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比任何時候都要跳得快而急。
腦子裡模糊了一片，林慕溪看向爸爸，發現他靠在沙發上閉了眼睛，像是在沉思。
這一刻，上午在外公家聽到的話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耳朵裡。
媽媽居然跑去跟什麽新畢業的大學生搞到一起……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想回房間去，走了沒幾步，爸爸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了過來。
“我不在家這段時間裡，家裡真的沒有來過什麽外人嗎？”
林慕溪頓時就動彈不得了，她的腳像是釘在了地板裡，眼睛長久都沒有眨過一下。
“我……不太清楚。”
意識落後了身體半拍，當她回到房間之後，發現自己已經撐不住逃開了。
或許爸爸不會把那個避孕套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不對，是一定不會想到那方面去，她以前從沒做過出格的事，在他的心裡，自己根本就和避孕套不沾邊。
給他留下過到處找男人的印象的人，在這個家裡，就只有媽媽。
林慕溪急促的呼吸幾次之後，開始試圖緩解自己的心情，過了一會兒，她連忙去翻找自己房間的垃圾桶。
裡面的垃圾還沒有扔，只有幾團廢紙，她找了找，最後顫抖著從下面拿出了一個用過的避孕套。
是徐離在她身體裡使用過的。
林慕溪連同避孕套的外包裝一起都拿出來，迅速跑到浴室裡去想把它們都衝進馬桶，可是剛打開燈，她就停了下來。
心裡很奇怪的出現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林慕溪完全冷靜下來了。
她看著手裡打過結的避孕套，去臥室裡拿了張紙把它包起來，又重新回到了客廳。
爸爸還靠在那裡，不知道是在想問題還是在休息，林慕溪伸手拉了拉他卷起來的衣袖，輕輕叫了他一聲。
“爸爸。”
“嗯？”他睜開眼看著她，聲音聽起來很清明，果然沒在睡覺。
“有天晚上媽媽好像喝醉了酒，很晚都沒睡，第二天去上學的時候，我在客廳的垃圾桶裡面，看到了這個。”
她把紙包打開，然後細細觀察起眼前男人的反應，他眼睛微微睜大，伸手要拿。
林慕溪很快就把手給縮了回去，同時她往後退，把沙發上的那個避孕套也撿起來拿走了。
她跑回自己的房間，將手裡的東西都衝進了馬桶。
“溪溪……”
男人跟著跑了進來，他開口正想說些什麽，林慕溪轉身看向了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爸爸，你會跟媽媽離婚嗎？”
男人愣了愣，喉結上下滾動，眼眶跟眼尾都開始有些泛紅。
“不是你想的那樣。”
“爸爸剛才不是問我家裡有沒有外人來嗎？其實我看到過一個像是大學生的人……”
“別說了！”
他聲音突然加大了，人也變得嚴肅可怕起來，“你怎麽能這樣想你媽媽，胡思亂想對你自己有什麽好處？”
“……”林慕溪看著他呆了好久，最後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也對，你們離婚了，對我沒什麽好處。”
“對不起，爸爸，是我誤會了。”
林慕溪的表情又變得冷靜起來，她眨了眨眼睛，最後語氣正常地說道：“明天老師找家長，爸爸你記得過來一趟。”
“嗯，你媽媽和我說過了。”
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不悅的痕跡，要不是剛開口時他“嗯”的那一聲格外啞，林慕溪還以為他心裡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你明天還要上學，早點睡吧。”
“好，爸爸晚安。”
林慕溪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過了一會兒，打開門看了一眼，客廳裡已經沒人了。
她拿上手機出去了，離開家，打車去了第五附中。
林慕溪下車後，循著記憶，想找到那條到處都是旅館的巷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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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繞了一大圈，她經過了小吃街和一段長長的馬路，就連大學都看到了，還是找不到那條旅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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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走進了一個公園，找了個黑暗的地方蹲了下來，拿出手機，給徐離發了個定位過去。
本以為要等一下，結果他幾乎是秒回。
-你怎麽到那邊去了？
-有人陪你嗎？
林慕溪隔著屏幕，手指只能觸到一層冰冷，她想念少年衣服下溫熱又充滿彈性的皮膚。
-我很害怕。
她回了信息過去。
-你能不能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