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亦飛憤怒的臉,唐靜驟然怔住。這怕是她第一次見他這麼兇的樣子吧
他的心意如何,與她何干
她竟一時間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是,她又立馬脫口而出,回答道,“怎麼與我無關了燕兒是我妹妹,靖王是我好友,你當下屬的若再存有妄念,我絕饒不了你”
聽了這話,程亦飛眼眸裏立馬燃起憤怒的烈火,像是要將唐靜映在他眸中的影子燒盡。他怒聲,“唐靜,我到底”
唐靜並不給他機會,強勢打斷了,“還有,你心裏明明有別人,憑什麼“娶”字能說得那麼容易我需要的是個心裏從未有過別人的男人,你給得起嗎你娶得起嗎你負責得了嗎你口口聲聲說要娶,那你心意如何怎麼就與我不關了那夜,咱們倆誰睡了誰還不未必呢我不會對你負責的,你也不必我警告你,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說“責任”二字,更別說“娶”字你若說一次,我抽你一次”
唐靜一口氣把話說完了,像是急着了,又像是怒着了,她的呼吸都紊亂了。她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回答那麼多,她甚至都分不清楚這些話這到底是回答給自己的,還是回答給程亦飛的
他的心意與她何干
自是有關係的,否則否則她纔不會多管閒事她又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她最討厭多管閒事的人了
她終於擡眼朝程亦飛看去,像是把理由都說出來之後,就有了勇氣直視他的憤怒和質問。
此時此刻,程亦飛也看着她。他那雙漂亮的眼眸幽邃得無法形容,他似乎徹底平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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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一室無聲。
唐靜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不走。氣沖沖跑來要殺他,卻發現不能殺。那她還留着作甚呀反正他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會答應入贅的,她沒必要跟她廢話婚事反正爹孃很快就找過來了,自會幫她收拾神農谷這件事,她操什麼心呀
爹孃若找程亦飛算賬,那也是他活該她應該逃纔對。逃得遠遠的,讓爹孃都找不着,這樣就不用回雲空大陸去了。
思及此,唐靜惡狠狠瞪了程亦飛一眼,轉身就走。就在這個時候,程亦飛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心空了,已經沒有她了,也什麼都不想放進去了。唐靜,你離開晉陽城的第二日,我便回軍中,我母親去神農谷一事,我確實一無所知。”
他停了一下,才又繼續,“你說的對,對你,我負責不起。神農谷那邊,還有你爹孃那邊,你想我如何解釋,我都聽你的。”
唐靜知道程亦飛此時正看着自己,可是,她沒有回頭。她耳畔一直重複縈繞着他說的第一句話,至於他後面說了什麼,她都沒聽進去。
她不是輕易會難過的人,此時此刻,卻莫名其妙地難過。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她好難受。
她很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下意識握了握拳,將心裏的那一抹難受忽略掉。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就是呵呵輕笑了下,便大步往前走。
程亦飛沒有追,更沒有出聲挽留。唐靜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看着自己,安靜的帳篷裏她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大聲。
一步一步,接近大門一步一步,彼此遠離,一步一步,此生不約。
越靠近大門,她就走得越快。她向來果斷乾脆,不喜歡拖泥帶水,該怎樣就怎樣。她現在要走了,不管這件事了,她就得走得瀟灑,痛快。
很快,唐靜就走到了營帳厚重的門簾前。
她止步,嘴角泛起了一抹恣意的弧度。她笑了,道,“程亦飛,約莫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爹孃應該能抵達天炎。神農谷的事情你想怎麼解釋,隨便你都成。祝你好運咱們呵呵,再也不見”
她說罷,便用力揚起門簾。這一剎那,她愣住了。只見門外的護衛全部倒地身亡,一個黑衣蒙面人持劍正要進來。
看到唐靜,黑衣人蒙面人分明也是震驚的。此時此刻,他們二人距離不到五步。
唐靜還未緩過神來,黑衣蒙面人就一劍刺過來。唐靜急急閃躲,卻沒完全躲開,右手被劍刃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鮮血一下子全冒了出來。
唐靜立馬大喊,卻不是痛叫,而是,“來人,有刺客”
她連轉身都顧不上,急急後退,強忍着右手的疼痛,啓動左手的暗器。很快,飛鏢就從她袖中發出。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分明極好,如此近距離還是及時躲開了唐靜的飛鏢。
唐靜的飛鏢不停,黑衣蒙面人不再閃躲,而是持劍揮開唐靜的飛鏢,步步逼近。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程亦飛已到唐靜背後,他一把拉住唐靜,將她推到一旁去,另一手抽劍,迎上了刺客的劍。他一劍擋開了刺客的劍,冷冷質問,“有膽量闖本將軍的大營,沒膽量露面嗎”
刺客也不非喫素,再一次揮劍而來,壓住了程亦飛的劍,他輕哼,“你還沒資格讓老夫露面”
程亦飛輕哼,“原來是個老人家,晚輩這條性命能讓您惦記,那倒是晚輩的榮幸了”
兩人陷入僵持,程亦飛胸膛上的傷口明顯裂了,鮮血滲出,染紅了綁在傷口上那布條。
傷勢如何,程亦飛自己最是清楚。黑衣老者一見程亦飛就知道他負傷,此時見程亦飛傷口裂開,他自是要趁人之危。他突然衝程亦飛踹去一腳,程亦飛立馬後退,而黑衣老者趁勢發力,雙手持劍,死死地壓制程亦飛的劍。程亦飛的劍刃被逼到自己脖子前。他若是扛不住,極有可能會被自己的劍刃給割喉了。
唐靜正在給自己止血,見狀,她急急出鏢。黑衣老者並不捨得放棄殺程亦飛的機會,他側頭躲開,另一手抽出匕首來擋飛鏢。可是,唐靜此舉終究還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程亦飛趁機雙手握劍柄,用力一頂,就將黑衣老者的劍給頂了出去。
黑衣老者都站不穩,往後退了好幾步。而程亦飛立馬持劍刺去黑衣老者一劍刃來擋程亦飛的劍尖。
兩人再次陷入僵持,但是,形勢完全不同。方纔是黑衣老者攻,程亦飛守而如今是黑衣老者守,程亦飛攻
唐靜大喜,她的機會來了。
她的傷口還未完全止住血,她也顧不上那麼多。她箭步走到黑衣老者,冷聲,“本小姐告訴你,程亦飛這條踐命只能本小姐取。你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