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敘白輕聲說道:“我們自己上去就好,不用特意招待。”
“行。今晚有很多人來看雪景,有的忙呢。”
老闆笑呵呵的,他山間別墅的風景好,一年四季就屬雪天的生意最好。今日是帝都初雪,那些沒訂到房間的客人都打算在院子裏面賞雪過夜。
這也是爲了浪漫不怕冷。
他看了謝敘白身邊的霍思嬌,善意地笑了笑:“往年謝先生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今年倒是有伴兒了。我就失陪了,二位裏邊請。”
“好。”
謝敘白領着霍思嬌往裏面走,走上頂樓最大的房間。
看着面前別緻的房門,霍思嬌纔出聲問道:“你是帶我來賞雪的,還是來開房的?”
謝敘白將門推開,“你覺得這樣的房間,能對你做什麼?”
這房間很大,四面都是落地窗戶。外面圍繞着的都是雪松,雪松頂部已經有了積雪,看着確實很漂亮。
房間的壁爐燒着,還有小爐子的炭火發出嗶啵的聲音。
煮着上好的大紅袍,熱氣氤氳。
最大的落地窗前是極好的景色,放着軟絨絨的墊子。坐在那裏喝茶喫點心賞雪是極好的。
霍思嬌看了一圈,發現確實沒有什麼窗簾遮蔽。
這種房間應該不能做什麼了。
她將風衣外套脫下放到了邊上,又換上了房間裏面準備的拖鞋,然後走進了溫暖的房間,連地板踩着都是暖和的。
很舒服。
房間裏面有淡淡的果香,還有謝敘白身上那股檀木香。
她腳步輕快走到了軟墊旁坐下,趴在玻璃上看外面的雪飄揚而下。
“好美呀。”
她轉頭看到謝敘白還站在門口說道,“快來呀,不是要賞雪嗎?”
謝敘白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爐子上茶壺裏面咕嚕咕嚕冒着熱氣。
“這是網上很火的圍爐煮茶?”霍思嬌輕聲說道,“倒是我今天不想喝茶,有點想喝酒。這樣的景色加上酒也很配。”
謝敘白盤坐在她對面,姿勢看着十分優雅。
房間的燈光溫暖昏黃,壁爐的火光映照在他側臉上。
他說:“你是太相信我是正人君子,還是在故意給我機會?”
“你們謝家門風清正,我相信你的人品。少喝點吧,今晚我不會喝醉的。”霍思嬌看着窗外的雪景,淡淡地說道,“只是想和以前的自己告個別。”
傻乎乎追着沈玄知跑的霍思嬌,死在了帝都的初雪。
往後,她心中的那塊位子就空出來了。
謝敘白沒有深究,只是拿出座機打了個電話讓老闆送酒過來。
很快,老闆便拿着酒敲門進來放下便離開了。
謝敘白拿出酒杯放在她面前,又給她倒了一小杯酒,再將食盒裏的下酒點心放在了她的身邊。
“是青梅酒。”
霍思嬌一聞就聞出來了。
謝敘白抿了一口說道:“你有口福了,老闆的釀酒功夫很好。果酒度數低,很難喝到酩酊大醉。”
“謝敘白,我沒看錯你。你真的是正人君子。”
霍思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酒量一般,但是人菜癮大。
一杯接着一杯。
謝敘白伸出手按住了她的酒杯說道:“少喝點,傷身。”
霍思嬌轉頭,身上帶着若有似無的酒氣說道:“今晚不傷身,我就要傷心了。你都說果酒很難喝到酩酊大醉,那就讓酒精稍微麻痹一下我的痛覺吧。我心裏很不舒服,你有認真地喜歡過一個人嗎?”
“暫時沒有。”
霍思嬌聽他一說感慨道:“那你還挺幸運的。我今晚藉着送禮物的由頭,是去找沈玄知的。”
她喝了一些酒,就少了一些疏離的分寸。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今晚從謝敘白出現開始,她就對他沒有從前那樣客氣了。
“沈玄知真的要和關靜檀結婚了。原來他真的很討厭我以前的糾纏,那我自作主張給他還了那二十萬,對他而言也肯定是一種羞辱。他自尊心那麼強,難怪會厭惡我……”
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聽着是委屈。
“原來他喜歡的是關靜檀那樣溫婉漂亮的,我和她就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霍思嬌有一籮筐的話想要宣泄。
謝敘白看着外面飄揚的雪花,實在是太明白沈玄知了。
他是男人,自然懂男人的隱忍。
原本他可以有私心,不說出來的。可是看着霍思嬌如此難受,他開口說道:“沈玄知沒有厭惡你,相反還有點喜歡你。”
“喜歡?”
霍思嬌愣住了,“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歡我?他連和我多說句話都不耐煩。”
“沈玄知在你面前太自卑了,他身上還有血仇。”
“那他和關靜檀就合適了?”
“合適。”謝敘白緩慢起身,翻看着邊櫃說道,“他們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他對關靜檀不是喜歡……”
霍思嬌心中揪了起來。
她緊緊皺起眉頭,眼尾滿是紅意:“他想要向陸家復仇,嫂子和哥哥的目標也是陸家。難道我們就不可以嗎?他爲什麼偏偏選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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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你對他的感情太純粹了,摻雜一絲一毫的利益都是褻瀆。”
謝敘白走到了她的身邊,隨意地半跪在軟墊上將她的右手握住。
手心攤開。
上面是在關家門前蹭破的傷,破皮處有隱隱的血跡。
霍思嬌就那麼看着他,兩人離得近了。謝敘白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更加濃烈,還有絲絲縷縷格外溫熱的果木香味。
讓人上癮。
她忍不住靠近又聞了聞,那雙明妹的眼梢瞥向謝敘白。
只見他將小藥箱放到一邊,拿出了酒精棉在她的手心擦拭。
“嘶!”
霍思嬌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股朦朧的感覺散去。
“太疼了!這是用酒精醃肉呀。”霍思嬌使勁吹着手心,“其實這種小傷用不着處理的,明天都結痂了。”
謝敘白將酒精棉放到一邊:“消個毒比較放心。你哥哥將你的安全交給我,這就算是我的職責。”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合作項目還是又要密謀什麼?”
謝敘白嘴角微微陷落,清潤如玉的臉上十分典雅隨和,“一些我們雙方都滿意的好處。”
霍思嬌沒有在意,她坐在軟墊裏將那瓶果酒喝了個精光。
而另一邊。
深夜裏,雪滿枝頭。
喬惜放在牀頭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