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強求不得只能折服
想到顧七少這一回的異常，又看畫像上小男童那雙狹長好看的桃花眼，韓雲汐不懷疑顧七少都不行了。
那傢伙是藥學界的鬼才，在醫城被喂藥長大的，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逐出醫城。如果她沒記錯，顧七少離開醫城的時候年紀並不大，也還沒有創立藥鬼谷。
他離開醫城之後，去了哪裡？他又是怎麼創立藥鬼谷的？要知道，他被醫城驅逐，藥城必不敢交好他的，他哪來的財力和藥材造創立藥鬼谷的呢？
“小瘋子為什麼離開求藥洞？”韓雲汐問道。
糟老頭忽然怒目看過來，“照著畫像找人，其他的……呵呵，少多管閒事！”
知他脾氣古怪，陰晴不定，韓雲汐也不跟他計較，耐心說，“都十多年了，誰也不知道他變成什麼樣子。他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認得出。單憑這話畫像怎麼找？”
糟老頭一邊思索，一邊盯著韓雲汐看，看著看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潸然淚下，“都怪老夫不好，老夫當初不該打他。”
“你為什麼打他？”
韓雲汐心驚，如果是因為被打而離開，那得打得多嚴重呀？
“老夫那天……”
糟老頭都要說出來了，卻忽然停住，“臭丫頭，老夫的求藥洞也不是那麼好得的。如果你能憑這幅畫找到人，求藥洞就是你的！”
其實，他也想多告訴韓雲汐一些尋人的資訊，只是他也不知道那孩子從哪裡來，叫什麼名字，甚至不知道他真實的年齡。
多年前，他到後山採藥偶遇了那孩子，原以為是孫鐘手下來偷藥的藥童，誰知道走近一看，竟發現那孩子在生啃藥材，吃得津津有味。
他第一次見過把藥材當飯吃的孩子，他想過去詢問，那孩子發現後撒腿就跑，居然找到密道，從後山跑到煉丹洞來躲著。
煉丹洞的密道就只有他知道，只供他平素進出採藥的，他怎麼都想不通那孩子怎麼能找到。誤打誤撞的巧合他絕不相信。
他關閉了密道出口，將那孩子困在煉丹洞裡，耐著性子和那孩子對峙了三天三夜，最後那孩子終於投降了，說想吃飯。
他給了孩子熱食，也不知道孩子多久沒吃過熱食，險些撐破胃。一番詢問之後，他震驚地發現小傢伙居然是聞著丹藥的藥味找來的，小傢伙甚至能準確的說出一顆丹藥裡混合了多少份量的藥材。
他又意外又驚喜，一直尋不到求藥洞的繼承人，沒想到上蒼會給他送一個鬼才。
那日之後，他便收小傢伙為徒，教他藥術，打算等他掌握了藥廬所有藥術之後就把煉丹術也交給他。
可惜……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糟老頭想到這裡，整個人就特別低沉，他冷幽幽的問，“臭丫頭，三年為期，你找不找？”
“找！但是，條件咱們得白紙黑字寫清楚來，免得到時候……”
韓雲汐話還未說完，糟老頭就冷聲，“來人，筆墨伺候！”
當看到糟老頭寫好契約後，別說韓雲汐了，就是龍非夜和顧北月也都非常意外。糟老頭雖然脾氣古怪，陰晴不定，但是神志卻是非常清楚的，他不是瘋子更不是傻子。
找個人就把求藥洞送給她？
韓雲汐真心有種被錢砸到的感覺，她不相信。
“你確定。”她認真問。
“怎麼，三年都找不著人？”糟老頭不屑的問。
韓雲汐還未回答，龍非夜就一把拿過契約書，“一言為定！”
遇到這等好事，還有什麼猶豫的呢？萬一糟老頭反悔了，韓雲汐哭都來不及。
這份契約看起來輕鬆，但是細細想來並不容易，如果不是韓雲汐的鑒藥術厲害，他們也見不著糟老頭，糟老頭也瞧不上韓雲汐。
“一言為定！”糟老頭並無悔意，他這輩子最愧疚的是就打了那個孩子，如果有人能幫他把那孩子找回來，付出再大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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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面對臭丫頭這幫人，只有把條件開高了，他們才瞧得上眼，才肯用心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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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他還是可以等的。
正要離開時候，韓雲汐好奇地多問了一句，“老前輩，你那憑空取火的本領，怎麼練的？”
無奈，糟老頭只當沒聽到，頭也不回地走入煉丹爐。
韓雲汐琢磨著這火八九不離十和煉丹爐有關，等她找著人了，再回來好好琢磨琢磨。
