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手指摩挲着指腹,微微擡了擡手。
老陳一拳就砸到了陸彥的臉上。
“你們敢打我?”陸彥不可置信。剛纔就連關家人都奈何不了他,霍行舟居然讓手下人打他。
霍行舟站在一旁,燈光昏黃像是給他籠罩了一層濾鏡,清冷無邊。
他半垂着眼眸,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叫人看了都忍不住驚歎。
老陳抓着陸彥一頓打:“不是你們,是我一個人打你!我們少爺可不輕易出手,打了你這個東西還髒了自己的手。”
“我老陳不怕髒東西!”
咚!
又是一拳到肉。
他打人很有分寸,知道哪裏打得最疼又留不下什麼痕跡。
陸彥想還手,卻被老陳死死按在地上摩擦。
他的俊臉蹭了青石板上的砂礫和灰塵,西裝一片髒污。
“老陳我還有十八般武藝沒有展示出來呢,陸少您是個漢子就別喊疼!”老陳一邊打,一邊羞辱陸彥。
“霍行舟!你打了我,陸家不會放過你的!我要驗傷,我要讓你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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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嘿嘿一笑:“這戲碼我很熟悉,當初向淮少爺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他現在坐牢了,陸少您要去陪他嗎?”
“該死!放開我!”
陸彥痛呼哀嚎着。
他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火辣辣的疼!
“霍行舟你不得好死!”
啪!
老陳一記耳光扇到了他的臉上:“童言無忌,三清祖師在上,我們家少爺那是要長命百歲的!”
羞辱!
絕對是羞辱!
陸彥被打得滿地爬。
一開始還有反擊,還會罵上幾句。但後來倔骨頭都被打軟了,哭嚎着要老陳放他一馬。
鼻涕眼淚糊一塊。
老陳嫌棄地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手,好髒啊。
霍行舟瞥了一眼說道:“老陳,可以了。”
“好嘞。”
老陳立馬鬆開了陸彥。
陸彥渾身沾滿了灰塵,那張俊臉腫得像是豬頭。他趴在地上挪動了兩下,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哀嚎。
疼!
疼死老子了!
他那雙眼睛佈滿紅血絲,死死盯着霍行舟的方向。
今日之仇,他記下了。
霍行舟緩緩走到了他的跟前,落下了一大片的陰影:“陸家與向家同氣連枝,今日收了你的利息,向家的還沒有算。我是一個公平的人。”
陸彥緩緩吐出一口血沫:“你要……做什麼?”
屁個公平。
霍行舟眼底平靜,像是將一切暗涌都藏匿了。
“我來帝都,總不能空手來。明早送你們一份大禮,希望兩家能夠一起分享喜悅。”
喜悅?
陸彥喘着粗氣,他手指顫抖心裏有幾分恐懼。
這僅僅是利息嗎?
霍行舟到底搞了什麼鬼!
“老陳,派人將陸少和向少送回去,就送去……向家吧。”
“好的,少爺。”
老陳一把抓起陸彥,又招呼了幾個保鏢將昏迷在副駕駛的向澤給拖了出來。
“兄弟們,來幹活了!”
陸家和向家住的不是老宅,而是歐式大別墅。作爲後起的家族,沒有祖上傳下來的老宅,住得都比較時髦。
兩棟歐式風格的大別墅都坐落在半山秋水,相隔了幾公里。只是平時陸半農和陸映雪都住在繁華市中心的中醫館內,以表善心。
那幾個保鏢像是扛死豬一般,扛着陸彥和向澤。
陸彥看着一片賓客,恨不得自己剛纔就被老陳給打死了,免得丟這麼大的臉。
“等等!”
關老爺子邁着矯健的步伐跑近了幾步,“各位等等!我也有東西要一同送過去!”
他回頭吩咐道:“老管家,你派一些傭人現在就把大小姐的千工拔步牀給送到向家,記得要拿回兩千萬的支票!馬上去辦!”
“好的,老爺子。”
老管家手腳麻利,召集人手就將關靜檀房裏的拔步牀給拆卸扛了出來。
“大夥兒一塊去!都去!”
老管家笑得合不攏嘴。
關靜檀和關夫人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心頭解氣。
陸彥和向澤是自找的!
那位霍先生,真是神人!
“好呀!”孫少忍不住鼓掌,“就該這麼收拾他們!咳咳……”
他差點將點心嗆進了喉嚨,情商高的小女傭立馬就遞給他一杯水。
“謝謝。”
孫少一口喝下。
喬惜滿眼都閃着亮光,看着霍行舟越看越覺得心頭的那份喜愛都要溢出來了。
爲什麼會有這麼好的人?
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每當她危急時刻,他總會出現。
好愛他!
霍行舟轉頭,對上她熱切的視線嘴角勾了勾,走到了她的身邊低頭問道:“我們回去?”
喬惜重重地點頭:“嗯!我們回家!”
有霍行舟的地方,就是家了。
霍行舟眼眸裏帶着幾分柔情,在喬惜驚訝的目光中將她抱了起來,“你腳扭了,不方便走路。”
喬惜使勁壓着上翹的嘴角,她臉頰泛紅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心裏甜蜜蜜的。
“喬丫頭,今晚讓你受驚了。”關老爺子走上前打量了霍行舟一番說道,“早有耳聞海城天元集團的掌權人,沒想到確實有魄力!這個世界,還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霍行舟嘴角泛起淡笑,不卑不亢:“關老爺子當年的事蹟,我們年輕一輩也是耳熟能詳。”
“好!”
關老爺子心中激盪,有幾分酸澀。
希望帝都有了海城霍家的攪局,局勢會再次轉變。
霍行舟低沉的嗓音響起:“惜惜扭傷了腳,驚嚇過度。我先帶她回家,改日有時間再和您詳聊。”
“也好,你們路上小心。”
關老爺子客氣地說道。
“嗯。”
霍行舟抱着喬惜轉身便離開了,老陳打開了勞斯萊斯的車門。
孫少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回頭遙望燈火闌珊處的關靜檀,面露不捨。
誒,也不知道下次見到仙女是什麼時候了。
他今晚做夢都會夢到她吧。
老陳折回,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車鑰匙丟到了他的手裏:“孫少,那輛賓利你開回去吧。我要去給少爺和少夫人當司機了。”
“啊?這種苦差事居然也要交給我。老陳,你何必去當電燈泡呢!”
孫少只覺得更傷心了。
老陳頭也不回地走了,很快那輛勞斯萊斯便啓動,往另一側開走了。
而那輛被撞爛的跑車依舊停在原地,昭示着今晚的不平靜。