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斷絕關係

發佈時間: 2024-11-18 18:2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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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德去找了大朱氏,說明白了原委,大朱氏聽得說府丞那邊抓的是袁家那個丫頭,真是又氣又惱,袁家人如今找上門來,以父親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對袁家的人硬氣起來,只能是逼她服軟的,且袁家確實不好招惹,想到這裏,他對朱厚德道:“大哥你先去,我整理一下衣裳,回頭就來,我這衣衫上還有血,失禮人。”

朱厚德見她肩膀上確實有點兒血跡,便道:“那好,你抓點緊,父親生氣呢。”

朱厚德出去之後,大朱氏連忙就帶着丫鬟從後門走了。

她不會當這箭靶,今日袁家人登門是找父親,不是找她,父親總有辦法擺平,不管是卑躬屈膝還是妥協一些要求,反正這麼多年對袁家他都是這個態度,不在乎這一次。

朱國公在外頭等了好久,沒等到大朱氏的出來,叫人再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走了,朱國公的臉刷地一下鐵青起來,鐵青之後看到袁老夫人那震怒的面容,他又羞愧地漲紅起來,竟不知道怎麼解釋。

在袁老夫人嚴厲眸光的緊盯之下,他竟覺得無措,像做錯事的孩子沒辦法尋求到一種道歉和補償的方式。

這其中自然有他長期對袁老夫人的心理弱勢,但更多的是這事他回想起來,確實是國公府做得過分了。

所以,他只能真誠地道歉,也說會追究此事,給袁家和阿四一個交代。

本以爲袁老夫人會不依不撓,鬧個天翻地覆,殊不知,袁老夫人聽了他的道歉之後,屏退身邊的人,也一併把國公府的人都打發了去,然後看着國公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國公爺,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我實在不願意對你發這個難,我老婆子說實話也聞到棺材香的年歲了,這些恩恩怨怨的,在我眼裏都是看淡了的,這麼多年,因爲一些事情,我衝你發過好多次的脾氣,哪怕是丁點的小事,我都不纏不休非得罵你一個狗血噴頭才肯罷休,好似今日阿四受了委屈,小孩子受點委屈,知道點兒人生醜陋,並不值得我勞師動衆地來找你麻煩,可我爲什麼要來,要來鬧這一頓,你知道嗎”

這何嘗不是朱國公心裏的困惑

袁老夫人年輕時候也不是這麼無理撒潑的人,但是爲什麼總愛盯着他呢這多年,雖說兩家來往後來也不算頻繁,但總因一點小事就鬧他,罵他。

所以,他反問道:“你說說,這是爲什麼老夫實在不解。”

袁老夫人語氣依舊還有慍怒,“因爲,我公爹死的時候,對你依舊是恨鐵不成鋼。”

朱國公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這怎麼會老將軍對老夫是有什麼不滿啊他老人家走之前,也並未說過,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袁老夫人冷冷地道:“他從來就什麼都不說,對你的失望是放在了心裏,你已經功成名就,他罵你是不給你面子,因着你與逍遙公的那點私怨,這些年你阻礙了多少事到如今我問你,你是真覺得太子提出與大周聯盟,是有利於我北唐還是大有弊端”

朱國公微微一怔,“這事,老夫還沒真正地想過。”

“你沒想過,但你反對,你堅持反對,爲什麼”

朱國公慢慢地垂下頭,沉默了。

袁老夫人冷道:“你如果真說出幾個反對的理由,我也不生氣,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太子的提案,也有弊端,你可以就着你的見解你的經驗提出反對的意見,可你毫無理由,甚至你是認爲太子這個決定是好的,有利於我北唐長期的安定,最後你反對,荒唐嗎”

朱國公額頭滲出了細碎的汗珠,他伸手擦了一下,還是一個字都辯解不出。

袁老夫人繼續道:“我們這些老將,爲了北唐的江山,爲了北唐不受北漠和鮮卑的欺負,幾乎把命都拋在了沙場,與北漠鮮卑這幾場大戰,我們死傷了都少戰士我們出戰迎戰的初衷是什麼他們犧牲的原因是什麼這些在你看來通通都不重要了,在你心裏,重要的還是和逍遙公的那點私怨,這點私怨甚至大於家國天下,你說我公爹會對你心寒嗎”

朱國公終於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心裏是不是以爲我爲太子說項來了”袁老夫人繼續道:“你知道爲什麼這議案如今沒有通過皇上都是贊同的,但是爲什麼沒通過”

“皇上贊同麼”朱國公怔了一下,“皇上已經表明了態度嗎”

“皇上早就表明態度了,否則,爲什麼讓太子去張羅遊說大臣我不妨告訴你,內閣是通過了這事,所以這事的執行是板上釘釘的。可皇上和內閣通過了此事,而你一直持着反對的意見,那是皇上打你的臉,皇上延遲,是希望你能同意,與朝廷其他官員達成一致共識,這是軍事上的行動,他要給你這位老將一點面子,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太子妃登門爲你夫人治病,你都覺得是爲議案來的,你深思一層,這議案莫非是你朱國公一人之力可阻擋的你年紀大了,不該任性,不該讓人家捧着你,追着你來哄,國事就是大事,比任何事都要大,你覺得你的女兒朱懷是不是居心叵測有意挑撥可你做的那些,比朱懷還要壞,朱懷好歹是有目的的,爲她的外孫安王,你呢好好想想吧,朱懷是把好心當作了驢肝肺,你何曾不是還有一點,我希望你能真聽進去,朱懷和狄魏明是要做什麼啊你是要把你朱家大族上下幾百口的性命拿去給他們的野心埋葬了”

袁老夫人說完便走了。

朱國公怔怔地呆立當場,只覺得羞愧一層層地攀上來,臉色漲紅漲紫地變幻着,頓覺得無地自容,而袁老夫人最後一句話,也彷彿是驚天雷一般把他炸醒了。

他進了書房裏頭,坐了半個時辰,出來之後,叫朱厚德去族長那邊說,與大朱氏斷絕父女關係。

朱厚德覺得太嚴重了,道:“父親,不至於,大妹確實是糊塗,可教訓一下就得了,實在沒必要斷絕關係。”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叫你去就去。”朱國公怒道。

朱厚德跪下,悲聲道:“父親,母親如今還在病中,您若是斷了與大妹的關係,豈不是傷透了母親的心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