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靈兒番外:能不能
別說重傷之人,就是正常人在雪地裡趴一個時辰,都會沒命的。沐靈兒親自動手,把女子拽到石頭屋裡去。
金子一把將她拉起來,蹙眉看著她臉上的傷痕,“去上藥。”
“先把她拉回去,否則她會死的。”沐靈兒認真說。
“她該死!”金子說道。
“你真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沐靈兒怒聲問。都不知道自己氣什麼,跟這個傢伙說話不出三句,總會生氣。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你去上藥。”
金子拉著她要進屋,沐靈兒卻狠狠甩開,“我的事也不需要你多操心!”
“你!”
金子一口氣憋心口上,不上不下的特難受,他大罵起來,“沐靈兒,你到底有多蠢?你爹媽給生腦子給你嗎?你知道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誰準你到這兒來的?”
罵她就算了,還帶上她爹媽?
沐靈兒也怒了,“金子,我最後說一遍,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聽不懂人話嗎?你現在,馬上,立刻,趕緊把那個女人帶到屋裡去,她要是死了,你哭都來不及!”
“她死不死,關我屁事!”金子都氣瘋了。
他冒著性命危險,在厚厚的積雪裡硬是劈開了路,拼死拼活,冒著風雪,一身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好幾回,他都沒敢停下來換,就為趕緊找到她,她居然不感激他?她不是很愛哭嗎?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不收該撲倒他懷裡來哭嗎?她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跟他吵架?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呀?
沐靈兒也生氣,金子這個傢伙到底有多難溝通?
“你要我說多少回才懂?你真聽不懂人話嗎?她要是死了,你就查不到你的身世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查自己的身世嗎?”沐靈兒氣呼呼的問。
“你擔心我查不出身世作甚?”金子怒問。
“我就擔心!”沐靈兒凶巴巴的。
話音一落,兩個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看了彼此一眼,卻又都立馬避開視線。
很快,沐靈兒就急急解釋,“我擔心你查不到身世,最後還怪罪到我頭上來!我才不要背這個黑鍋!”
“多謝提醒!”金子說完,就大步走過去,一把將昏迷的女子橫抱起來。
沐靈兒看著看著,慢慢地就蹙起眉來,自己都沒發覺。
金子把女子放在石頭屋中唯一的石榻上,沐靈兒才進屋來,問說,“大白的傷怎麼辦?”
“它的血有毒,你亂踫,它自己會好的。”金子冷冷說。
沐靈兒也再回到,杵在牀榻邊。
金子著實忍無可忍,“你還不去上藥?要是毀了容,你這輩子就真別嫁了!”
沐靈兒沒有回答他,但是,還是乖乖地去配藥敷藥。幸好抓痕不是太深,還是恢復得了的。
敷完藥,沐靈兒才在一旁坐下來,淡淡說,“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希望我來?”金子反問道。
沐靈兒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謝了。”
他若是不來,她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
也不知道金子接不接受她的謝意,他沉默了半天都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幹坐著,女子還昏迷不醒。天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沐靈兒才起身來,淡淡說,“我去做飯。”
“沐靈兒!”金子叫住了她,“那你希望誰來?”
那麼危險,都被欺負哭了,她還不希望他來,那她希望誰來?
“你最希望誰來?”金子喃喃問。
沐靈兒沒有轉身,卻止步了。
她希望誰來?
若非金子問,她都不會想到這個問題。
是呀,她都被欺負哭了,她希望誰來救她呢?如果是以前,她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七哥哥,一定是!
可是,這一回,她的腦袋是空的。她誰都沒有想到,她沒有任何的希望和期盼。是不是,不會再去希冀、再去憧憬,再去幻想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就是長大了呢?
她很清楚,七哥哥不會出現的,不可能來的。
“沒有誰。”沐靈兒很誠實,“我只希望自己的武功能好一些。”
沐靈兒正要走,金子卻問說,“沐靈兒,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沐靈兒沒作聲,也沒往前走。金子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就站在她背後。
沐靈兒等了片刻,等不到他繼續往下說,她正要詢問,金子卻忽然從背後摟住她,將她摟入自己懷裡,摟得緊緊的。
他說,“沐靈兒,你心裡既已無希冀……那這一回我來了……下一回你能不能希望我來?”
