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嗝……”
霍思嬌笑得打嗝兒,使勁給陸映雪難堪。
陸映雪瞪了她一眼,盛了一碗雞湯遞給鐘意說道:“那喝點雞湯吧。你身體虛弱正好補補……你不方便,就由我來餵你吧。”
鐘意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和她做。
只是偏過頭說道:“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陸映雪的表情僵住,“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裏呢。你這些年做生意明槍暗箭的,我很不放心。”
萬江輕聲說道:“陸小姐,有我在這裏陪着少爺呢。您就別擔心了,您的臉色看着很疲憊,要不還是回家休息吧?”
陸映雪心底惱火:“我……”
萬江知道鐘意現在根本就不想見到陸映雪,於是勸解道:“陸小姐,昨晚的事情想必您也通過自己的渠道調查清楚了。鍾少現在很虛弱,需要靜養。”
陸映雪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惱恨不已。
“萬江,你的意思是我很聒噪嗎?”
“不敢。”
萬江哪敢對陸映雪這麼說,只是委婉地提醒道,“不過進門後,您確實說了很多話。”
陸映雪聽到萬江的話,那張臉就拉了下來。
她看向鐘意,卻發現鐘意一言不發,也不爲她說句話。
顯而易見,鐘意也想趕她走!
陸映雪心中惱恨不已,心想一定是喬惜在場,鐘意想要表現自己的專情呢!
可他身邊已經有個葉瑩了!
裝什麼深情!
鍾凌霄那邊傳來消息說,昨晚就是喬惜救了鐘意,原本鐘意會死!
鐘意更喜歡喬惜了吧!
陸映雪火冒三丈,但最終還是給自己留了一些顏面。
她站直了身子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你好好養病,別叫老太爺和家裏人都擔心。外面的風言風語,我會替你澄清的。明天再來看你……”
她胸口憋悶不已,連保溫桶都沒有帶走就徑直離開了病房!
陸映雪走了以後,病房裏安靜了許多。
鐘意的目光極爲緩慢地從霍思嬌和老陳的身上掃過,眼底沒有什麼暖色。
霍思嬌察覺到氣氛有些異常,抿了抿脣不自然地說道:“嫂子,我在外面等你吧。”
“少夫人我也先出去了。”
老陳和霍思嬌先後離開了病房。
還將房門給關上了。
霍思嬌站在走廊上,壓着聲音問道:“老陳,我剛纔被看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你給我說句實話。那位鍾少和我嫂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鍾少明顯是有話想要和嫂子說,兩人之間那種似有若無的聯繫,彷彿是外人都無法闖進去的世界。
讓她替哥哥覺得很有危機感。
“孫少沒告訴您嗎?”
老陳以爲孫威猛和大小姐的關係那麼好,一定會和她透露的。
沒想到大小姐什麼都不知道。
霍思嬌一聽,俏麗的臉蛋滿是驚怒:“什麼!連孫威猛都知道的祕密,你們卻不告訴我?都防着我,把我當外人是吧。”
孫威猛何德何能!
“老陳,你今日要是不告訴我。我……我就去找塊豆腐一頭撞死!我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老陳思忖着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祕密,看鐘少和霍家日益緊密的聯繫,大小姐遲早會知道的。
於是壓着聲說道:“我可以和您說,但是您不能和外面的人說。”
“行。”
霍思嬌洗耳恭聽。
老陳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
霍思嬌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就要往病房裏闖。
老陳眼疾手快地將她拉住了!
“大小姐,您不能進去!”
霍思嬌一臉着急,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只能漲紅了臉,用氣聲說道:“那是我嫂子早死的竹馬!現在青梅竹馬相認了,我得去盯着!”
那位鍾少一看就是覬覦嫂子!
難怪之前一而再,再而三製造機會接近嫂子。
原來在海城的時候就蓄謀已久!
該死!
孫威猛打電話的時候支支吾吾的,一聽嫂子要去探病就跳腳!
也難怪哥哥喫醋,這瓶醋得喫!
“大小姐您放心,房間裏有三個人呢。”
“萬江是他的人!”
“呃……那位鍾少傷勢嚴重,連起牀都做不到。我們還是在外邊等着吧。您要相信少夫人是有分寸的,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逾矩的事。”
霍思嬌一聽,苦着臉熄了火。
她蹲在長廊上,苦大仇深地盯着那扇門。
幾乎是要將病房門給盯出一個窟窿來,一旦裏面有奇怪的聲音,她就要闖進去保護嫂子的清白。
……
病房裏。
萬江挪了一把椅子放在喬惜的身邊說道:“喬小姐,您先坐一會兒。我再給您倒杯水,還是您更喜歡喝茶?”
“溫水就好。”
“好的。”
萬江拿了一個乾淨的玻璃杯,給喬惜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謝謝。”
喬惜雙手捧着玻璃杯,坐在牀邊的椅子上。
她輕輕抿了一口溫水,有些話不知從哪裏說起。
千頭萬緒,有怒有怨有疑惑有心疼,有遺憾也有悵惘。
“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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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撫着胸口咳了幾聲說道,“把那雞湯拿去倒了,聞着太油膩讓人反胃。”
“是。”
萬江將陸映雪送來的雞湯,拿去裏間的洗手間了。
鐘意的手指輕輕扯着被角,這麼久的謊言驟然被戳穿。
現在安靜下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一時之間,房間裏安靜得過分。
誰都沒有先開口。
病房裏,有日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地上。
這樣的冬日,這樣溫暖的日光。
總會讓人想起從前。
那些窘迫困頓卻又開心的年少時光。
許久之後,喬惜先開口了。
她半垂着眼眸,輕聲說道:“你當年爲什麼要假死?”
阿意是她第一個朋友!
唯一的朋友!
她放在心上的朋友!
“醫院傳來你的死訊,我不相信。後來程爺爺爲你辦了葬禮,火化後只有一個小盒子。我總覺得你們是不會騙我的,所以慢慢承認了這件事。”
喬惜心口發緊,眼尾發紅。
“時至今日,才發現你沒死。那你是否欠我一個解釋?”
她擡眸看向他,眼底氤氳着水汽。
她很討厭被人欺騙,像是傻子一般蒙在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