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微眯着眼睛,握緊的拳頭又鬆開。冷冷地看着他:“收拾好你那一堆爛攤子,別把危險帶給她。否則,我也不介意與你爲敵。”
“我們也從來都不算是朋友,最多是盟友。和你這種人當對手,也挺有趣的。”
鐘意嘴脣蒼白,那雙眸子卻更加幽深。
不甘示弱和他對視。
“霍行舟,她只是給我施針,你便喫醋。那若是你知道我們從前的點點滴滴,還不會嫉妒到發瘋?”
霍行舟俊顏冷淡,滿身寒意。
“鐘意,你說這些話就沒有嫉妒我到發瘋嗎?畢竟,我和她結婚了。夜夜同牀共枕,現在的你對她就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
霍行舟打量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樣說道:“房間留給你整理儀容吧,照照鏡子看看你臉上無法掩飾的妒火。”
他用輕蔑又清傲的眼神掃了他一眼,隨即離開了房間。
鐘意站在原地,想着他的話。
無法掩飾的妒火?
他倒是要看看。
他拖着步子走到了浴室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果然眼底都是嫉妒。
他還是不甘心的!
越是被現實推着去做不情願的事,那股不甘就越明顯。
要是有選擇,他不會離開月亮村,不會當帝都鍾家的鐘意!
更不會娶陸映雪!
也不會與這麼多女人璦昧不清。
現在喬惜一定覺得他身邊都是爛桃花,是個處處留情的男人吧。
她最討厭這樣的人。
鐘意伸出手擰開水龍頭,手掬起冰冷的水潑到了臉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助理萬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房間裏,小心翼翼地問道:“鍾少,我來給您送衣服。您要不先換上吧?”
鐘意背對着他問道:“萬江,你覺得喬醫生討厭我嗎?”
萬江心裏翻江倒海,嘴上斟酌着用詞:“應該是不討厭的吧。喬醫生的脾氣好,應該沒有特別討厭的人。但應該很討厭陸小姐……”
“我和陸映雪訂婚了,那她也會連帶着討厭我吧。畢竟陸映雪是殺害喬奶奶的罪魁禍首……我和她訂婚,也不過就是想要陸家付出代價。”
萬江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捂住了耳朵。
“鍾少你說什麼?我聽不到,可能是耳屎太多了。你剛纔說的我都沒聽到,您把衣服換上吧。訂婚宴還沒結束,您還得下去待客寒暄呢。”
他手裏拎着那一套正裝禮服就往鐘意的手裏送:“順帶一提,大少已經離開了酒店,可能是回家告狀了。陸小姐一人在下面應酬,她沒走應該就是忍下今日的事了。”
聯姻這種事,原本就是利益結合體。
鐘意拿過衣服,當着他的面一件一件換了起來:“她當然不會走,陸映雪是帝都最現實的女人。”
他扣上襯衣的扣子,套上一件黑色西裝外套。
看了一眼鏡子,總覺得不滿意。
萬江哄道:“很帥了!您長得帥穿什麼都好看。”
“萬江。”
“到!”
鐘意彎腰將浴室地面上那件溼漉漉繡着金線蝴蝶的白色西裝撿了起來遞給他,“找人給我洗乾淨,掛在我的衣櫃裏。”
“哎。”
萬江也不敢問呢。
鍾少的衣服什麼時候這麼珍惜了,平時的禮服都是穿一次就淘汰的。
可能是這金線蝴蝶太特別了吧。
他可不敢猜這是喬醫生挑的外套,鍾少才這麼珍重。
“走吧。”
鐘意換完全套說道。
“好的。”萬江連忙狗腿地將門打開,又按下五樓電梯口的電梯。
“鍾少您請,賓客們大多數都沒有離開。只有大少的那些走狗跟着他離開了。”
“嗯。”
……
宴會廳內。
喬惜給葉瑩看過傷後便離開了她的房間,霍思嬌則是待在她的房間裏維護美容院的第一個客戶。
喬惜提着裙襬,從侍從的托盤裏拿了一杯香檳站在宴會廳的二樓沙發裏。
隔着透明的玻璃護廊,居高臨下地看向人羣,同時也在等候霍行舟。
老陳就跟在她的身邊,這次是真的說什麼都不敢離開了。
帝都比海城還要恐怖!
喬惜輕輕抿了一口香檳,思緒飄遠。
腦海裏反覆播放着那道在鐘意後腰處模糊掃到的疤痕,那道疤的位子太巧妙了。
喬惜不知不覺地將香檳喝完了,掩飾着自己的失態。
侍從很有眼色地給她又倒滿了。
喬惜目光漫遊在宴會廳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覆盤一切。
她看到了宴會廳中央,陸映雪提着裙襬笑着應酬,也聽到路過二樓的賓客說陸映雪頗有大家風範,很能沉得住氣。一般的女人早就離場了,她不愧是鍾家老太爺親自挑選出來的。
喬惜看到陸映雪的身邊又多了一個穿着妖豔低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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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昔日的向家大小姐嚮明珠。
表姐妹正在交談,距離太遠根本就聽不清楚。
喬惜側過臉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無意識地啜飲着香檳,徹底放空。
而宴會廳中。
嚮明珠一臉陰鬱,幸災樂禍地說道:“訂婚宴上,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睡了。表姐,你是什麼心情?”
陸映雪眼底有些不耐煩,眼神很冷壓低聲音說道:“總比你被那胖子糟蹋好。你猜,鐘意會不會厭惡現在的你?”
嚮明珠心中的恨意激盪:“我沒得到鐘意,你同樣也沒有!”
“誰說的。我和鐘意是未婚夫妻,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鍾少夫人,而你就只是趙昌的玩物。”
陸映雪輕蔑地看着她,“嚮明珠,你處處都想要和我比,想要掐尖冒頭。你現在拿什麼和我比?風流韻事,轉眼間就會被人忘記。何況今日是鐘意被算計了,不是他的本意。”
“他連你嚮明珠都看不上,還能看上葉瑩?”
陸映雪自己心情不好,也要說這些扎心的話讓嚮明珠絕望崩潰。
陸映雪壓着聲音嘲諷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沒臉來參加訂婚宴了。不過你這麼踐,也是罪有應得。”
嚮明珠的眼眶通紅,眼底的恨意都要凝結成實質了:“是你害我的!是你們陸家默許將我送到趙昌牀上,他纔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對待我。陸映雪,我母親若是知道……”
趙昌在牀上有很多花樣,每一個都是將嚮明珠的自尊狠狠踩在腳下。
百般折磨。
陸映雪打斷了她的話:“知道又怎麼樣?她還會在乎你這個強間犯的女兒?嚮明珠,她這麼多年待在國外的原因,你不會不清楚吧?”
嚮明珠腦海裏的那根弦兒徹底斷裂,她撕心裂肺地吼道:“陸映雪,是你逼我的!是你毀掉了我!是你!”
她神情癲狂。
拿出被包包掩藏的一把鋒銳的水果刀!
冷光閃過!
空氣中瀰漫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