此行，不僅僅求到了生筋膏，還意外得了一份契約，可謂是不虛此行呀！
原路返回途中，韓雲汐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一想到顧北月很快就能重新站起來，她就興奮！
“顧大夫，你的有救啦！”她認真對顧北月說。
顧北月的笑總是溫雅的，這一回，他笑得特別燦爛，“謝王妃娘娘，謝秦王殿下！”
“應該的，謝什麼呢！”韓雲汐笑道。
龍非夜倒還是面無表情，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那孩子……會不會是顧七少？”
“問一問便知。”顧北月說道。
韓雲汐其實並不希望那孩子就是顧七少。從糟老頭的反應看來，那孩子當年必是吃了什麼大苦頭。
“不談這個了，反正有三年的時間。就算沒找著人，咱們也沒什麼損失的。趕緊回去上藥！”她就盼著看顧北月站起了。
一出洞口，韓雲汐就看到一個很破壞心情的人，藥王老人。
藥王老人在這裡等很久了，他原以為韓雲汐他們進去拿個藥就出來了，誰知道他們會去了那麼久。
韓雲汐他們三人非常默契的當藥王老人是空氣，從他身旁繞過，頭也不回要走。藥王老人卻一句話讓他們止步，他說，“韓雲汐，你知道怎麼用生筋膏嗎？”
難不成，這藥的用法和別的藥膏不一樣？
“你想說什麼？”韓雲汐冷冷問。
“生筋膏必須配合其他藥物一起敷用，你們隨老夫來吧。”藥王老人認真說。
這一回，他是誠心誠意想幫忙了。
“憑什麼相信你？”韓雲汐冷冷問。
藥王老人鋝著鬍子，一臉嚴肅，“臭丫頭，為師還有本藥籍要給你，過來吧。”
韓雲汐呵呵了，“不稀罕！”
“你！”
藥王老人的表情更加嚴肅了，“臭丫頭，你當初可是當著藥城衆人的面拜老夫為師，怎麼，你想與藥城為敵嗎？”
韓雲汐之所以沒當場和藥王老人解除師徒關係，正是忌憚這一點，沒想到這老傢伙居然拿此時要挾。
藥學界的權威終究是藥王老人，求藥洞那糟老頭在外界一點影響力都沒有。她和龍非夜好不容易掌控了藥城，若是因為和藥王老人鬧翻而失去藥城，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有些事情，外頭風光，冷暖卻自知。
“顧七少會用這藥吧？”龍非夜低聲問，如果藥王老人執意要留下韓雲汐，別說一個藥城，他就是丟了十個藥城，也要把人帶走。
龍非夜的言外之意，韓雲汐懂，西部的局勢還未穩定，她並不希望藥城再起風波，更不希望龍非夜多一個麻煩，她說，“老鬼未必會，否則早就說了，咱們先跟過去瞧瞧再說吧。”
“好。”龍非夜點了點頭。
他們跟著藥王老人到了藥廬小苑，原以為藥王老人會耍什麼花招，誰知道藥王老人認認真真配藥，為顧北月上藥，別的什麼也沒說。
處理好之後，他給了韓雲汐兩份藥散，“青色的早上用，白色的晚上用，都是和生筋膏混在一起，切記，一定要用溫水。早晚塗抹傷口，藥用完了，修養個一百天便可痊癒。”
韓雲汐狐疑地朝顧北月看去，見顧北月點頭，她才收下那兩份藥。
藥王老人取來了一個木盒子，打開給韓雲汐看，只見裡頭放著一套古籍，書名就是一個“藥”字，“以你的天賦，為師就不一步一步教你了，這套藥籍帶回去看，不懂可來函詢問。”
這……
言外之意，願意傳授她藥術，但是不再強求她留在藥廬了？
藥王老人改性了不成？
不似之前面對糟老頭，這一回韓雲汐毫不猶豫地收下藥籍，“好！”
雖然韓雲汐驚喜著，但是顧北月並不覺得意外，因為，韓雲汐值得擁有這些特例。無論誰遇到她，強求不了，只能折服。
而擁有韓雲汐的龍非夜在心中評價了藥王老人三個字，“識時務！”
就這樣，韓雲汐他們一行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藥廬，藥王老人暗暗慶幸著，雖然韓雲汐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但是只要她收下藥籍，這份師徒關係就做真了。
藥廬需要這樣的弟子，至於替他守藥廬的繼承人，他只能慢慢尋覓了。
藥王老人給了韓雲汐一本特別難懂的藥籍，就等著她能經常和他書信往來，他也好借此緩和緩和師徒關係。
然而，韓雲汐離開藥廬沒多久，就派人把一整套藥籍送去給沐靈兒。
她想，這套書放在沐靈兒手裡，會比放在她手裡有價值，沐靈兒如今可是藥鬼堂的頂樑柱了。
一路回到堯水郡，生筋膏也用完了，顧北月自己查看了好幾回傷口，確定生筋膏是有效了，接下來他只需臥牀休息一百日，便可痊癒。
韓雲汐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
沐靈兒來函詢問顧七少下落，韓雲汐也在找他，糟老頭那件事她得問一問的。
她還沒找顧七少呢，顧七少風風火火找上門了，“毒丫頭，告訴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