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嘴角滿是嘲諷,對他說的話不置可否。她真不知道爲什麼顧德峯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杏眸中泛着怒火,像是一只被親犯了怒火的貓一般,“不要用父親的身份來威脅我,你自己也清楚,我在你心中就是一顆棋子。”
她轉頭看向封易,“如果我希望顧氏就這麼破產,也可以滿足我麼?”
“顧晚你……”顧德峯驚怒的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他平日裏意氣風發的臉上滿是灰敗和無奈,“我答應你。”
顧晚心中一點兒都不高興。
“封少,你看能不能……”顧德峯央求的看着封易,這個男人掌控着封氏的生殺大權。
“先出去吧,等你完成了顧晚的要求,再和我談注資的問題。”
“封少……”
“吳嫂,送客。”封易冷峻的臉上十分冷漠,看着顧德峯像是看着空氣一般,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顧先生,您先走吧。”吳嫂用着半驅趕的姿態讓顧德峯離開了景秀園。顧德峯吞下了滿心的屈辱,只有一天,他會將這些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全都還回去的。
顧晚卸下了在顧德峯面前的倔強,面色焦急的看向封易說道,“我想現在就去看我的母親。”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母親的消息,不知道封易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顧德峯在被她威脅之後,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害母親的事情。
封易輕嗤了一聲,薄涼的聲線毫無溫度,“擺正你的身份,顧晚。”
聽到他突然轉換的態度,顧晚覺得像是一根魚刺一般哽在喉間,尖銳的魚刺戳穿了她的喉嚨,滿是血腥味。是她忘記了,這個男人的溫情就如同泡沫一般。
“你有什麼要求?”他從來都不做無本的生意,顧晚很明白這個男人的性格,尤其是在對待她的時候,向來薄情。
“住回景秀園。”封易一雙狹長的鳳眸鎖定了她,眸光冰冷。
“……好。”
“辭了陸氏負責人的職位,回到封氏。”
顧晚捏緊了手心,這個男人是想幹涉她所有的生活麼?
“爲什麼?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根本就沒有泄露過封氏的底價,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底價。”顧晚咬着脣倔強的雙眼中,略微隱隱有幾分紅。難道要她像是一只金絲雀一般鎖在巨大的牢籠裏,圍着他轉,看着他和林熙若親親我我,恩恩愛愛。
“我以爲你還記得,你是封家少夫人。”封易冷厲的聲音響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自己的領地之內,封鎖了她所有的去路。
那一聲封家少夫人在她耳中迴盪,顧晚閉上了眼睛,將泛起的淚水又逼了回去。
“我答應你。”
“秦律,備車。”封易說到做到,“去療養院。”
秦律看了一眼顧晚,又無聲的掃了一眼封易,最後理智將車開了過來,兩人上車之後沒有說過一句話。顧晚一直都看着窗外,似乎外面有什麼精彩的東西吸引着他一般。秦律偷偷掃了一眼後視鏡,正好對上封易恐怖的眼神,他端正目視前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車內的氣溫彷彿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封氏旗下私人的療養院,各項措施都比顧家的好上不少,裏面真的算是非富即貴。顧家人病了還不一定能在裏面占上一席之地呢。所佔地自然也是封氏自己拍下建設成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精緻,按照季節改種花草,所處的位置距離市中心比較近,但是鬧中取靜,裏面和外面是兩個世界。
“總裁,到了。”秦律穩穩的停下了車子。
顧晚默默的打開了車門,她站在一邊等着那個男人下車。封易狀似無意的撇了她一眼,兀自走在前面。顧晚像是一個委屈受氣的小媳婦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她不敢和封易說什麼話,生怕刺激了他,這個男人突然改變主意不帶她進去了。
“封少……”
這裏的人都認識封易,走到裏面,顧晚發現自己呼吸都輕快了不少,足以看出封氏對於這個療養院下了多大的功夫。聽說剛開始是爲了給爺爺用的,沒有想到後來就成了這樣的規模,老爺子喜歡住在家裏。
“我……我媽媽就住在這裏麼?”顧晚略有些怯生生的說道,她內心十分忐忑。她不知道方婉到底得了什麼病,要日復一日的療養,顧德峯檢查的結果只是告訴她是神經類的,但是見到她的時候,明明很正常啊。
“總裁特意安排了最好的房間,配備了最先進的醫療設備,還有優秀的醫護人員……”秦律適時的插了一嘴。
“所以,別想着你那三百萬能起到什麼作用……”封易刻薄的說道,顧晚被他堵的說不出話,卻忽視了他眼底深處幾不可見的一絲擔憂。
有了封易在,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就到了病房外。
“進去吧,你母親就在裏面。”
顧晚十分緊張,她能感覺到手心都已經泛起了冷汗。不知怎麼的,她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打開了這扇門,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她伸出手握在冰冷的門把手上,那一股涼意從手臂一直傳遞到了她的心中,似乎要將她的心臟一塊冰凍了。
顧晚呼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面對的是一張病牀,牀上的女人比上次看到了瘦弱了不少,身上插着許多的管子。那個女人的臉,很熟悉,就是方婉。顧晚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她腦袋懵了。
“我媽媽還在睡覺,我們下一次再過來吧。”她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秦律吞了吞口水,解釋說道,“方女士出了車禍,現在昏迷不醒。醫生也不確定,她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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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搖了搖頭,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