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家父女看來，程寒已經死了。
那就沒有半分威脅。
現在他作爲會長，順應網上的熱度主動提出給程寒永久名譽會長的職責，那將收割一大波的好感。
陸家踩着程寒屍骨而上，收割民衆的讚譽。
好毒的一步棋！
卻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連喬惜都不得不承認，她和陸家作對，卻無法在這個提議上說個不字。
陸半農看着交頭接耳的衆人，很有耐心地說道：“你們有什麼意見就說出來，我只是一個提議。並沒有做最終決定，但我個人覺得程老先生應該享受這份殊榮，他爲我們做出了那麼多的貢獻。”
林春生率先開口：“陸會長考慮得很周到。只是我們名譽會長的位子空懸了幾十年，建立協會以來都沒有人擔任過。對於名譽會長的職責也沒有很詳細的明文規定。”
只是一個名譽。
“林副會長，程老先生已經去世了。什麼職責界定應該沒有作用了吧？”
林春生解釋道：“我提出這個界定是想給後人一個參考。萬一後代有人也做出瞭如此大的成就呢，那名譽會長行使的到底是什麼權利？”
他考慮得很周到。
喬惜看了他一眼，若是不清楚林春生的底細，她都要懷疑他是知道了程爺爺沒死的事了。
這話要是由她說出來，肯定會引起陸半農的懷疑。
但林春生說就很合適。
陸半農點了點頭，“林副會長說得有道理，那我們今天藉此機會來商定名譽會長該享有什麼職責和義務，隨後再投票表決。”
“我認爲名譽會長是協會的一塊招牌，所以可以出席國內國際交流大會。可以代表中醫協會對外發言，接受採訪。”
“有投票權。”
“位同副會長，直接按照副會長的等級。”
“評選的標準也應該更嚴格，其實我覺得除了程寒老先生之外，那位黃老先生也德高望重。有資格擔任名譽會長的職責。”
陸半農打斷了那人的話，語氣有些嚴肅：“我們今日討論的是程寒老先生，暫時不要提其他人。何況黃老先生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
說到後邊，他還有些無奈。
他怎麼會允許一個活人跑到中醫協會指手畫腳呢。
黃炳易那個老不死的可總是和他作對，還是喬惜的師傅。
弄進來給他添堵嗎？
“陸會長說的是，我們今日就討論程老先生和名譽會長的事，其他的先放到一邊。我認爲名譽會長不該享受副會長級別的權利，主要是名譽追悼。”
陸映雪冷靜地發言，“只需要代表協會的形象就可以了。”
她要給自己以後鋪路，協會會長的位子肯定是她的，不能再給自己弄些權限極大的名譽會長來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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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點，擔任名譽會長職責不能再擔任其他重責。”
喬惜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只想要讓名譽會長成爲一個沒有實權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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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冷的聲音響起：“既然陸理事這麼說的話，那我就替師傅謝過各位好意了。我師傅一生淡泊名利，一個名譽會長的名號還真的看不上。何況是扣扣搜搜生怕被人奪權的名號，既然要給就大方一些，不想給就別提。”
她的話音落下，會議室裏的氣氛有些冷凝。
衆人去弔唁的時候，都知道喬惜和陸家父女發生了衝突，她這幾天臥病不出。
脾氣差點，也能理解。
陸半農臉上露出了虛僞的笑：“我們只是討論，喬副會長有什麼意見都可以提。映雪只是怕職責冗雜，不利於協會後續的發展。”
“大家各抒己見，有任何意見都不要憋着。”
“名譽會長的權限不宜太大，但程寒老先生也不能就當個吉祥物吧。這樣會顯得我們協會很小氣，既然提了那就至少給等同於副會長的權限。這樣不用重新界定。”
名譽會長雖然帶會長兩個字，但和會長還是不能比的。
最終在所有人的商議下，敲定了名譽會長的權限。
而程寒是否能夠擔任名譽會長的提案還沒有表決，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大概率會通過。
“各位先休息半小時，用些餐點。半小時後我們繼續進行會議。”陸會長揉了揉眉心，讓助理整理好會議記錄，並且在最短的時間更新協會的條例規定。
增設一條名譽會長相關規定。
會議室內的氣氛緩了下來，很多上了年紀的理事們都站起身出去透氣。
喬惜靠在椅子上，眼眸半垂着似乎在沉思什麼。
沉默的沈玄知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他很少會有這樣的舉動。
喬惜察覺到這股難以忽視的視線，緩緩擡起頭看了過去正好對上沈玄知那雙陰鬱的眸子。
她稍稍蹙起眉頭說道：“怎麼了？”
“我……”沈玄知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說道，“能出去說嗎？”
“嗯。”
喬惜跟着他走了出去，陸映雪見狀多留了一個心眼。
兩人走到了走廊僻靜處。
喬惜開口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這不像你的性格。”
沈玄知皺着眉頭，那張俊臉更冷了。
“我想問問霍思嬌的事，她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喫得好睡得好。每天跟着孫少去美容院，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喬惜知道這兩天霍思嬌的心情低落，她有時候提起沈玄知便是一陣咬牙切齒。
喬惜旁敲側擊之後，才能孫威猛的口中得知，沈玄知新婚夜反悔想要霍思嬌等他一年。
喬惜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很生氣。
不過現在面對當事人，她還是想求證。
“你和嬌嬌說你喜歡她，你希望她能夠等你一年。這話，是真的嗎？”
“……是。”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喬惜的心中更是窩火，“你憑什麼要她等你？你已經結婚了，你這麼做是傷害了兩個女孩。沈玄知，我知道你當初不願意接受嬌嬌，是因爲你心中的仇恨，因爲你的自卑。你現在說出這些話，依仗的是你關家姑爺的身份嗎？你爲什麼不早說？”
早一點，就不一樣了。
霍行舟心中雖然不贊同霍思嬌迷戀沈玄知，但卻沒有出手阻攔過。
如果他們情比金堅，是可以走到最後的。
可沈玄知步步後退，從來都沒有努力過。
現在有什麼資格後悔！
“對不起，我太晚才察覺到她……對我有多重要。”曾經他的世界還剩一絲光亮，可現在全都黑了。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嬌嬌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希望你別再糾纏了。”
沈玄知站在原地，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上澆下。
喬惜繞過他就往另一側走了，卻迎面遇到了剛從會議室裏面走出來的陸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