陪他做了戲,她道,“你果然幫不上忙,我這真是白白浪費了一枚金針,那可能會是一條人命呀”
顧雲遠輕嘆了一聲,露出猶豫的表情。見狀,孤飛燕忍不住高興,誰知道,顧雲遠並沒有跟他們走的打算,他竟拿出了一枚金針來,語重心長道,“王妃娘娘,在下沒幫你找着冰海靈境,這金針還你吧。下一回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你可得想清楚再用,切莫再任性了。”
看着顧雲遠那認真的眉宇,孤飛燕一時間都分不清楚,他這一局交代是做戲還是較真。記憶中,白衣師父總是淡然豁達,笑意淺淺,從未這般認真地交代她什麼過。
孤飛燕遲遲沒接那枚金針,而是問道,“你要去哪裏”
顧雲遠認真說,“自是打哪來回哪去。王妃娘娘若要找在下,去煙雲澗便可。”
孤飛燕終是接過金針。她滿腹的話到了嘴邊,說出口的就只有“保重”二字。
顧雲遠孤身一人往北去,孤飛燕他們一行人則是往東。馬車分兩路,都漸漸遠去,留下的是金子,錢多多和牧然三人。
錢多多打從那日頓悟之後,這七日來都不失眠了。她瞥了牧然一眼,仍舊不屑。她對金子道,“爹爹,唐靜姐失蹤那麼久了,神農谷那邊總得有個人。我去吧。”
金子道,“你承叔早有安排,我這兒正缺人手,你且留着少亂跑。”
錢多多眼珠子骨碌一轉,道,“也好。我聽說我娘挺想我的,乾脆把她接來跟我在這裏住些日子,反正,自家裏方便。”
金子面無表情,“你要多少”
這問的,自然是金元寶。
錢多多居然說,“我孃的陪伴是無價的”
金子越發覺得不對勁了,懷疑起女兒是故意躲着牧然。他猶豫了下,認真道,“你長大了,懂事了,你娘若知你有這份心,必是欣慰。成,我這就令人去接。”
錢多多終究還是嫩了點,她一下子就被唬住了。她可比他爹爹還不想孃親來“相夫教女”,她連忙道,“這麼遠的路,車馬勞頓太傷身了,還是別了。爹爹儘管放心和牧公子去辦事,凌家這兒,女兒一定守好”
金子頗爲滿意,道,“爹爹去辦點事,你和牧然先回去。”
金子走了,就剩下錢多多和牧然兩人。牧然剛剛安安靜靜站一旁,將金子和錢多多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越發覺得錢多多這丫頭看似激靈,實則好嚇唬得很。他正要開口卻又突然停住,他蹙了蹙眉,很快就大步往前走,沒搭理錢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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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多衝金子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很快就跟上。她故意放慢了腳步,一路跟在他後面。兩人可以說是難得的相安無事。
然而,這一幕在金子看來,可不叫“相安無事”了。金子其實沒走,偷偷跟在他們後頭,見他們不搭理對方,他越發覺得事情大了。他覺得趁着兩人都在黑森林的機會,多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好一探究竟
跟在金子背後的護衛們,見自家高冷的主子這幅模樣,紛紛咂舌,很不可思議。而今日,有一位同樣令人不可思議的父親,從雲空大陸千里迢迢而來,抵達了程亦飛的軍營。這位父親,便是雲空唐家的家主,唐靜的親爹唐離而跟着唐離一道來的自是承老闆的親妹妹,唐靜的親孃,寧靜
程亦飛剛剛拿下萬晉中部的文安城。他並沒有驚擾百姓,奪了兵械和糧草,收了降兵,只派一只精兵駐紮,大部隊還是駐紮在城外。程亦飛自己亦在城外。這些日子,只要他上戰場,唐靜必定跟在他身旁,同他並肩作戰。只是,除了必要的話之外,唐靜可以說是一個字都不跟他多說,他更是寡言。
許是久成默契,明明沒有多餘的交流,可兩人在戰場上卻越來越有默契,配合得越來越好。就連最不滿唐靜的周副將,都在心裏頭偷偷認可唐靜。
這個時候,程亦飛剛回到營帳裏,準備換藥。其實,他胸膛上的傷早就好了。但是,他仍舊每兩日讓軍醫來換一次藥。此舉,正是做給唐靜看的。他知道唐靜不會問,也知道她一直關注着。唐靜說等他傷了,她就走。而他,一直拖着她,在等她爹孃找上門來。
程亦飛剛剛脫下上衣,唐靜忽然闖進來,驚聲,“程亦飛,快走”
她剛剛在軍營外看到她爹孃,她顧不上深思她爹孃怎麼這麼快就找到軍中她掉頭就跑,直奔程亦飛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