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住在一個毫無特別之處的小院子裡,眼睛瞎了一只,瞳孔是灰白色的,只有院內掛著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神符和桃木多少能讓人看出來她有一些與眾不同。
“你身上有鬼氣,近段時間恐怕見過鬼。”神婆見她第一面就這麽說了句話,陸生生疲憊不堪,卻因為她這句話激動了起來。
“對,是我家狗狗,他前天晚上回來見過我。”
“就算是條小狗,這種已經死掉的東西還想把它長時間留在身邊,對自己的陽氣、運勢和健康都會造成影響。”神婆帶她往屋裡走,陸生生看她關了門,直接就拎著箱子跪下了,她像個瘋女人一樣,顫抖著把箱子打開,裡面有她上午去幾家銀行裡取的錢,粗略看過去至少有五六十萬。
“求你幫幫我,死的不是狗,是我的情人,我跟他吵架,他一個月前就回了老家,結果他老家有人吸毒,把他弄暈抓去賣了器官,我到現在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
“我還能給你更多錢,要多少都有,我爸是市立醫院的院長,我未婚夫家裡比我家還要有錢幾十倍,只要你能幫我把他找回來,讓他一直留在我身邊,我什麽事情都願意去做。”
陸生生有點癲狂了,她看見神婆的目光在那些錢上停留片刻後又看向別處,像是不想插手,連忙撲上去又抱住了她的腳,“求求你了,求求你幫幫我吧,我不能沒有他,沒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不是錢的問題,這種事情……”那神婆盯著頭髮凌亂卻仍然不掩淒美的陸生生,狠狠把自己的腳給抽了出來,“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就能乾的!太毒了,是要償命的!”
她說話聲音又小又陰森,陸生生非但沒被嚇到,反而直接拿起桌上一個水杯摔碎,然後撿起玻璃碎片就割向了自己的纖細的脖頸。
神婆一腳踢開了她的手,但她開頭那下刺得太用力,血液當即就湧了出來。
她忍痛捂著自己流血的脖子看著神婆,紅著眼眶流淚,眼裡沒有一絲要退讓的痕跡。
神婆搖頭,彎腰把陸生生拉起來,去屋裡找來了東西給她消毒止血,用紗布給她大概處理了一下。
“他鬼氣不凶,死前沒有經歷太多痛苦,死後也沒有變成厲鬼。他最後的執念大概都落在你身上,但這執念也在被他自己逐漸化解,等到完全消失,他就會轉世投胎。”神婆接了一小碗她剛才流出的血,在一個不透光的陰暗祠堂裡做著她看不懂的行為。
“不能讓他走。”陸生生歇斯底裡地看著神婆,焦急地說道:“他得回來。”
“你知道人和人之間是靠什麽聯系起來的嗎?”
“社交?”陸生生不解地回了一句。
“是因果。你們之間的因果在他死了之後就斷開了,如果能和他的鬼魂繼續產生無法掙脫的因果,你就可以把他留下。”
“我該怎麽做?”
“我會為你做好其他準備,你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與他的鬼魂建立起因果,你得殺了那些害死他的人,用那些人的屍體來和他綁住因果。”神婆說道:“一般人聽到這裡就會放棄了,沒人能隨便殺得了人。”
“婆婆,我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有一套房子,我把它過戶給你,請你想辦法幫幫我。”陸生生聽那個女生說過,她婆婆養小鬼,她說用那個可以悄無聲息地害死人。
神婆盯著她,歎氣道:“不過是一個男人,你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我想見他。”陸生生低下頭,眼淚不知不覺間又流下來了,“我受不了這種感覺了,他是鬼我也想見他,可他為什麽不來纏著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
神婆是有真本事的,年輕的時候手上也過過不少人命,但她活大半輩子也很少能碰見一個陸生生這樣有錢又戀愛腦的冤大頭,這種大小姐的錢最好賺不過了。
她輕叩了幾下桌子,清嗓子說道:
“我給你列張單子,這幾天你著手準備一下,你情人的魂我可以給你召回來困住,那些害他的人,我也可以想辦法讓他們去一個你指定的地方。只不過那些人來了之後,你得親自動手去殺,血只有過了你的手,因果才能牽在你身上。”
陸生生眼睛都變亮了,她微張著嘴,雖然一想到林秋已經不在了,她的心情還是很沉重,可林秋馬上就能回來陪她的喜悅感,還是衝散了她心頭厚厚的那些陰霾。
“可以把他困在我身上嗎?”陸生生說道:“反正你也要把他困住,可以把他困在我身上嗎?”