金子分明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他埋頭在她肩上,閉上了眼睛,等待一個答案,又或者說,等著一場審判。
明知道不可能,卻終究忍不住問出口;
明知道愛不上,卻終究忍不住說出愛;
明知道可以逼,卻終究沒捨得強迫她,他只是,詢問。
沐靈兒早就閉上眼睛了,就在金子摟住她的那一刻,她就閉眼了,她眼角沁著淚光,也不知道是剛剛留下沒有擦乾淨的,還是現在流的。
她害怕,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明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七哥哥了,可是,這個時候卻又突然想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
在她的世界裡,十多年的世界裡,愛,就只跟七哥哥有關係的呀,從來沒有過別人的呀!十多年的世界裡,也從來沒有人愛過她,包括七哥哥。
是害怕?
還是不習慣?
她摸不透自己的心,她這才發現自己連自己都搞不懂。此時此刻,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她只想逃,只想躲起來。
“你放開我。”沐靈兒都哽咽了。
金子瞬間就睜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沐靈兒正要回答,金子卻打斷,“你考慮清楚了再給我答案。兩年我都等了,不介意多等幾年。”
他說完,立馬就放開了她。
沐靈兒衝了出去,躲在金子看不見地方大哭了一場。她連自己為什麼哭都弄不清楚,就是想哭,難受得想哭。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沐靈兒回去的時候,金子已經做好了飯菜在等她。她的眼睛都哭紅了,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他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坐在桌子邊,垂著眼,一臉冷漠。
沐靈兒看到桌子上的飯,注意力多少被轉移了一些,這飯真的好香好香!這是一碗臘肉飯,雖然只有香菇和臘肉,卻煮出了令人垂涎的味道和相來。
“趁熱吃。”金子冷冷說。
“謝了。”沐靈兒坐了下來。
她吃了幾口,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這飯簡直太好吃了!就這麼點食材,而且調料也很簡單,他怎麼辦到的?
他的心情那麼不好,居然還有心情做出這麼美味的飯?
沐靈兒其實非常餓,她一口一口吃不停,而金子卻不動筷,冷冷盯著她看。沐靈兒很快就感覺到他冰冷的目光,她便端著碗轉過身去,留給金子一個背面。
金子的拳頭都握起來了,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呀?剛剛還哭得那麼傷心,居然還有心情吃飯?
金子的脾氣不好,耐性更不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至今還沒被這個女人氣死!
飯後,兩人都沒說話。
已是深夜,外頭風大雪大,一片漆黑。大老虎們和狼群,雪豹子全都在外頭守住,金子和沐靈兒都沒離開石頭屋。
石頭屋著實簡陋,就裡外兩間,裡頭是臥房,外頭是伙房,中間放空了一個門,隔著一個簾子。唯一的牀榻被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佔了,金子和沐靈兒只能坐著。
坐了一會兒,金子就到伙房去。他把茅草全都鋪在地上,又喊了一頭大白虎進來躺在一旁,這才把沐靈兒叫過來。
“靠在老虎身上睡,凍不死,將就一晚上。”他冷冷說。
“你呢?”沐靈兒問道。
誰知道金子甩了她一句,“你管我!”
他說完就跑臥房去,沐靈兒狠狠跺了一腳,嘀咕道,“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她是個急性子,除了找七哥哥和配藥之外,就沒幹過什麼有耐性的事,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耐住,對金子一忍再忍的。若不是她忍,他們估計每說一句話都得吵!
沐靈兒躺在茅草上,靠在大白虎懷中裡。說來也奇,或許是因為對金子又足夠的信任吧,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不怕老虎了,不僅是大白,只要是他降服的老虎,她都不怕。
沐靈兒躺著,明明疲得要死,可卻怎麼都睡不著。她看著門簾,忍不住好奇起來,金子在臥房裡做什麼?
孤男寡女的,他還真是不避諱!
沐靈兒正想著,金子忽然就出來了,她立馬閉眼裝睡。
金子把一旁剩下的茅草也找來,在沐靈兒對面鋪開,又喊來了一頭老虎,竟跟沐靈兒一樣靠在老虎身上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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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倆就成了孤男寡女,距離還特別近,只要她把腿伸張,就會踫到他的腿。
沐靈兒原本還算放鬆,如此一來,她就渾身都不自在了。許久許久,她才偷偷睜眼,只見金子低著頭,雙臂環抱著,似乎睡著了。
沐靈兒這才敢真正睜開眼睛,認真看他。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很好看,除了七哥哥之外,她再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了。七哥哥好看得很像妖孽,他則好看得很冷很冷。
他到底是什麼人呀?
沐靈兒愣愣看著,想著,金子卻忽然伸手擋住了臉。沐靈兒心驚,臉立馬就紅掉。
這傢伙居然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