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沒直接去褚府,而是先去了衙門,找道門房還有幾個官差,讓他們作爲人證。
再找了睿親王,逍遙公一同過去,叫他們做個見證人,到底是誰家欺人太甚。
褚首輔今日沒早朝,但是今天心情也很差。
褚明陽昨晚在外頭跪了一晚上,說要取消與紀王的婚事,因爲她和宇文皓私定終身了,還拿出了楚王的信物。
他自然是不信,這孫女什麼心思,他怎麼會看不透便也不管她,只叫她在外頭跪着,跪死爲止。
今天一早,憂心忡忡的褚大夫人便叫人請了褚明翠回來,叫她勸着褚明陽。
所以,褚明翠也回了孃家,聽得褚明陽說死活要嫁給宇文皓,她也喫驚了。
她來到祖父的院子外,褚明陽跪得搖搖欲墜,早沒了原先的鮮豔熱烈,像一朵被霜打過的黃花菜,沒了一點的精神氣。
不過,眼底卻十分的堅定。
“妹妹,你這是何苦呢嫁給紀王不好麼”褚明翠勸道。
褚明陽刀眼掃過來,冷冷地道:“我嫁給誰關你什麼事你自然是不願意我嫁給楚王的,你自己過得不好,巴不得被人都過得不好。”
褚明翠有些生氣了,“你說話怎麼那麼衝我也沒得罪你。”
“那你就別招惹我,我們河水不犯井水。”褚明陽冷冷地道。
褚明翠氣結,“你至於對誰都衝嗎我是好心來勸你,嫁給宇文皓有什麼好你嫁過去,元卿凌一天不死,你就一天是側妃,紀王那邊還有盼頭。”
褚明陽惡毒地道:“那就叫她去死。”
“你”褚明翠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褚明陽跪了一晚上也打動不了祖父,她性子本來就急躁暴戾,如今褚明翠撞上來,自然是一肚子的氣撒了過去,“裝什麼裝殺人很難嗎你以爲你是白蓮花嗎你沒做過害人爭寵的事你鬧出的笑話,外頭都傳遍了,你還來這裏跟祖父邀功勸我是想說明自己都高尚是嗎可拉倒吧你。”
褚明翠臉色冰冷地道:“行,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但是有一句話我得說給你聽,宇文皓不可能娶你爲側妃,到如今你還沒看明白嗎壓根不是元卿凌阻止他娶側妃,是他自個不想娶。”
褚明陽冷道:“那也不需要你費心,收起你的假好心,現在你在齊王府的地位,早不如從前,你也見不得我好,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慈愛長姐的模樣。”
褚明翠恨得是牙癢癢,她本應該轉身就走的,但是,方纔聽母親說他們兩人私定終身,還有了信物爲證,她要見那信物。
所以,縱然褚明陽語氣這麼惡劣,她還是忍住一口氣問道:“母親說你與楚王私定終身,是不是真的”
褚明陽拿出手中的玉佩,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這玉佩是當年太上皇送給他的,若他對我無意,怎麼會轉送給我作爲定情信物”
褚明翠看清楚了那玉佩,只覺得滿心悲憤,頃刻之間,目赤欲裂,當年太上皇送玉佩給他,她還暗示過想要那玉佩作爲信物,以前他都是有求必應,但是這是他第一次拒絕了她,說這是太上皇給他的,他十分喜歡,不可轉送出去。
如今,卻轉送給了明陽,可見從一開始,他對她就是虛情假意。
她心底生出一股子恨意來,一手奪了褚明陽手中的玉佩,扔在了地上,玉佩碎開三塊,冷冷地道:“叫你們私定終身。”
褚明陽大怒,跳起來一手抽出鞭子,劈頭蓋臉就朝褚明翠揮過去。
鞭痕從褚明翠的左臉延伸開去,如同一條攀爬着的蜈蚣,疼得褚明翠差點沒昏過去。
自有下人上前攔開,褚明翠氣得渾身顫抖,眼底含淚,她跪在地上,大聲道:“祖父,孫女求您出來主持公道。”
門房疾步進來,敲了門,“老爺,楚王,睿親王,還有逍遙公來了,在外頭說要見您呢。”
褚首輔揹着手走出來,臉色陰沉地掃了褚明翠和褚明陽一眼,沉怒道:“帶她們二人下去,成何體統”
褚明陽跪下,倔強地道:“祖父,孫女非楚王不嫁。”
褚明翠則控訴,“祖父,二妹無故打人,您看”
褚首輔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連聽都不聽。
褚明陽追了出去,褚明翠則跪在地上,怔怔半響,羞辱憤恨難當,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褚首輔出到正廳,看到黑壓壓的一羣人,他皺起了眉頭,楚王一臉的生氣,逍遙公和睿親王也坐在一旁,顯得神情不耐,他問道:“怎麼回事”
逍遙公指了一下宇文皓,“楚王說要老夫和睿親王過來做個見證,也不知道是見證什麼。”
宇文皓站起來,還沒說話就看到了追着過來的褚明陽,他心裏的火噌地一下就竄了起來,厲聲道:“首輔,今日本王登門,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請問褚府到底是什麼家教未出閣的女子,竟然敢直闖衙門,輕薄本王,褚家的門風,已經敗壞若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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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叫逍遙公和睿親王倒抽了一口冷氣。
雖然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但是,畢竟是對着褚首輔,他這般直接數落,甚至質疑褚府的家教,是不是過分了
而且,他竟然說人家輕薄了他這個雖然也是事實,可他自個的顏面也不要了嗎這是能直說的
褚首輔並不知道這事,聽了宇文皓的話,他回頭冰冷地看了褚明陽一眼,“王爺說的是真的”
褚明陽看了宇文皓一眼,然後看着褚首輔,眸光沒有絲毫的躲避,堅定地道:“不是真的,是他命人傳信給我,叫我到府衙去找他,進了偏室之後,是他先抱我入懷,說要娶我,還給了我信物讓我回來等他過來提親,還千叮萬囑叫我求祖父,要取消與紀王府的親事,所以孫女從昨晚開始就跪在您的門口,求您去紀王府取消婚事,孫女實在沒有想到,他今日就翻臉不認人,還這樣說我。”
她上前一步,盯着宇文皓,眸光若火,“那天在偏室,你是不是說要娶我你是不是抱着我說喜歡我很久了你是不是說你是因爲楚王妃的緣故,之前才兩度拒親當時蠻兒在場,你說的一字一句,她都聽到了,你休想抵賴,我既被你親了抱了,你就必須得娶我,否則,我吊死在你們楚王府大門外,叫你萬世遭人唾罵。”
那天的事情,他已經全部忘記,他是必定無法反駁。
當初元卿凌用手段對付了他,最後兩人也好了,如今她也不怕他憎恨,入門之後,他也定會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