神婆就沒見過這麽瘋的,“把他的命符紋在你身上,他的魂就能困在你身上了。”
“紋在這裡。”陸生生開心地拉開自己的衣服,指著心臟的位置說道:“我想把他留在我心裡。”
幾天之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神婆需要的東西,然後被她帶著去一個看起來不太正規的店裡紋身。
那符不大,三根手指合攏的寬度與長度,神婆和女紋身師對著她胸上指指點點,最後讓她翻身,乳房還是不太好紋,太軟了,後背紋靠心臟的部位也一樣。
陸生生妥協了,林秋喜歡親她的奶子,她怕以後不白嫩了,他看著會不喜歡。
她紋完身,又過了大概六天,神婆給她發了時間,讓她過去早做準備。
她說的過去就是指的過去殺人,陸生生把地方選在了城郊結合部,這裡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它之前是一個屠戶的房子。
房子後面有個很臭的豬圈,裡面還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裡有十幾個用來冷藏豬肉的冰櫃。
她在那房子裡住了下來,當晚就有一個女人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匆忙過來敲門了。
陸生生給她開了門,她看著這個女人,以及她牽著的一個五歲大的男孩、一個八歲大的女孩,沉默片刻,還是將他們放了進來。
陸生生旁敲側擊的了解到,女人是因為每晚都夢到老公在這裡所以才過來找人的,她老公早些年跟小三跑了,扔她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她還有個老大正在上高中,女孩子成績非常好,她懷疑是陸生生把她老公給藏起來了。
陸生生沒有承認,不過她還是禮貌的請女人和孩子吃了頓飯,從女人有些松動的嘴裡她得知她早年是一名醫生,但是曾經出過一次重大事故。
情緒激動的家屬不停在醫院裡鬧事,最後她作為那台手術的主責人,被醫院給辭退了,還吊銷了醫生執照,現在就靠著一家黑診所維持生計,自己帶著三個孩子。
吃完飯沒多久,那三個人就都昏過去了。
陸生生把他們拖到了地下室,微信問神婆需要怎麽處理,神婆說,最好是按死者的死狀來處理,越還原越能安撫死者。
於是陸生生想起了那天晚上林秋脖頸上的切痕,又想起了她看到的他四肢上的傷,還有軀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切口。
她換上手術服,戴上口罩,盯了她很久。
就是這麽一個工作能力不足、基本技能應用不熟練、從各方面都遠遠不如她的女人,最後卻親手終結了她。
陸生生甩開這段時間總籠罩著她的強烈負面情緒,注意力集中,先是用手術刀將他們給精細的開膛破肚,就像她對林秋那樣,一塊塊地取出了她和她兩個孩子的所有內髒,然後用電鋸剁下了四肢,最後切下了三個人的頭。
她把這些肢體和內髒隨意裝進了已經通上電的冰櫃裡,換下手術服從地下室走出去,洗了個澡,把今晚用過的碗裝進垃圾袋,在路上隨意扔進垃圾桶,哼著歌又開車回了家。
陸生生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有半點負擔,處理那兩個小孩的時候她就跟小時候踩死麻雀一樣,半分猶豫手軟都沒有。
她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如果不是為了養這幾個小孩,那個女人就不會去當摘器官的黑醫生,她是為了孩子才那樣做的,所以林秋的死跟那兩個孩子有直接關系。
他們就跟他們的母親一樣,罪行滿滿。
陸生生甚至很仇恨那個還在上學的,她白天正常在醫院上班,下班回去之後,她就主動調查讀高中的大女兒還有那個出軌跟人跑了的一家之主,開始策劃起了滅門的事。
但陸生生也並沒有等太久,半個月後神婆又一次聯系了她,讓她晚上做好準備。
陸生生又過去了,今晚是兩個嗑藥磕上頭了的男人。
他們不停問毒品在哪,逼她交出毒品,還稀裡糊塗說什麽明明看見這屋裡有很多的毒品。
陸生生去廚房取了混了迷藥的面粉,男人吸了之後,半天沒反應過來,衝上來就打她耳光,想強bao她。
他們到底跟女人不一樣,被放倒之後,陸生生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他們給拉去地下室。
手術牀上還有凝固的鮮血,她換上手術的那套裝備,準備挨個的把男人開膛,肢解,斬首,然後放進冰櫃冷凍。
但是這兩個男人都在她電鋸下去之前醒了,他們慘叫的聲音就跟殺豬一樣,一直在求她不要殺他。
陸生生來了點興趣,她又給他們打了一針藥,看著他們失去力氣,然後和他們聊起了天,問他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家裡有沒有孩子,有沒有老母親要養。
有個男人痛哭流涕,說他是為了給女朋友攢彩禮才聽了朋友的話,開始插手這一行,還有個男人說他是錯聽了朋友的話開始吸毒,他借了很多高利貸,要是還不上的話那些人會剁了他的手,抓他女人去賣銀。
陸生生冷笑不止,她割掉了這兩個男人的舌頭,在其中一個男人胸口切了Y字形,用鉗子夾斷了他的肋骨,開始摘他的內髒。
“我家狗狗說他不痛,但是我不信。”陸生生睜著漂亮的大眼睛,一點點摘走了男人的器官,“你們說,像這樣摘走活人的器官,他會不痛嗎?他可能不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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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生生把那些摘下來的器官都扔進盤子裡,在肢解其中一個男人的過程中,很謹慎的又給另一個打了一針藥。
處理完一具屍體後,陸生生已經渾身是血了,她靠在手術牀邊,拿出林秋生前沒抽完的半盒煙放在鼻子邊上眷戀地聞著味,就像在吸毒,又像是在和他接吻。歇了一會兒,她又動手把另一個還在昏迷中的男人抬上了手術牀。
陸生生拿起刀子先在他兩只手腕上劃了幾道放血,然後又開始像以前上學時解剖屍體一樣,在男人身上劃了Y字,那男人在被她掀皮的時候醒了,痛到大小便失禁,陸生生就像沒反應一樣,照常的手起刀落。
幾十分鍾後,他的頭也滾到了地面堆積的尿液血液裡。
她虐殺了兩個人,非但沒有害怕或者恐懼,甚至還越發冷靜亢奮,以至於肢解的時候,她還把最後那具屍體多切了幾段。
她的狗性格好,不代表她也性格好,陸生生一直都知道自己有點反社會,她甚至開始想,說不定再過不久,一個疑似學醫的女殺人魔就要被警方掛上偵查日程了。
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查到她的頭上來呢?
真希望在那之前,能先見到她的狗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