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口中的“小東西”正是孤飛燕母后契約的那頭百毒不親的毒獸的名字。
那頭毒獸也屬於夢族雪狼一類,通體雪白,體型高大威武,卻可以幻化成小小的鼠類。而不同的是,大雪幻化成冰旅鼠,小東西則幻化成小松鼠大雪怕毒,小東西幼時吃了奇草,百毒不親大雪是公狼,小東西是母狼。
冰海異變之後,小東西就一直潛伏在冰海中,等待召喚。雲閒閣無論是誰,想過冰海都要通過它,哪怕是一份情報想從雲空送到玄空也要通過它。所以,它在冰海一守就是十年,從未離崗,保證南北岸每一次往來,都及時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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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雖是韓芸汐契約的毒獸,卻同顧北月的關係更加親密,以前總喜歡往顧北月府裏跑,所以同君九辰的關係親密,待的時間也長。君九辰會有熟悉感,那也難免。至於對孤飛燕,小東西總是躲着的,因爲,孤飛燕小時候皮得很,總是拽着它尾巴到處跑。
孤飛燕將大雪從君九辰袖中拖出來,笑道,“好了,小東西現在有伴了。它叫大雪,那咱們以後就叫小東西小雪算了。”
小東西這名字雖然不好聽,可卻是孤飛燕母后親自取的。一聽孤飛燕要擅自改名,大家就都沉默了。而孤飛燕見大家都不做聲,就當大家是認可的。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大雪小雪,一公一母正好一對。”
大雪完全不知道孤飛燕在說什麼,它迫於君九辰的n威,一直不敢動,而一到孤飛燕手心裏,就沿着孤飛燕的手臂爬到她身上亂竄,無比歡快。
君九辰對寵物的喜歡,似乎僅限於小雪。他一見大雪又爬孤飛燕身上,立馬掐住大雪的脖子拎起了,隨手就丟出去。
見狀,唐靜又樂了,她用手肘捅了捅蘇夫人,問道,“像不像我伯伯以前也是這麼丟小雪的”
蘇夫人仍舊沉着臉,卻還是看了過來。她以前在韓芸汐和龍非夜身旁伺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小雪被龍非夜從寢室窗戶裏丟出來。
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像,一樣是醋罈子,跟鼠類都能喫醋。”
這話一出,君九辰就尷尬了,立馬轉頭看向別處。孤飛燕頭一個哈哈大笑起來,唐靜和上官夫人也都樂了。
唐靜連忙問,“玉姐姐,你敢當我伯伯的面,這麼說他不”
蘇夫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還是很誠實地回答,“不敢。”
這話一出,大家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君九辰和承老闆都忍俊不禁了。蘇夫人沉着臉將衆人一一看過去,最後竟然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大雪不知道大家在笑話什麼,只當大家在笑話它。於是,它立馬恢復了雪狼真身,一步步走過來,威風凜凜,尊不可犯。至於表情,那叫一個傲嬌呀
唐靜認真看了一番,道,“大雪好像要高小雪一個頭腦,到時候不會欺負小雪吧”
孤飛燕樂了,“放心,我一定讓它好好哄着小雪,讓小雪生一窩小狼崽,給我組一個護衛隊。名字嘛,就從二十四節氣裏挑”
這話一出,又引來一陣爆笑。君九辰嘴角抽搐了下,生平第一次,替下屬感到壓力山大。這下屬自是小滿和芒種了。
大雪仍舊不明所以,他瞧了衆人一眼,繼續賣力地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傲嬌得頗有王者風範。
大家就這樣聊起了兩頭雪狼,一路有說有笑,氣氛也沒那麼沉悶了。
他們並沒有在雪族逗留,直接去了普明古城。
阿澤一直在普明古城等着,秦墨也在普明古城養傷。是夜,他們一到普明古城,唐靜就拉着孤飛燕一起去見秦墨。
秦墨傷得是真的重,至今都還臥榻不能起。他安靜,亦虛弱,比平素更給一種純淨純粹的感覺,似不食人間煙火。
他已經從小滿他們口中得知了真相,知曉唐靜的身份。孤飛燕她們進來之後,他便要起身。
孤飛燕連忙箭步過去,攔下,“別動,躺着”
他沒做聲,但是,真就乖乖地躺回去,面無表情,連眼珠子都沒動。
在承老闆和蘇夫人他們看來,對於一個護衛,無需道歉這也是一場誤會,有不少理由可以解釋。但是,唐靜還是來了,她什麼都沒解釋,就站在塌邊,對秦墨抱拳作揖,認真道,“秦護衛,唐靜特來賠罪”
她一身男裝,墨發高束,髮帶飄逸,落落大方,既然誠懇亦灑脫。
秦墨轉頭看來,平靜如水,道,“不必。”
唐靜認真道,“必須的。你若死了,我一輩子都會內疚的。”
秦墨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唐靜朝孤飛燕透出了求助的目光。孤飛燕原本是恨透了唐靜,非得報仇不可,可真相大白了,她除了心疼就是無奈了。
若是不瞭解秦墨的人,見秦墨那樣子,必會當他還在生氣。但是,孤飛燕知道,他確實不需要唐靜賠罪。
孤飛燕想了下,對唐靜道,“等他恢復了再說吧。”
唐靜思索了一番,取出了一枚暗鏢放在秦墨枕邊。只見這暗鏢約莫一寸左右,純金的材質,特別精緻小巧,鏢柄上烙了一個唐字。
唐靜認真說,“這樣,那飛鏢你收好,你若有什麼需要我唐家幫忙的,就拿飛鏢找我,找我唐家任何人都可以”
秦墨毫無興趣,還是那兩個字,“不必。”
唐靜也不廢話,轉身就走。孤飛燕一眼認出那暗鏢是唐家的家族信物,她將暗鏢塞秦墨懷中,打趣地說,“這可是拿命換來的,好好收着,再不濟,將來讓唐家幫你尋個媳婦”
秦墨對孤飛燕也還是那兩個字,“不必。”
孤飛燕都要走了,聽了這二字,就止步了。她折回來,認真說,“秦墨,謝謝你還活着。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知道還要兜多大的圈子,才能知道真相。這是唐靜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放心,我不會讓你用到這枚暗鏢的,無論什麼事,你若需要,找我和君九辰就行。你好好在這裏養傷,等恢復了,你不必再跟着我了。你不再欠我什麼了,你自由了”
秦墨那雙平靜的眸子終於有了波瀾,他看了孤飛燕許久,才問道,“你,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