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很久的。
可是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十年太短了。
她和楚亦欽在一起都多少年了。
秦茉仔細數了數，快七年了。
旁人說七年之癢，可是她和楚亦欽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她想要和這個男人相處的時間再久一點，她能夠和他一輩子都幸福得在一起。如果只有十年就要生離死別了，那秦茉只會覺得太過於殘忍了。
爲什麼十年那麼短暫。
“十年太短了，一輩子都很短。爸，你別這麼想好麼？我想蘇韻姨一定不希望您有這種消極想法的。十年的時間對她來說，可能連陪伴你走完山川大陸都不行。她等你就不只十年了呀。”
一個女人的十年是寶貴的。
難不成只滿足於這十年的陪伴麼？
“……我只是說說。我們洛家一定會拼命吊住我的命，哪怕老中醫說我只能活十年，我也能努力活上十五年二十年。”
也可能是短暫的七八年。
如果中途遇到了什麼，他的壽命會更加短暫。
老中醫說十年是極限了。
那就說明還會更短。
只是，洛長安不想告訴秦茉，根本就不想她擔心這樣的事。
他又沒有養過她，卻要讓她來承受這樣的痛楚。洛長安都有些後悔，當初若是和她保持距離，別去維繫這份父女情分，那她是不是了無牽掛了。
“可我不希望您說這樣的話。”
秦茉知道洛長安是什麼意思。
他那麼要面子的人，若是沒有尊嚴的活着還不如死了，用殘敗的身體拖着過上那麼幾年，他們這些親人是得到安慰了，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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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了尊嚴，失去了一切。
“好，那我以後都不說了。”
秦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能夠將他的身體調養好，那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
其他人不行的話，只有萬豐老先生了。
“你別爲了我做什麼傻事，既然想要讓那老頭離開楚家，那麼明天就送他走吧。國內這麼多人，中醫傳承那麼多，總有一家是能調理我的身體。我沒什麼毛病，只是病根要好好治療。”
洛長安爲了讓秦茉寬心，無所謂地說道。
其實。
他找過了。
目前爲止，可能只有萬豐可以。
萬豐爲什麼會擺架子，因爲人家有本事，多少人求着上門連見他一面都不可能。可是楚亦欽用一個人情將人請到了家裏，他阻擋了多少外人。
萬豐老先生在楚家的消息已經傳遍江城了。
那些求醫的人見不到老頭，便紛紛求到了楚亦欽的頭上，想要借他的關係一用。
在死亡面前，其他什麼財富權利都是浮雲。
他們爲了活着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洛長安想他應該沒有那一天的，他會很坦然地面對生死，迎接自己的生命到盡頭的那一天。這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豁達。
人年輕的時候，一點都不畏懼死亡。
甚至說死亡纔是解脫。
可是。
人的年紀慢慢大了，明白死亡就是消亡之後，連靈魂都不存在這世間。
那些牽掛的人會傷心，而他再也不可能看到那些人之後。
他會害怕。
害怕死。
他捨不得死。
因爲活着太幸福。
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心臟的跳動，脈搏那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活着，多快樂呀。
爲什麼要沾染上死呢，活了一輩子等到該走的年紀，體會到了所有的快樂之後，終於明白這輩子要結束了。到那個時候，人或許會知道死亡來臨坦然面對。
可四五十歲的時候，卻是最怕死的時候。
有的人一出生就死了，有的人在二十多歲自己放棄了生命，有的人在四五十歲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都捨不得離開。
因爲人的牽掛越來越多了，將你綁在這世間的理由也越來越多了。
“還是等等吧，我覺得……那老先生還是挺可憐的。”
秦茉還是有點退讓了。
她怕老先生真走了，到時候就找不到替代品了。
說到替代品，其實秦茉覺得自己也是挺渣的。
她何嘗不是貪心呢。
“別委曲求全。”
洛長安一聽，就知道她是爲了自己。
“我知道的，也不是委曲求全。這是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萬一……當然我很不希望有那個萬一的。”
秦茉最不喜歡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好，就隨你。但這件事你不要操心太多。”
“我知道了。”
秦茉點了點頭，她是知道分寸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做那種傻事的。
“知道就好，趕緊去休息吧，不用擔心我的。”
洛長安的身體狀況還可以，沒到那種弱不禁風的時候。
“嗯嗯。”
秦茉現在沒什麼心思照顧楚楚，她只是想要將萬豐老先生這件事趕緊解決。她覺得或許應該打電話問問蘇憶湘，他們兩個人找了那麼久，最後還是找到了萬豐的頭上，甚至想要讓楚亦欽牽線。
秦茉看着洛長安回到房間後。
她才轉身走到露臺拿出手機撥通了蘇憶湘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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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憶湘。”
“茉茉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等你電話等了很久。可是庭深總是說讓我別總是打電話去打擾你的生活。說是有消息你一定會告訴我的，我知道萬豐老先生在你們楚家，他答應要給我治療了麼？”
蘇憶湘的身體很好。
可是她很難懷孕，也許這輩子都沒有孩子。
她需要一個孩子來拯救自己的感情，有了這個孩子她纔不會像是神經病一樣。
“……你知道萬豐老先生在楚家？”
秦茉很疑惑。
“是啊，現在江城誰不知道萬豐在你們家，他們都想要藉着楚家的人脈來請萬豐治病。我怕你會怪我，會讓其他人插隊。茉茉，我只有這樣一個機會了，求求你。”
她遍尋名醫，可都沒有什麼效果。
溫庭深說，只有找萬豐了。
“其他人不行麼？”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萬老先生在中醫這一行到底是什麼地位麼？只要他說不能治，基本可以回家等死了。他真的可以斷生死，茉茉，是不是出什麼岔子了？”
蘇憶湘整個人都顯得有點焦躁。
她的狀態很不對勁，溫庭深陪着她，她還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